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蘇陽 (求收藏)
玉林郡位於怒江和啼鳴江交界處,在天舞國所轄五洲十二郡中,雖然面積最小,卻因水土肥沃,水6通衢,兼之貿易繁盛,成了天舞帝國境內農商聚集,交易繁榮的一個要地。
玉林城內家族眾多,勢力繁雜,其中最大的家族便是蘇家。
蘇府規模極為宏大,僅府邸建築就佔地數百畝,府內華殿重重,巷院幽深,可謂極盡奢華。
net分時節,那紅牆綠瓦中,不時傳出陣陣歡笑聲。
然而,距離蘇府一里處,蘇家僕役墓地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蘇陽一身麻衣孝服,神情凄哀的跪在父親蘇定方的墳前,回想起父親生前的音容笑貌,蘇陽陷入深深的哀痛之中。
八rì前,蘇陽隨父親出外辦事,歸途遭遇兩名蒙面人截殺,幸得蘇家三小姐蘇珊經過將蒙面人驚走,可父親蘇定方由於傷勢過重,沒過半rì便斷了氣。蘇定方這一死,留下剛滿十六歲的蘇陽孤苦無依。
蘇陽母親早逝,是父親蘇定方將他拉扯大,他這一脈雖然姓蘇,卻只是蘇家旁系,在蘇家地位低下,幾乎與僕役沒什麼兩樣,蘇父平rì在府中打理一些修剪花草雜務,所得薪俸供蘇陽去私塾聽學,再除去rì常開銷,便所剩無幾。
蘇陽雖然聰明,志存高遠,卻因不是蘇家直系,兼家境貧寒,自小身子羸弱,沒能像蘇府其他直系子弟那般修鍊武道,心中一直鬱郁不得志,現在唯一的親人為救他而去,他心中更是悲痛萬分。
因家境貧寒,蘇陽也沒做什麼法事,在其父生前好友趙叔幫助下,將父親草草下葬。墳前很是冷清,來的都是些蘇府下人僕役,前來送葬的人們6續到墳前默立哀悼。
這時,只見兩名身著青sè長衫的男子快步而來,這兩人神sè倨傲,大步流星,即使來到墳前,也未放緩腳步,絲毫沒有顧忌到這種場合必須保持肅穆莊重的禮節。
當先一人約莫四十歲,身形粗壯,黑臉膛,後面一人年紀在三十左右,目中凶光咋閃,左臉上長著一個紫sè斑,給人一種獰惡的感覺。
送葬的都是些蘇府下人,見到這兩人來到,盡即恭敬的低頭讓開,站在蘇陽身邊的是蘇父生前好友趙叔,他低頭在蘇陽耳邊輕聲說道:「走在前面的叫張放,是蘇家二總管,後面的叫廖寬,是蘇家護院隊的一個小隊長。」
蘇陽看著這兩人,他早就聽說蘇府護院隊里網羅的都是一些修鍊了武道有大能力的人,他們不但能以肉掌碎大石,甚至可以飛檐走壁,蘇陽自小處於最底層,總是夢想自己有一天可以修習武道,奈何家境貧寒,加之無人傳授,一直未能如願。
蘇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這兩人,他想看看修鍊了武道的人和普通人到底有什麼區別。
那廖寬的氣質確實不同於一般人,他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刃,眼神可以直shè進你的內心,讓人心神震顫,他行路時龍行虎步,乾脆利落,顯得氣勢不凡。
走在前方的張放則比廖寬更加氣勢非凡,看上去其武道實力還在廖寬之上。
「你------就是蘇定方的兒子?」兩人來到蘇陽面前,張放眼睛微眯,以居高臨下的口吻拖長了聲音道。
蘇陽不知所以,茫然點了點頭。
張放神sè漠然,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丟給他:「這五兩銀子是大總管賜給你的,算是蘇府給你爹的撫恤金。」
默默接過銀子,想到父親慘死,蘇陽更是傷心。
張放給過銀子之後,昂等了等,卻沒有等來蘇陽恭恭敬敬的開口稱謝,這讓他感到非常惱火,當即眉毛一擰,怒聲喝道:「你個黃牙rǔ兒,大爺賞你銀子,你竟然連謝謝張大爺一聲也不會說嗎?難道,蘇定方那個奴才就沒教過你最基本的禮節嗎?」
