第十八章 乞丐窩

回到山上，李羲在小竹院中打起了軍體拳。

這軍體拳其中有著長拳的大開大合，又有著南拳的穩健厚重，乾淨利落，即可強身又可制敵。雖然李羲沒指望靠著軍體拳去搏殺那些習武之人，但卻也抱著能輕鬆解決普通敵人的目標在練習。

這套拳不長，才幾分鐘的時間便已經打完。之所以選在這個時候練習，卻是為了幫助消化。隨著軍體拳的結束，李羲上午的訓練也就結束了。這近兩個月的專心鍛煉，讓李羲猶如忘卻塵世一般，有些難以自拔。

「痛快！痛快！」

結束了訓練，李羲拿起一旁的一小壇酒水，痛快牛飲一番。這卻是高叔昨晚送來的，晚間天sè昏暗，是以這晚上的飯食一直都是高叔送來，自然而然的，兩人在山上喝酒也是常事。

一口氣灌下小半壇，化作一個長長的酒嗝，好不愜意。看了眼墳墓的方向，李羲放下手中酒罈，拿起竹牆邊的一把鐵鍬，緩緩朝著墳墓方向行去。

「誒..」

盯著爺爺的墓碑良久，李羲沉聲一嘆，隨即便揮動鐵鍬開始挖掘墳堆。這一幕若是被村民們看到，恐怕李羲這孝子的形象完全毀了。

不多時，李羲便在爺爺墳墓上挖出了一個大洞，而洞裡邊有一個兩尺左右的木盒子。見到盒子，李羲眼中閃過一絲滄桑，隨即便將盒子抽了出來。

抱著盒子盤坐在附近的一根楠竹旁，背靠著楠竹，李羲緩緩打開盒子。盒子不大，裡邊裝著一套休閑服，一塊普通手錶，一個沒電的手機，還有一個錢包，半盒紅塔山香煙，一個打火機，一把軍刀。

「一轉眼都六年了，還真是如夢一場啊！」

正如李羲所言，李羲不止一次的催眠自己，自己就是這個時代的人。只不過一想起埋在這衣冠冢中的東西，李羲便知道一切都是現實，而這些東西，便是李羲死亡那天隨同李羲一起來的東西。

撫摸了下衣服，又看了看手錶、手機，隨後拿起旁邊的錢包。打開錢包，錢包裡邊僅有兩百塊不到的零錢，一張身份證，兩張照片。

「爺爺，看來真有地獄啊，要不然我也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了。等你有空啊，托個夢給我，也讓我知道你在那邊過得好不好..」

拿著一張有些年頭的照片，李羲心中百感交集。這卻是李羲去當兵那天，和爺爺去照相館照的。只見照片上的自己身穿綠sè軍裝，而一旁穿著樸素的爺爺臉上掛滿了笑容，似是看到了將來的自己成為他的驕傲一般。

「呼~~」

點燃一根紅塔山，李羲皺著眉頭，略帶懷念的抽著。這煙放了六年，雖然沒上chao，但抽在嘴裡又苦又嗆。

「爺爺，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的！」

看著爺爺的笑容，良久，李羲才小心翼翼的將照片放進錢包。隨後，又抽出另一張相片，卻是一張情侶照。

只見照片上的女子身著一件米老鼠的卡通短衫，而男子卻是從身後擁抱著女子。兩人臉上洋溢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幸福。

「六年了，你也嫁人了吧？」

隨著一根煙抽完，李羲輕嘆一聲，隨即便拿起打火機，燒了這張相片。這一燒，卻是為了徹底告別前世，亦是要忘記這個女子。

燒了照片，李羲低頭看向盒子里的軍刀。

「綠扁帽求生刀..求生，還真是適合我啊！」

抽出軍刀，李羲不由得想起了班長那天所說的話語。

這把全稱為『綠sè貝雷帽－求生格鬥刀』的軍刀，是美國特種兵使用的一種軍刀，亦是身為愛刀一族的班長所珍藏的寶貝。李羲退伍那天，班長將這把匕贈給了李羲，其意義無非是『求生』兩字。

自從李羲得了這把軍刀，一直都是珍藏著，並沒有使用過一次。直到那一天去偷盜始皇玉璽，這才小心謹慎的帶在了身上。只可惜還沒見過血，這把刀便隨著李羲到了這方世界。

這求生軍刀全長31.2厘米、柄長13.5厘米、刀長17.7厘米、刃厚o.56厘米，其刀刃下邊有鋸齒，前邊的刀尖處兩邊都開了鋒。這刀雖不如古代寶刀般削鐵如泥，但殺人斷骨還是很輕鬆的。

「求生刀，以後你就是我的貼身寶貝了！」

滿帶自信的翹起了嘴角，李羲將求生刀收入鞘中。這現代軍刀多是綁於大小腿或是軍靴內，比之古代匕更實用、更方便。這次挖墳，李羲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因為這把求生刀。有了之前齊一山等人圍攻自己的教訓，李羲也不會再迂腐的拿著鐵棍去反抗。

