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輕機槍還是弟弟（捷克式輕機槍）

淡雲飄渺，遠眺山間，霧靄朦朧，天色微亮，伙房煙囪已早早騰起一縷習風裊裊。

廖營長第二次在新兵營吹響起床號，天陰壓抑，壓不住廖營長心底又升起的希望火炬。

新兵營炊事班，兩個炊事兵今天格外用心，營長昨天說過，今天開始歸入一線戰鬥人員序列，天從人願，早早的把一天的伙食準備齊，好去參與作戰訓練。營長把自己袋裡抖盡，獻上三瓜兩棗加強伙食，炊事班也應該把伙食尾子拿出來，不能再藏著掖著吃獨食。

「爺……大爺們，起床了啊……」廖營長開始嚎喪，值半宿崗，神采依舊。

操場已經有七個軍容整齊的新兵，昨天把新兵營別人存的新兵武裝起來，咬咬牙發一套新兵套裝，教半天軍容綁腿，挑挑揀揀的發步槍，子彈不敢給。

營長攆狗樣的催促中，大夥稀稀拉拉去炊事班，今天早上破天荒，多了一盆胡蘿蔔炒大白菜，營長是一個窩窩頭三兩口，小米粥喝得稀里呼嚕地動山搖，剩下小半碗吹了吹熱氣，咣當一下倒進嘴裡，表情好似便秘。營長無聲抗議，眼神直勾勾盯著細嚼慢咽的，還有交頭接耳的，特別是那對著青菜用筷子叉個不停的，暗暗懷念軍法軍規。

士兵們一刻鐘才把隊列站整齊，勤務兵忙前忙后，廖營長額頭青筋直跳。

老西北軍時，師長張自忠率領的第二十五師，可是被稱為模範師，軍紀嚴明，訓練有素。在1929年蔣介石舉辦的一次軍風紀考查，張自忠師長的西北軍第二十五師軍容嚴整，訓練有素，令人嘆服，考核結果，第二十五師列全國陸軍第一。

勤務兵演示小幅德式正步，說著要領，糾正著新兵，背槍、持槍、單手擎槍、雙手擎槍，該什麼時候收槍更是個大難題。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新兵還在糾結左右這個問題。「左手碗，右手筷子啊……」勤務兵耐著性子沒崩潰，只能換個方式喊：「向左轉，向碗轉，碗……碗……」

「……」

「立正，稍息，立正……向右轉，筷子，筷子，筷子啊……我的爹……」

哈哈的笑倒一大片。「我是左撇子，不怪我，不喊筷子碗我根本沒出錯好吧……」

新兵營新營長，沒訓練過新兵，背著手看一上午鶯鶯燕燕的新兵，燃燒熊熊怒火，喊道：「小李子，過來……把我的大刀給我……」

勤務兵悲催的背上左右交叉兩把大刀，看營長這架勢，是氣極了想砍人，忙安撫道：「營長，使不得，使不得……軍法啊，消消氣，消消氣……」擺著手，避開營長，連連後退。

「軍法，軍法你大爺……今天我弄死這些孬貨……」

「消消氣，消消氣……我來慢慢教，可不能動刀。」

「不能動你大爺啊……我砍死我自己行不行？行不行？」

……

廖黑子不在，新兵們慢慢熟練，儘管沒有老兵整齊劃一，總算循序漸進可見人。

午飯也沒見廖營長，應該、可能氣的去宿舍躺屍了。午餐有許久不見的葷腥，羊肉湯，湯多肉少，不要在意，只有田芽子捧著根長肋條啃的滿嘴油膩，出錢加餐的大爺特殊點大家還得感激，我自己只能哀嘆還是不能比，境界沒到虧了肚皮。

下午，廖營長這個鎮山虎不在，只有炊事班跟著新兵訓練，後勤處兩位和老兵們一起，陪著我和田芽子去玩槍射擊。

八八式步槍，前期採用全長式槍管套筒，故其早期槍型也被稱之為「老套筒」。1904年，漢陽兵工廠對此槍進行改進，去除槍管的套筒，以上護木取代，刺刀庭改在前護箍下方，改進了照門，通條改放在護木之中，謂之「漢陽造」，同樣使用漏夾。

八八式步槍使用7.92mm口徑圓頭子彈，機槍用的7.92mm尖頭子彈不能使用，圓頭的子彈實際彈頭直徑為8.1mm，而尖頭子彈彈頭直徑為8.2mm，使用尖頭子彈會炸膛。

漢陽造有刺刀庭，很多時候採購不買刺刀多買槍，刺刀貴，刺刀更是算消耗品，容易損壞，軍費不寬裕的寧願多買點步槍。我們二十九軍普遍使用老套筒和漢陽造，刺刀很少，刺刀消耗沒錢補充，刺刀不夠，老本行大刀來湊。

八八式步槍，表尺射程為1800m，用的老兵都知道，老兵只能100米精準射擊，老兵里的好手能做到150米精準射擊，只有極少的老兵能人槍合一，可以200米到250米精準射擊，也是老兵們說的自己的槍只能自己用的由來，熟悉自己槍械的彈道。彌補射擊精度的辦法就是排槍快速射擊，子彈消耗又是個更大的問題。

100米距離，漢陽造打靶，我與田芽子打過幾排子彈后就興緻索然。我是站姿全打飛、跪姿五中一，卧姿上靶溜溜邊，田芽子相差無幾，徹底無語，用的什麼破槍，只有那老兵自己打的准，現在根本沒新槍領，只能去跟老兵要捷克式輕機槍過過癮，據說只有最厲害的老兵才能用捷克式輕機槍，磨嘰半天，田芽子火大的吼：「老子過個槍癮行不行？出了錢租你的，你還摟個婆娘樣那麼不舍是幹啥？老子能打壞了啊，不行就退錢。」

捷克式zb—26輕機槍用7.92mm尖頭子彈，7.92mm圓頭子彈也能用，射擊精度和有效射程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該槍採用彈匣供彈，容彈量為20發，彈匣位於機匣的上方，從下方拋殼。由於彈匣在槍身上方中心線，因此瞄準具偏出槍身左側安裝，兩腳架可根據要求伸縮。一般每射擊200發，需要更換一次槍管，如果射擊頻率慢，可以達到250發。

機槍手會配副射手與彈藥手，副射手也是老兵，彈藥手一般是新兵炮灰，沒有老兵那樣的戰場生存技能，屬於消耗品。

「嘰嘰歪歪半天，你直接告訴我哪是保險不就好了啊……」田芽子原地100米趴著裝上彈匣就準備開干，心急的純粹就是過槍癮。

「先把槍機拉一下，再左面握把扳機上方這裡，打開，調單發或連發，后坐力大，小心點，最好打短點射，連發不好控制，子彈一下就沒了……」

田芽子槍機咔的一拉，乾脆利落，子彈上膛，大拇指一推調成連射，「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子彈殼彈開防塵片亂飛，木靶震幾震，斷山噗噗的起點點灰塵。「過癮，過癮……這才是男人用的槍，去遠處試試……」用步槍的老兵們滿頭黑線。

「遠了你更打不準，而且現在用的步槍彈，準頭不太行……」

「機槍子彈呢？」

「留給重機槍用了，營長說輕機槍就是個弟弟，靠邊等……」

「我們這麼窮的嗎？」田芽子一語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