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投資

尤敬說了那麼多，甚至說自己閃婚閃離，賀城卻這個態度讓他心裡犯愁，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

轉念一想，他又覺得可能是真的沒有感情了，賀城才會不介意，心裡稍微得到點安慰，畢竟不都說只有真正放下的人，才會如此洒脫。

賀城看尤敬擰著眉，語氣緩慢地說：「你竟然還會這麼形容一個人，看來他給你的陰影不小啊。」是不是這也代表了他們兩人曾經關係十分親密？

只要細想一下尤敬的那些經歷，不舒服的感覺如影隨形。

尤敬演技爆發，捏著額角說：「我都獨自一人帶兩個娃了，你說呢？」露出一絲苦笑，彷彿前夫是絕世渣男。

誰能想到這是個憑空捏造出來的人呢？

賀城微微揚著下巴說：「所以說啊，再怎麼樣也不能隨便就開展一段感情，尤其是想通過新的感情去忘掉上一段，萬一遇到不負責任的人渣呢，現在倒好，你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對方拍拍屁股走人了，你就是容易把人想的太好，你第一次戀愛也就是遇到我，我對你怎麼樣，你好歹有個參考，怎麼能那麼……以為都跟我一樣對你？」言語里雖然沒直言尤敬蠢，但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尤敬順著說：「是啊，就是因為你當初對我太好了，一想到就此分開，心裡空虛寂寞，人就犯傻，別人稍微一點點好，我就以為……不提也罷……」倆人談了那麼久忽然分開，不管是感情上還是生活里，是個人都會不習慣，會難受一陣很正常，但尤敬並沒有痛苦到走不出來，大概是他一開始就覺得，初戀嘛，哪個初戀能走到最後，秉承著試試看的心情才和這位少爺談的，談的過程中，也的確挺舒服開心，倆人都沒有什麼需要憂愁的，也沒去考慮未來，能有什麼煩惱？頂多是戀愛期間，賀城喜歡和朋友打牌，有時候他會陪著，不想去他就自己回家宅著刷劇水論壇，並不會插手太多，更不會抱怨說，你怎麼老打牌，所以也沒影響他什麼。

屬於是身體上很投入這段感情，可以一起開開心心做許多有趣的事情，也會反饋給戀人足夠的關愛，表露喜歡，實則就像多了一個很親密的夥伴，心理上，他有所保留，好在他對感情的足夠理智，不然快畢業的時候忽然分手，也不會只難過一陣就整理好心情了。

還有一點，分開沒多久發現懷孕，忙的不可開交，人一忙起來，真的沒空傷春秋悲無病呻/吟。

其實當初分手的時候，說「分手吧」這幾個字還不是賀城說的，不知道有沒有人能懂，就是對方把利弊都和你說了，要出國留學，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費用不需要你擔心，但你自身的情況又不可能陪他一起出國，對方說完也不提分手，但這個局面是必然會分手的，最後的結果就是，尤敬聽完賀城的分析，理解的點點頭說：「那就分手吧，你也知道，我是單親家庭，我走了，我媽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何況跟你去了國外，萬一你要定居在那裡……」還不是浪費時間嗎？

當時他說完，賀城幾乎沒有考慮，彷彿等待已久，語氣很平靜地說：「好，我尊重你的決定，我們這是和平分開，不像有些人分開鬧得不可開交，咱倆還是朋友，沒辦法，異國戀很辛苦，一切都是未知數，我也不敢保證什麼未來，我們都還年輕……你有什麼事需要幫忙也可以跟我說，我不在，也可以找許慶炤，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會幫。」

「嗯，需要我幫你教訓教訓他嗎？」賀城直言。

這句話把尤敬從回憶里拉出來，他抬眸去看賀城。

「啊？不用不用，我不想再和他有牽扯。」根本不存在的人，怎麼教訓。

「真不用，還是怕他受傷。」賀城試探，發現尤敬走神，心中微微不悅。

「我是不想他髒了你的手。」

整個對話過程，尤敬都很謹慎，務必讓每一句都特別真實，最後實在太晚了，尤敬再次表示想回家。

「我得回去了，我畢竟是當爸爸的人，明天還要上班……」

賀城抬手看看錶，沒再逗留，站起來說：「好，我送你回去，我們改天再聚，你也別避著我了，念在以前的感情，有什麼困難隨時跟我說。」語氣仍然透著安慰，彷彿在這段曾經的感情里，他從始至終都是那個主導者，高高在上，遊刃有餘。

「謝謝了。」尤敬一臉習以為常，並沒在意賀城的態度。

回去的路上，賀城說：「我發現你不跟我在一起后，變得特別客氣，其實真沒必要。」語氣語重心長，彷彿在勸人下海的老鴇子似的。

尤敬在心裡扯了扯嘴角，面上依然溫和平靜，他說：「如果分開后還不跟你客氣，關係就說不清了吧。」

賀城沒想到尤敬扔了個軟釘子，整個噎住，微微側目看一眼尤敬，彷彿第一次發現他還有這樣柔中帶剛的一面。

「你變得有點和以前不一樣。」以前就是個逆來順受的小寶貝。

尤敬聳聳肩說：「是人都會變，再怎麼說，馬上也是奔三的人了，還和以前一樣怎麼行。」

「也是」賀城覺得尤敬說的有道理，想當然的覺得尤敬是被糟糕的感情生活和繁忙的工作給磋磨成這樣的，他停頓片刻說，「你知道嗎，我回來后，想象過很多種我們見面的場景……」唯獨沒想到最後是因為懷疑自己被戴綠帽這種碰面方式。

「你放心，我不是那種腳踏兩隻船的人，我也沒想到分開都五年了，你忽然又為了這個事兒跑過來質問我。」

賀城每一次想把話題引到曖昧方向，尤敬都能精準掐斷，提一些煞風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