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誰是獵物？
夕陽西沉，吳青收起散漫的思緒，正如姜月所說，他存在性格缺陷，並不喜歡依靠別人做事，哪怕是請求親人的幫助，而這顯然不利於發展，「知錯要改，不能放著現有的助力不用，增加自己的風險。」
修鍊完畢之後，吳青來到帥帳，看見項天站在地圖前，周身散發著一股紫色的神秘靈能。
「天兒，把資料給我，我來篩選。」
「嗯，我已經排除了一些無用之人，剩下的由哥哥你自己選吧。」
面前數個核桃狀的物體，裡面放著的便是剩下的各國競爭者的資料。
吳青看完資料之後發現這次的敵人要比自己想的強大不少，其中有許多強大的競爭者，甚至有人身據五種能力。
「嗯，這樣的話狩獵起來會很棘手。」
這次吳青並沒有無視項天，反而是考慮到項天的身份，在現在的環境下其實是不適合主動出手獵殺參賽者的，如果東道主如此做客，那麼面子上過不去。
「放心，哥哥，我不動手，讓魚兒陪你去。」
聞言吳青一驚，話音剛落突然有一個陰冷的存在出現在了他的感知之中，「這麼近的距離，我竟然沒有發現嗎？！」
「大伯哥，只管挑就是了，我也很久沒殺人了。」
吳青回頭，那個存在正是剛來營地的神秘女子，面對他的驚訝，女子沒有反應。
「哥，介紹一下，小魚兒，你未來的弟媳。」
項天見狀準備出來解圍。
吳青自覺失態，便著手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二人。
「偵察方面，有一位吳國的戰士能力很有趣，叫做獵手本能，能夠感知周圍生物的熱量，我應該會用的順手；機動方面，沒有看到合適人選；攻擊方面，有一個通過提升集中力加強狙擊的能力，叫做凝冰，此人離剛才的吳國營地不遠，是個小國的戰士；保命方面，同樣沒有看到合適的。」
聽完吳青的話，項天竟然笑了。
「哥，你是不是擔心對大國戰士動手魚兒照顧不過來？完全不用，她現在劍訣大成，名單上的所有人你都可以挑，不用怕麻煩。」
女子卸下黑紗，瞬時，其完整的靈能波動映入吳青的感知。
「這種強度.....」吳青意識到自己確實小看了這個美的過分的弟妹。
「大伯哥，機動方面，我建議選齊國那個代戰的妹妹，她的能力可以在短時間裡大幅強化對身體的控制，喚為狂風步法，我見過一次，效果十分卓越，保命方面，可以選擇秦的贏燦或者趙的陸斷，前者能夠暫時將身軀異化，抵擋致命傷，後者的靈能環盾也可以接受，釋放后只需要少量的靈能維持便可以將四面靈能盾維持住。」
弟妹的發言太勁爆了，直接震撼了吳青，「現在就向齊秦出手嗎，這太過激進了。」
「大伯哥誤會了，這次秋狩，除了代戰和贏華，還有項天，沒人不能死，只不過是需要利益交換罷了，此次會來的王室宗親也都是冒險來鍍金的。」
小魚兒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有些失望，自己丈夫的哥哥行事如此瞻前顧後，怎能成就大器呢。
「還是不妥，小魚兒，麻煩你先幫我取了獵手本能和凝冰吧。」
「是。」
小魚兒的失望被吳青看在眼裡，但他沒有辦法，這兩位年輕人並沒有意識到所謂的利益交換需要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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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麼，並且，在不同的情況下進行的談判底氣是不同的，若是打進中央區，再行廝殺，那麼賠償會大大減少，但如今，戰局未開，直接到人家營地里殺人，這種挑釁所需要賠付的補償將大幅增加，畢竟相當於直接打人家的臉。
而如今他完全不認為有必要為自己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
暮色低沉，吳青出發了，不知為何，深入山林之後他反而感覺到一種安逸，類似於回家的感覺，後方的魚兒並沒有選擇像他一樣一頭鑽進林子里，吳青向上望去，便能看到魚兒御劍而行。
「真帥啊。」
當然，使用靈能飛行他現在也能做到，但消耗太大，魚兒的舉措顯然是在發泄對吳青躊躇不前的不滿。
「如此良夜，真是殺人的好時機。」
不知為何，吳青腦子裡冒出了前世讀過的文學作品里的話。
「前番酆都之內，我殺的都是想殺我的人，這次，殺的卻是無辜者，如此，真的對嗎？」
按理來說，吳青並非如此多愁善感之人，但不知為何，就在他抬頭仰望夜空之際，突然開始了胡思亂想。
上方的魚兒明顯感知到了異常的靈能波動，即刻飛身而下，但是眼前的吳青卻並沒有受到攻擊，「定有蹊蹺。」
沒有遲疑，魚兒使出大衍震靈訣，試圖封住吳青身邊逸散的靈能，可收效甚微，「莫非是精神攻擊？」
看著眼前失神的吳青，小魚兒顧不上風險，使出了大衍清心訣，此技能夠強行震散受者當前的思緒，但是當她的靈能靠近吳青時，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擋並轉化，化為一層靈能屏障，這一切都使得小魚兒大感意外。
「那麼，我是不是不應該造殺孽呢？奇怪，我在想什麼，在這個世界里，不殺人，沒有力量，被殺不是遲早的事情么？該死，那麼為了不殺別人，是不是應該自殺呢？」