蘇陽聞言回過神來,他目光平靜的與張放對視著,對於這種無禮之極,在父親墳前出言不遜的人,他沒必要心存感激,這樣的人也不值得他感激。
「你的實力是比我強大許多,但這並不代表我就會屈服,我蘇陽絕不會因實力不如人而卑顏屈膝!也不會讓任何人cao縱我的命運軌跡!我便是我!我的命運由我自己掌控!」一直以來這都是蘇陽心中最堅定不移的信念,也是他身在蘇家底層依然要向上努力奮鬥的動力。
蘇陽自小受盡冷眼欺凌,心裡漸漸滋生了一些孤傲的偏執意氣,少年心xìng,根本就沒想過和張放這般硬抗對視的後果。蘇陽身邊的趙叔見狀,趕緊作揖道:「張大爺息怒,他年紀小不懂事,再加上他父親去世,腦子裡懵懂,請您多多見諒。」
張放眉毛一豎,還待再罵些什麼,旁邊的廖寬輕聲道:「二總管,別跟這無知小兒一般見識,大總管交代的正事要緊。」
張放神sè一緩,問道。「小子,你爹死前跟你說什麼沒有?」
蘇陽搖了搖頭。
「真的沒有?」張放接著追問道:「府內護院隊正在追查那rì殺害你爹的蒙面兇手,據說你爹死時你在旁邊,難道他就沒跟你說過他有什麼仇家嗎?有就說出來,這對追查兇手有助益。」
蘇陽心中一動,但他還是咬著嘴唇搖了搖頭。其實他爹臨死前是有遺言留下,但他覺得沒必要告訴這兩個對過世父親不敬的人。
張放和廖寬兩人對望了一眼,既然從這小子嘴裡問不出什麼,他們自知再待下去也是無趣,冷笑幾聲后,便離開了墓地。
想到父親生前為蘇府鞠躬盡瘁,最終遭人截殺,可謂因公死,而府中直系人物一個都不曾露面,僅派一個小管事送來五兩銀子以示安撫,不禁感嘆蘇家人心涼薄,打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
net分時節,風中依舊透出陣陣寒意,天空漸漸下起雨來,細密雨點打在墳頭白幡上出沙沙聲響。
蘇陽打了一個寒顫,從悲痛中醒過神來,天sè漸暗,送葬之人6續離去,身邊只余趙叔默默陪伴。
「趙叔,您說府內護院隊真的會為我爹報仇嗎?」蘇陽神sè沉痛的看向趙叔,滿含希望的問道。
「這個……」趙叔遲疑了片刻,覺得還是讓蘇陽認清現實為好。「我覺得不會,你爹只是蘇府一個不起眼的雜役,護院隊只負責直系子弟的安全,你爹的死根本就不被他們放在心上。」
「走吧,孩子,天sè不早了。」趙叔拍拍蘇陽肩膀,輕聲道。蘇陽回頭再看了父親墳頭一眼,跟著趙叔向蘇府走去。
「趙叔,你說護院隊不會管我爹的死,可是他們剛才還關心我爹死前說了什麼,難道他們另有用心?」蘇陽走了一段路,忍不住說出心中的疑惑。
趙叔停下身來,神sè凝重的看著蘇陽。「難道,你爹臨死前真的跟你說過什麼?」
「嗯。」蘇陽點了點頭。
「他說了什麼?」
「我爹他只是叫我別為他報仇,儘早離開蘇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趙叔神sè一變,望向蘇府的方向,沉默了半響,聲音低沉的道:「陽兒,你爹說得對,因為你在蘇府留下來會有危險!聽你爹的話,儘早離開這兒,最好今晚就走!」
「我不走!我要留下來,找到兇手為我爹報仇!」蘇陽目光堅定的道。
「陽兒,殺你爹的兇手你惹不起啊!」趙叔神sè焦急的道。「他們一個個武道修為高深,面對他們,你就是動動念頭都會招來殺身之禍!」
「趙叔,難道你知道殺害我爹的兇手是誰?」蘇陽心中一動,拉住趙叔的手臂問道。那rì的兩個兇手一身灰衣,黑巾蒙面,蘇陽只看清是兩個身材彪悍的男子,至於面貌卻未看清。
趙叔陷入兩難之中,他的眼神閃爍不定,顯然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告訴蘇陽兇手是何人。蘇陽見狀,拉住趙叔手臂使勁搖了搖。「趙叔,你肯定知道些什麼,求求您看在我爹的份上告訴我好嗎?」
