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棺材
那一年軍閥混戰,由曾祖父帶家十幾口來的來到這個村子,
那個年代來到這個村子里的人還有很多,南北的都有。
山區少地,為避免麻煩,村子里也就六七十口,五六家罷了。
這個村子四面環山就兩個出口,由河水南北貫穿,幾代人的經營村子的雛形顯現,為了方便生產經營公路沿江而建,而房子便建在老時延江的土田上。
山草豐茂,田地起起伏伏。我一家子由此落戶,算不上困苦,平平淡淡的過了數十年,直到那條大道的通達。
道法全自陰陽地,看盡風雨皆是塵。
機緣巧合,父親成了走陰人,行走陰陽兩界,帶孤魂野鬼入六道輪迴。
早幾年還過的不錯,世道混亂,不明不白而亡的人走的好多,父親在那幾年特別的忙碌。
走陰人,就是負責和黑白無常一樣的職務,那幾年業務比較多,下面的人手不夠,緣分如此,父親當了走陰人經常昏睡,走陰人是由靈魂狀態去工作。
…………
嗷嗚……
我,徐華,繼承了祖志頑強的在這小村子里生活著,早年村子里和爺爺,父親那兩代人先後離開村子,或國破家亡入伍,或政府支持下越州從商。到我這一代,村子里的人已是為數不多了。
那一年故事也從這裡開始。
「你們前面的走穩當一點,壽材落地我們人頭不保。」
十幾個漢子拉著一副棺材從村東口駛來,為首漢子穿著馬褂,提著一個旱煙槍,說一兩句就抿一口,吐著煙圈。
我當時和老李頭的李浩一起看著,李浩和我一起長大,算得上鐵哥們,掏鳥窩,爬樹摘果子沒少干,那時候大概是十六七歲。
年少無知的我們,不知道危險即將來臨。
先前王家的管家提早回村說過這件事,王家娶一房小妾,聽說是縣城裡有名的角,春暖閣的戲子,因為各種原因,媳婦不樂意,出嫁當天穿著紅嫁衣,自盡了。王家公子又是一個痴情種,想拉到老家入祖墳,村裡人少,便派了一些外地人推棺入村。
在此之前我也知道一些風聲,雖說好奇,但也有一絲絲的恐懼。這不拉著李浩就來了。李浩祖上打獵的,有把子力氣,人又大大咧咧,又不愛動腦子,多數是聽我的話。
我們趴在田埂上,看著一群人拉著棺材,晃悠悠的往王家祖宅行去。而王家祖宅正在我家前面。
我當時沒有回頭,要是回頭的話必然會發現一個紅衣女子站在我身後盯著我。
知道一些禁忌的我們也沒有再看下去,隨便打發了李浩就回家了。
半天過去。
夜微微涼意,村子里的狗想想從那東西入村子就一直叫著,同樣也包括我家的那一條大黑狗,黑狗是父親留下來的,特別有靈性,平時不會亂叫,只是如今,大不一樣,呲牙,死盯著對面的房屋,惡狠狠的叫著。
我當時也發現了狗子的不對勁,只當它是生病了怎麼的,可當時是真的忘了父親當時離開說的話。
小華啊!你爹我明天就下越州打工了,混的好年底才回來,要是不好就不回來了,要聽你母親的話,……對了還有家裡的大黑你別欺負他,他可是很有靈性的,說不定還能保護你呢!
