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中宮舊事（二）

當年的舊事再一次血淋淋的放在他的眼前，真相是那麼荒唐！他曾極力袒護的，以為是這皇宮之中最後一片凈土、最無辜最柔弱的梅貴君，竟是害他滿兒性命的最大策劃者之一。

瞧瞧，這麼多年來，他的眼睛是有多瞎？竟將這宮中最惡毒最蛇蠍心腸的男人，錯認成一朵與世無爭、柔弱到不能自理的小白花？還真是可笑！

再次聽到鳳君那句闊別已久的話，參司當下便是老淚縱橫了。當年他們三人是如何要好，那麼如今便是如何的物是人非了：

「鳳君主子，草民又如何辯解？所有的理由都恰到好處，又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草民，草民即便是辯解了又有誰會信？那時，阿寒也不在了，這諾大的藍月，是如此空蕩冰涼，哪裡又會有草民的棲身之所呢？」

阿寒，是他此生的信仰，當信仰不在時，他在這諾大的藍月便是漂泊之人。心無歸處，即便做什麼都沒有了意義。

鳳君揚起手，啪的一聲脆響，便打腫了參司的半邊臉：

「阿司，你真令本宮失望！若是阿寒還活著，他見你如此消沉，定是要痛打你一番了！」

「如今雨兒也長大了，他是阿寒唯一的骨肉，她的未來困難重重，從她出生那刻起，就註定了她每時每刻必須要謹小慎微，一朝踏錯那便是萬劫不復。如今她正是需要你的時候，而你卻不作為。本宮問你，若你不入這朝堂，將來你又拿什麼為她去遮風擋雨？是你那不入流的煉丹術，還是像那街頭半是招搖撞騙的算命先生一樣的占卜？」

參司顫抖著嘴唇，他聽著鳳君一句句、聲聲鏗鏘的質問聲，此時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是啊，他空有一身本領又有什麼用呢？在沒有國家這個巨大的機器運作下，即便他的占星、推演之術古今無人能及，那便是半分的用處也發揮不出來。

他雙手交疊於胸前，磕頭拜謝。

是啊，小央兒身為帝女，未來艱險。而阿寒……罷了，從今往後，小央兒便由他來護吧！

當年他沒有護住中宮嫡女，已是令他愧疚萬分，如今若是再護不住小央兒，那他參司也沒有臉再存活於這世間了。

「明日我會再向陛下請旨，今日你便回去好好想想，這祭司之位你接還是不接！」這一拜他受的起，無論是他自己，還是滿兒：

「當年之事我知非你之錯，無非是些宮中見不得人的腌臢事罷了，但到底你是見證者，便也逃不了干係。本宮今日便不與你做計較，若是他日你護不住雨兒，那便是本宮下了地獄也要日日糾纏於你！」

「草民惶恐！日後定豁了命也要護得賢安殿下的周全！」

「好！你記得今日所言，即便是豁了命也要護得她的周全。因為她不僅是本宮的孩子，更是阿寒的孩子，也是你的親侄女！」鳳君定定的瞧著參司，彷彿他又回到了初識阿寒的那一年。

那究竟是一個怎樣冰肌玉骨的男子哪，他想他這輩子都無法與阿寒相比，無論是才情還是樣貌，他都輸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