趙叔內心掙扎了半響,終於開口道。「好吧,不過陽兒你得答應趙叔,此事你不要說與任何人知曉,弄不好你和我一家人到時候都會因此送命。」
「趙叔放心,我絕不會將今rì之事說出去的!」
趙叔這才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靠近蘇陽壓低聲音道。「你爹死前似乎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我看到他那幾天神sè特別驚慌。」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蘇陽心中奇怪。
「嗯,至於什麼秘密,我也問過你爹,但他不肯明說,只說不該貪圖薪酬高的差事,因而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結果這差事他又不願意干,聽他語氣,似乎跟蘇府某位大人物有關。還有,你爹本來只負責修剪花草雜務,可他遇害前我看到那廖寬來找他,說有事吩咐他去辦,下午便傳來你爹遇害的消息。」
「這般說來,那廖寬很可能就是殺害我爹的兩個蒙面兇手之一?」蘇陽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恨聲道。他仔細想想,越來越感覺廖寬的身形跟那rì蒙面人其中一個非常接近。
「這個我也不能肯定,只能說他的嫌疑最大,而且剛才他還特別關心你爹臨死前對你說過些什麼,這就足以說明其中有鬼了。」趙叔猜測道:「我想你爹的死一定與那不該看到的事情有關,他們這是在殺人滅口。」
「王八蛋!」蘇陽雙拳緊握,手指骨節出「啪啪」的碰撞聲。
「陽兒,你別這樣,聽說那廖寬的武道修為極為高深,有人曾見過他徒手單挑三十名壯漢,簡直厲害無比,你這樣去找他報仇無異於以卵擊石啊,你還是聽你爹的,連夜趕緊離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等你以後學得了厲害武道,再回來報仇也不遲。」趙叔見狀非常焦急,壓低聲音好言相勸道。
這時,突然有腳步聲傳來,趙叔催促道:「陽兒,走吧,那張放來問你爹是否有遺言留下,分明是起了疑心,以他們的xìng子,肯定不會留你活口了。」
「陽兒,不要倔強了,快走吧!我回去了,你多保重!」趙叔一推蘇陽,急步轉入一片樹林后離去了。
蘇陽望著趙叔身影消失,思索了半響,心中有了決定,向蘇府自己的家裡走去。蘇陽的家坐落在蘇府最邊緣處,那裡是府中僕役下人居處,甚是破舊,與前府的紅牆綠瓦形成鮮明的對比。
走入家中,一切依舊在,卻少了往rì的溫馨,一股孤單惆悵感浮上蘇陽心頭,從此,他將要在這世間獨自求存了。
那rì父親為救他拚命擋住蒙面人的攻擊,被一劍穿胸,當時情景歷歷在目,蘇陽此刻想起,不禁悲從中來。當時,蘇陽用手捂著父親前胸後背都在冒血的窟窿,一下子驚呆了。
「陽兒,爹不行了,從此不能再照顧於你,你一個人要好好地活下去,你要記住,爹死後,你馬上離開這裡,隨便去哪裡都行,總之不能呆在玉林城……」蘇定方目光有些渙散,死死的抓住兒子的手道。
「不……爹,你不會死的,你說過要看著陽兒娶一房媳婦,你先別說話,三小姐已經派人去同濟堂找大夫,大夫就快來了。」蘇陽淚如泉湧,悲切的道。他以手捂住父親胸前的傷口,卻現根本就止不住血,反而留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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