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天下高手齊聚一堂
眼見絕遙有難,白韻雪再也坐不住了,飛身也加入了戰鬥。她本就對這二人惡意滿滿,心中敬佩這兩個少年正氣滿滿,眼見這一紅一黃二鬼一剛一柔,一近一遠,分明是欺負這兩個初出茅廬的少年,后見世遙受傷,便再也不想思量,當日她被這二人夾擊,早就心中窩了一口惡氣,此刻只想痛痛快快的出出氣。
星河流轉一出,這局勢又轉了回去。絕遙用的也是九霄一劍,這一下,九霄一劍配星河流轉,當世兩門劍法之最搭配在了一起,實在是讓二人叫苦不迭。千面好生煩躁,邊打邊罵道:「你這臭婆娘趁人之危,算什麼英雄好漢?」
白韻雪聽他叫罵,更加火大,劍鋒更凌厲了。千面百手本就已經手忙腳亂,偏偏又跳上來了柳逸凡也不顧一切的夾攻,那柳逸凡眼見白韻雪參戰,便不假思索跟了上來。這一下,三人圍攻這二人,再也無力對抗,逮住一個破綻,白韻雪一劍劃破了千面的後背,劃了一道一尺長的血淋淋的口子,千面翻滾在地,百手搶身相救,正被絕遙一招太霄暉明削去了左耳,血跡濺了絕遙一臉。百手慘叫一聲,捂住耳朵,絕遙當胸口一腳,便踹翻了百手。
三人收手,絕遙查看世遙傷勢,千面罵道:「若非我哥倆負傷,你們就是齊上老子也不懼。」
白韻雪看向柳逸凡,惱道:「誰讓你上來的?」
柳逸凡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的說道:「白姑娘你別生氣,我只是擔心白姑娘若有什麼閃失,在下會愧疚終生的。」
他盈盈深情,痴痴目光,白韻雪生怕他在亂說些什麼,連忙說道:「你住口」,便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世遙先挨了一掌,后挨了一鐵鏈,前後傷勢傷及肺腑,痛苦極了。唐靜看看躺在地上了無生機的慕容燕,又看向身受重傷的世遙,再看向滿臉血跡的絕遙,莫大的悲愴和絕望。她怎麼也想不到,前後半個時辰,生龍活虎的夥伴們一個個竟成了這副樣子,這巨大的落差讓小小年紀的她內心幾近崩潰,欲哭無淚了。
便就在此時,慕容燕嘴唇上的比翼已經周身紫黑,忽然掉落到了地上!
唐靜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腦海閃過一個不祥的念頭,小心翼翼捧起比翼,獃獃叫道:「比翼,比翼,你動一動好嗎?」比翼紋絲不動,沒有半點生氣,但見那慕容燕嘴唇的黑紫色已經褪去了一半。
唐姥姥看了一下,摟住了小孫女,心痛道:「點點,這毒性太強,比翼死了。」
唐靜早已猜到了結果,此刻她淚如雨下,無助的撲到了奶奶懷裡,無聲的哭泣。
也就在此時,凌霄與蓄英雙雙落地,凌霄想要扶住蓄英,卻有心無力,癱倒在地。但見凌霄面色凝重,面無光色,他努力扶起蓄英,二人相背而坐,凌霄盤膝打坐,用後背支撐住了蓄英。他呼吸急促,一看便知道受了很重的內傷。
蓄英情況更糟,他二人圍攻之時,自己的九霄一劍已經較三年前更加精深了,方能壓制住沈思牧的攻勢。只是兩儀劍法與九霄一劍相差甚遠,便被沈思牧看在眼裡,他心想各個擊破,便一直強攻,而武當風雲決也在沈思牧面前效果甚微。
只因風雲決這門功夫,講究『如風之流轉,如雲之舒捲,如水之迴流』,若是交戰雙方旗鼓相當,則可以流轉內息,借力打力;可是那沈思牧的內力遠在凌霄之上,如此便自身都難以受得住這強大內力,更別說如何再由丹田去運轉,只會讓丹田負荷過大,重傷自己。
如此便被沈思牧不停壓制,蓄英自然想要支援,只是九霄一劍本就在心無旁騖之時才可以隨心所欲發揮合招的威力,且此劍法是越心純無塵,則攻勢越快;劍招合招必有破綻,但攻勢極快,如行雲流水之時,那破綻也就不再是破綻了。就算你前一式發現了破綻,還未來得及破解,下一招便滔滔而來,破綻便轉瞬即逝。如此,你只能應接不暇的應招,而偏偏九霄一劍的劍招可隨意搭配,如此會生出無窮無盡的變化,這便是這門究極劍法的最精妙之處。