只聽見父親的啰嗦交代,也沒注意,父親說完了就和幾個叔伯離開了村子。
狗始終在叫,家裡人喊了又沒有太大的作用,實在受不了的人會把狗子趕出去,但跑出去的狗子還會繼續叫著。
因為父親說過的緣故,我就沒有趕狗,一方面還是我家大黑就呲牙死盯著,隔個五六分鐘就哼一句。
高掛的月頭,前方的木屋,傳來了梵音,我也在悉悉索索的犬聲中入睡。
夢中的自己在一條大道上,路上行人低頭不語,三三兩兩,路上瀰漫著霧氣,也就能看見十幾米的距離,見路人低頭不語,顯得十分詭異。我就成了一個局外人,我也學著他們,低下頭,慢慢的走著。
慢慢的走著……
瞭然趨於釋然,看盡長安來往。
我因此並未娶妻房。明公休聽旁人講,誣枉皇家的駙馬郎。無憑無據無證狀,你叫我相認為哪樁……
……
窗前黑影晃悠,戲詞飄逸,聲音婉轉空靈,
我因此並未娶妻房。明公休聽旁人講,誣枉皇家的駙馬郎。無憑無據無證狀,你叫我相認為哪樁……
紅棺材被抬入村子,我那天晚上睡的還可以,主要是我家的大黑並沒有像其他的狗一樣一直叫著。晚上和母親吃完飯就回房間睡覺了。
這時候的農村沒必要什麼娛樂項目,這些電路還是這兩年通的,關了燈我就上了床,外面的犬聲點點滴滴的入耳,
主要是我們這個村子比較分散,地又比較少,最近的就是我家和前面的王家,王家前些年走運,搬到了城裡,可如今星星點點誦經聲還是比較安神的。我也在誦經聲中睡著啦。
當晚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那一年戰亂,太爺爺被迫離開家鄉,來到這個屯子,因為我家是第一家,地形又是個凹地,取名為徐家凹。
太爺爺是餓死的,為了子女能夠吃飽飯,自己就少吃點,可飯少吃,事可沒少做,不到一月就走了。也是機緣巧合拍了一組照片,我才知道那個中年男人是我的太爺爺。
太爺爺一直在夢裡喊我,老人常說,家裡受香火的先人是管事情的,所以我不意外太爺爺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夢裡的我被太爺爺叫去談話。
昏黃的天空,全是霧氣,前面的男人是我的太爺爺,叫我上前,讓我明天趕快去樓上,屋檐里有一個木枕頭,前面王家媳婦要小心,處理不了就趕快離開這裡。太爺爺說完了就嘆氣。
離開時太爺爺低頭嘆氣,快要醒的時候,太爺爺嘴裡冒出了一句知不知道離開了還來不來得及。
晚上被嚇醒的,至於被什麼嚇醒的,也就是前面一個黑影在外面晃悠,隱隱約約傳來了戲詞。
如果單單小聲戲詞是無法讓我醒來的,
黑影拋開恐怖不說還是有那麼一絲的嫵媚,正經的豐x細腰,一直這麼看著還不錯,可事與願違,大概知道我醒了。
砰砰砰……
她在拍窗戶,一邊拍一邊婉轉聲音,公子給奴家開開門,奴家怕,我不敢說話,這是什麼聲音啊!像極了喉嚨乾澀,硬擠出來了的,
砰砰……
公子,
我捂著嘴巴,不敢發出聲音,冒著大汗,窗外的黑影還在敲著,砰砰……
二十分鐘左右,是知道我不開,還是或許真的進不了,見我沒回話,又繼續唱著戲詞,
黑影在外面飄著,我在床上流著汗,約莫過了半個鐘頭,李家的大公雞叫了。
這時候我知道快天亮了,我知道的事情,黑影也知道,啪啪窗戶,又傳來了聲音……
公子,今天就先這樣,明天晚上要給奴家留窗戶。
黑影說完了就離開了,黑影淡去,帶來的是女子的笑聲,是一直詭異的笑聲,弄的我一身雞皮疙瘩,先流了一身的汗,現在黑影離去,唯獨剩下涼意,此時我更不敢多說什麼,小時候隱約記得父親說過,黎明前有黑暗。
雞叫在那個時候大概是四點半,當時是夏季,五點半天亮,還有差不多一個鐘頭。
不出所料。
黑影又來了,此刻的黑影惱羞成怒,怒拍窗戶,我生怕窗戶被拍爛了。
可誰又知道,那個時候村子里經常鬧老虎,豺狼進村子襲擊人,我家的窗戶特別堅固,木頭裡麵包著鐵。
一直拍不開,黑影也知難而退了……
天微亮,黑影呆不下去了,這次沒放什麼狠話,直接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