將求生刀綁於右小腿，又將木盒子重新埋葬，李羲在墳前拜了三拜，隨後便朝著竹屋行去。勞累了一個上午，李羲簡單的擦洗了下身子，塗上一些跌打酒，便回到竹屋進行午睡。

待到一覺睡到下午，李羲再次開始下午的鍛煉，這一天便這麼過去。

……

第二天正午。

結束了早上的鍛煉，守孝期已過的李羲，重新穿戴整齊，牽著黑馬朝著山下而去。

如今已是net天，路邊小草翠綠，清香撲鼻；又有那老樹芽，生機勃勃。回到村中，李羲看了眼那依舊破敗的土地廟，隨即便牽馬朝著高叔家行去。

「李羲哥？娘，李羲哥下山了！」開門的是小虎，見是李羲，便朝院內大叫一聲。

不多時，高嬸一邊擦著雙手，一邊快步走來，笑道「小羲，還沒吃吧，嬸子剛在給你熱飯呢！」

「嬸嬸不用忙了，天氣尚早，小侄打算去一趟城裡，找一些工匠回來將那破廟重修一番，順便看看能不能請來一個教書先生。」擺了擺手，李羲朗笑一聲。在山中憋了近兩個月，剛回到村中，但村民們都在忙碌，是以李羲便打算去城裡頭轉一轉，解解悶。

「那要不你帶上兩個饅頭在路上吃？」

「真不用了，多謝嬸嬸！」拒絕了高嬸的好意，李羲拍了拍圍著黑馬打轉的小虎的腦袋，笑道「小虎，等李羲哥從城裡頭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

「真的嗎？有糖人嗎？？」

「哈哈哈哈~~」

李羲朗笑一聲，也不回答，隨即便策馬朝著村外而去。若是繼續留在那，怕是高嬸又得抱怨自己浪費錢了。

……

這毋斂縣雖在七八里之外，但騎著馬的李羲並沒要多久便進了城中。進到城中，街上行人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畢竟這是鄉下縣城，想要繁華也繁華不到哪兒去。

進了城門，李羲下得馬來，牽馬而行。一邊逛著街市，一邊朝著裡邊行去。不多時，李羲便在街正中找到了高叔賣菜的位置。只見高叔擺的是一個豬肉攤，肉攤旁邊又擺著不少小菜，這都是高叔的生意。

「高叔」

見是李羲，高叔朗笑道「小羲，你來了。」

「嗯，小侄想問高叔，不知這城裡哪裡有工匠，小侄想將那土地廟還有小竹山上的練武場地修整一番。」點了點頭，李羲笑問道。

高叔眉頭一皺，隨即便鬆開，笑道「若是翻修那土地廟，咱們鄉親們便可以幫忙。只是看你那山上的練武場地，怕是高叔這些沒見識的村民弄不好。這樣吧，你且去城南，那裡一直都是工匠的的盤踞地。」

「嗯，多謝高叔了！」

拱手一禮，李羲牽馬朝著城南方向而去。

來到這城南，李羲便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只見城南靠近牆角的一處帳篷里，十幾個身著破舊布衣的中年漢子正姿態各異的坐於地面，看他們身前的木匠物事，李羲便知道這些漢子是自己想找的人。

在這些漢子旁邊不遠的巷子里，有著不少衣衫襤褸的乞丐，這些人雙眼無神，手中破碗空蕩。不一會，又見遠處走來一個手拿包裹的魁梧漢子，這漢子走進巷子將包裹里的饅頭一一分下去，隨後便坐到那些工匠當中。

現在不是太平盛世么？為什麼這小小的毋斂縣會有這麼多乞丐？有些疑惑的李羲，緩步走向剛才那魁梧漢子身邊問道「勞煩這位大哥，不知這城中為何會有這麼多乞丐？」

說完，帳篷中的工匠們紛紛瞥了眼李羲，隨即便將頭偏向一邊。見狀，那魁梧漢子細細打量著李羲，見李羲並非嘲笑，便和聲道「此事說來話長..」

「李某願聞其詳！」

聞言，漢子沉吟片刻，嘆道「前些年天子下令修建南北大運河，是以這牂牁太守便將郡內所有乞丐、難民，全部押送到河堤之上。這裡的乞丐，都是這幾年裡活不下去的百姓，迫不得已的出來乞討度rì。」

「這毋斂縣縣令倒是個難得的好官，只可惜得罪了那牂牁太守，於是那牂牁太守便將全郡的乞丐皆趕到了這毋斂縣。是以，這些乞丐也只能在這裡求存，只不過這毋斂縣也不是什麼大城，想養活這近三百的乞丐，難啊！」

聽罷，李羲雙眼微微一眯，一絲讓人驚心的殺氣一閃而逝。自己會在河堤上受苦那麼多年，全耐這牂牁太守乾的好事。若是有朝一rì，李羲絕對會用腿上的求生刀，為那老小子開膛破肚。

「原來如此..諸位皆是工匠吧，不知壯士可接木活？」雖然有些氣憤，但李羲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這裡乞丐太多，就算自己有近千兩白銀，也沒辦法救全部乞丐，莫不如想個妥善的處理辦法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