他臨敵之際要分心凌霄,劍招威力便大大減半,自然被沈思牧抓住了破綻,於是假攻凌霄,實則重創了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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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牧看著傷痕纍纍的千面和百手,又看著這一眾人個個半死不活,嘆道:「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一心為公,忍受多少非議謾罵,只為求得大同。我對各位敬之重之,處處忍讓,你們偏要咄咄逼人,逼我枉增惡名。凌霄道長,你明明全程在場,我等本已達到共識,既已推舉我做這解救蒼生的武林盟主,為何為了這幾個來歷不明的朝廷人士區區幾句捏造之言,便要與我大動干戈?」
凌霄緩緩道:「你口口聲聲說為了天下大愛,為何要用五毒血煞掌如此狠毒的武功重傷這位慕容姑娘,她若真是心繫朝廷而來,怎麼會強行出頭自尋死路?何況劍湖山莊銀軒先生在江湖上久負盛名,我等的刀兵劍器,皆是銀軒先生的傑作。這麼多年武林中人從來都是與他和睦共處,如今他老人家蒙難,我們怎能放任真兇逍遙法外,這幾位年輕人特意趕來,分明是知情人,你卻痛下殺手,你分明是心中有鬼。」
沈思牧怒道:「嘴硬是沒有用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大事若成,必有犧牲,總有一天這四海八荒的百姓都會為我們歌功頌德,到時候你就會明白我今日是對的。」
凌霄正色道:「從你重創這位姑娘的時候,你已經不配做這武林之主,試問一個心中無小愛之人如何心繫大愛!」
「不必再說了,為了清芷先生的夙願,我幻滅涯來背這所有的惡名。似你等這類東郭先生的不計後果的仁慈遲早會壞了大事,現在我意已決,定要做這武林盟主。待到蒼生普天慶,今朝屈辱自竹磬!」
「尊駕武功之高,世所罕見,貧道的確難以阻止。但我武當弟子浩然正氣,縱使粉身碎骨,也要留清白在人間!」
武當眾弟子齊刷刷拔劍立在身前,齊聲道:「武當弟子願隨掌門人生死與共!」
沈思牧嘆道:「我根本無心傷害武當門人,你卻非要給我扣這麼大的惡名,我只是遵從清芷前輩遺願為這天下百姓討個好日子,武當若是不願解救民間疾苦,你們自行退出去武當山修仙便是了,何必要如此重傷於我!今日我幻滅涯在此聚集天下英雄共商討朱大計,朝廷的人既在此地,如何能放他們離去,這豈不是對我等不負責任嗎?他們一去,朝廷必知我等反抗之心,定會舉兵剿殺,你說這不是自取滅亡嗎?」
他說道此處,忽然心生悲愴,殺心陡起,環視一周,丹田雄踞內息,霸氣大喝一聲:「你們呢,還有誰不服?」這一聲雄厚有力,振聾發聵。
「我憑什麼要服你!」忽然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這音調中七分傲氣,三分玩笑。
沈思牧抬眼看去,正見人群外圈從容走出一個少年,那少年面目清秀,白衣飄飄,正是翩翩公子世無雙。
沈思牧乍一看到這少年郎,心中萬千感慨,忽的心頭一縷無名之火升起,令他心緒難寧。
「好極了,都來了」,他忽然默默說道,眉頭緊鎖。
來者自是任逍遙。且說那日內息亂流,他好不容易調理合適,想到臨近神兵大會,便帶著紫妍在那鎮子上挑了一匹上等馬,夜以繼日的趕路,終於趕到了這廬山。
「你這臭小子走這麼快乾嘛,不等等我老漢」,田宗不知何時也跟在逍遙身後。
逍遙笑道:「我要在不快點,都趕不上這武林大會的尾巴了,你好歹才剛從山上下去。」
原來那田宗施展輕功一路下到山下,正好碰到了逍遙二人。他一看見這兩個年輕人便喜上心頭,故意逗逍遙道:「好小子,把我的寶貝毛驢丟哪去了?快還我毛驢。」
紫妍愧疚的不敢抬頭看他,逍遙倒是無所謂道:「老伯,你那毛驢還真是頭寶貝驢,我和我妹妹騎著它走在路上,正好碰到了一個鄉紳,那鄉紳眼力真好,一眼便發現這頭毛驢非同小可,非要用他這大宛駒換那頭毛驢,還多給了我十兩銀子,我一看有這好事,就跟他換了」,說著一拍馬屁股,「呶,就是這匹大宛駒。」
紫妍皺眉看著逍遙,逍遙朝她做個鬼臉。