吳青的腦海中震蕩著兩種思緒，一種是陌生的，在引導他放棄，放棄殺人，放棄變強，放棄自己的生命。
另一種則比較親切，在提醒他自己是誰，在幹什麼，要幹什麼。
如此異常的情況逼得小魚兒不得不返身尋找項天求救，而吳青已經陷入了一種極度精神分裂的狀態，他無神望著夜空，那裡的點點繁星，在此刻，彷彿都化為了前世的親人。
「那麼，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也就不用這麼累了；你在幹嘛，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你要是死了，才是真的回不了家了.....」
吳青的右手指向天空，指向他看到的夢中的故土。而左手凝聚一團黑色的靈能烈焰，開始燒灼自身。
一片靜謐之中，只有火焰吞噬皮肉發出的些許聲響，霎時間，時間似乎停轉，奇怪的是，吳青任由烈焰燃燒，雙眼依舊空洞無神。
當項天趕到時，吳青的左臂已經被燒毀，大部化為焦炭，殘餘的血肉繼續成為黑焰的燃料，他似乎已經徹底陷入瘋狂，周身不斷溢出黑色的靈能火焰，翻飛之下，蘊含著極端恐怖。
「何人作亂！」
沒有遲疑，項天立刻召喚靈能投影，只見投影身披銀甲，手持一柄方天畫戟，他將畫戟插入地面，血色的領域瞬間展開，山林之間頓時燃起地獄之火。
而在一片恐怖景象的空白處，一襲黑焰竟然屹立不倒。
項天意識到對手十分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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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一抓，想用自己的靈能擊碎吳青周圍的屏障，但當他觸碰到黑焰時，卻發現其比之前與吳青訓練時強盛百倍，只要項天持續使用靈能，極其高效的黑焰便會持續吞噬靈能，吳青周身的屏障只會越漲越大，越發凝實。
就在項天想要發動真正殺招之際。
原本無雲的夜空突然陰雲密布，群星和明月被遮擋。
巨大的血色領域之中不再產生地獄之火，項天可以明確感知到某種存在壓制了他的靈能。
此刻，吳青失神的雙眼轉為全黑，他終於恢復了部分感知，透過雲層，他再次看見了十幾年前看見過的那張不可名狀的臉，那張彷彿與永恆星空通體的面龐，卻沒有讓吳青感到壓力。
同時，爆燃的黑焰開始消退，理智重新回到吳青身上。
「該死，怎麼回事？」
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左臂，吳青陷入了極度的迷茫，他完全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也忘記了自己的自殺行動。
但是鑽心的疼痛不會停止。
「啊！！！」
瞬間，他便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重重倒在地上，斷臂之痛蝕骨鑽心，此刻他根本無法思考。
正當他痛苦掙扎之際，一縷黑煙從他的腦海中飄出，吳青突然感覺周身一輕，彷彿某種跟隨自身多年的詛咒被移除了。
黑煙突然飄到了他的面前，透過外圍的逸散靈能，吳青看到了一張扭曲而痛苦的面龐，似乎正在承受比現在的他更多十倍的痛苦，就在面龐哀嘯之時，吳青突然回想起此人正是當年酆都被自己斬殺的何山。
「這怎麼可能？」
一道白光閃過，項天終於從壓制中脫身，瞬時便來到吳青身邊，一旁的小魚兒也終於能夠動彈了。
「哥，怎麼樣，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但是我的左臂沒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該死的賊子，太過齷齪，不來找我，只知道對哥哥下手。」
「不對，應該不是普通人做的，這種手段太過可怕，我甚至一點回憶都沒有，而且我中招應該已經很久了。」
「哥，現在先回去養傷，狩獵先緩一緩。」
「嗯，帶我回去，額啊啊....」
小魚兒趕緊運用大衍訣為吳青療傷，但收效甚微，左臂處的切口依然觸目驚心。
......
蒼穹之上，一雙眼睛俯視著大地。
一個黑袍人站在一座山峰的頂端，面帶笑容，對上那雙眼睛，做出一個非常標準的皇家禮節之後,他說了一句話：「我代魂之主向您致敬，永恆的王。」
說罷，無數黑焰暴起，準備將其燃燒殆盡。
突然，黑焰被掐滅，黑袍粉碎，黑袍之下，竟然沒有實體，這是一具靈體。
使者意識到了什麼，原本倨傲的臉上瞬間寫滿了恐懼，「不，不，主在上，你不可以這麼做！」
他開始尖嘯，因為靈體開始了變形，彷彿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揉捏，如同做麵糰一般，最後，靈體變成了一個球，塵土飛揚之後，球有了實體。
尖嘯已經消失，此刻使者明白自己面臨的懲罰是什麼，成為實體之後，他將無法魂歸聖殿，亦無法重生，將永生永世作為一顆石頭沉寂在這顆星球之上。
但他已經無法抗拒，對王的不敬，是他悲劇的根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