田宗驚訝道:「真的假的,喂喂,你不是在逗我玩吧?那毛驢又瘦又懶,有誰會看上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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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承認了吧,老伯你可真不地道,你那毛驢那個品相,硬是換走了我們的棗紅大馬,現在還倒打一耙,問我們要驢,那我們的棗紅馬呢?」
「那匹馬我替你們物歸原主了,是一群女娃娃,說是你這小女娃的姐姐。」
紫妍喜道:「老伯你見過我姐姐了嗎,我百花軒姐妹們可還好?」
「都好著呢,你們這些女娃娃心地都還不錯,我剛才才跟著你姐姐上了山。」
逍遙忙問道:「你上過山了啊?神兵大會結束了沒,你怎麼又下山了?」
提到此,田宗神色憂傷道:「那神兵大會正在進行,老夫下山是因為我心心念念的故人不在山上,我正要去君山拜祭他。」
逍遙一驚:「哎呀,緊趕慢趕都還是晚了」,他正懊惱之際,忽然想起,「等等,老伯你剛才說要去君山拜祭?」
「不錯。」
「拜祭何人?」
「拜祭…關你屁事!」
逍遙一愣,暗想這老頭脾氣還真大,他索性問道:「老伯可是去拜祭清芷爺爺?」
田宗眼前一亮,詫異道:「你這小娃是何人?」
逍遙照貓畫虎道:「關你屁事」,紫妍暗覺無禮,偷偷拉了拉逍遙的衣袖,擔心老伯生氣。
田宗卻不以為意,反而賠笑臉道:「哎呀,小兄弟,玩笑話豈能當真,我看你儀錶堂堂,胸襟肯定小不了。」
逍遙暗爽道:「哈哈,老伯,你這胸襟才是包容萬象呢。實不相瞞,那清芷爺爺與家父淵源頗深,我們每年都要去君山拜祭爺爺的。」
田宗好奇道:「你父是何人?」
「家父任昭澤,昭澤天下的昭澤。」
「什麼?」田宗面色大驚,不可思議的仔細打量著逍遙。
逍遙不解道:「老伯為何如此震驚?」
田宗看了又看,忽然慈祥笑道:「難怪,難怪,真是像極了。」
逍遙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老伯時,他就驚訝的反覆打量自己,如今聽他此言,忙問道:「老伯莫非認識家父?」
「豈止是認識,你父親與我才真是淵源頗深,這世間的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妙,妙極了。」
他忽然慈祥了起來,笑吟吟的看著逍遙道:「昭澤現在何處?」
逍遙立馬警覺道:「家父向來雲遊四海,請恕晚輩無可相告」。
「哎,真是不巧,若非我要急著去拜祭清芷,我一定要和你一醉方休。」
逍遙道:「故人已逝,靜守哀思,也不急在此時。這神兵大會說白了也就是武林大會,如此武林盛世哪能說走就走呢?」
田宗哈哈笑道:「一大把年紀了折騰什麼,我還盼著多活幾日呢。」
逍遙忽然嘆氣道:「哎呀,真是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你老眼昏花,當今武林未來的武林盟主站在你面前,你都看不來。」
田宗哈哈大笑起來,他只覺得這少年格外有趣,故意不屑道:「年輕人說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是想笑死老漢嗎?」
逍遙不以為意道:「我話已明,所以呢,你去不去?」
田宗此時正眼看了一眼逍遙,但見他眉宇間滿是英豪氣,一聲正氣,略顯稚嫩的臉上自信滿滿,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那你來是為了爭武林盟主了?」
逍遙俏皮一笑:「倒也不是,那幻滅涯來者不善,我帶她來找姐姐,護她姐姐周全,順便看能不能混個武林盟主。」
田宗疑惑道:「來者不善?」
紫妍說道:「老伯有所不知,那日百花軒內,幻滅涯左右掌教武力威逼姐姐參加神兵大會,定有陰謀。」
田宗一驚,暗想難道少林武當兩派也是身不由己?那姓沈的能有如此能耐嗎?若真有,如此高手倒是真要見識一下。
想到這,他便說道:「也罷,老夫這一路走來,與你們這些女娃娃也是頗有緣分,如此我便隨你們上山,看看你這後生怎麼爭這武林盟主。」
「哈哈,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