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抵達巨人之口

一路上一行人走的都是矮人們挖掘的洞穴通道。

不得不感慨於他們的挖掘能力。從占卡口中得知，他們的地底通道貫通的不只是雙樹島，而是整個古歐洲。即便此處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地方都在海底。

也就是說他們並不用擔心目的地是否在海洋中。

「神奇的古生物力量。」沈之行邊走邊感慨，「奧古，這就是我為什麼如此著迷於研究那已經逝去的文明。相比於現代文明而言，他們更具智慧。」

「......」

奧古心中有著自己的想法。

事實上，對於面前的這位教授他一直是抱以一種敬重的態度。但，他真的太多疑惑了，他在想這位教授絕對有這什麼神秘的身份。

可為什麼要隱瞞呢？

人類一切的恐懼與不安源於未知。

沈之行一路上一直觀察著雷達儀，上頭顯示他們正在往古挪威海峽的方向前進。

果然......

用了不知道多久，地下使人忘卻時間的概念。幾晝夜？

總之此刻一行人已經深入古挪威海峽的腹地。

通道中濕氣很重，畢竟上頭就是茫茫海水。

「教授，這兒好奇怪啊。」奧古表露心中的不安，「為什麼這些土壤不僅變得越來越粘稠而且顏色也越來越鮮紅。」

和被血液浸泡過一樣......

「說明我們快到目的地了。」

後頭奧古埋頭走著，眼神一直觀察著沿路腳下的土壤。

真的好噁心啊......

前頭矮人突然止步，其他人都反應過來了，奧古卻一頭撞上了沈之行的背膀。

「小心。」沈之行回頭扶住奧古的身體。

矮人嘀嘀咕咕一陣，占卡回頭轉述：「就是這兒了。」

通道就此中斷。或許他們也曾試圖挖穿，可卻受到某種能量的阻攔，終究行不通。

沈之行心中猜測。

「行，那占卡，麻煩你和你的朋友了。」沈之行道謝，「後續的事就由我們來完成吧。」

占卡沒想到中央安排的協助這麼快就結束了，但他也無權過問。便只能和矮人原路返回。

等他們走後奧古才開口：「教授，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占卡不對勁。」

沈之行只看著前方通道終止處，思索著回應道：「我說過，來自遠古的力量——同化。他清楚知道自己是人類但心中向著哪邊就不得而知了。」

沈之行從儲物儀中取出一件烏黑的鐵器裝置，「所以我讓他回去。遠古力量太複雜了，萬事小心。」

奧古點點頭，他更好奇沈之行的下一步操作。

只見沈之行把這件裝置放置在通道盡頭的地面上，然後這件裝置開始運行。

裝置上伸出一條鐵線。這條鐵線在接下來幾秒內迅速往上伸長，直接穿過了通道的頂部，深入土層。看樣子他是要一直延伸到上頭的海洋。

沈之行又從儲物儀中取出一套簡便的設施，看上去是一個金屬製成的口罩。

這是研究所研發的用於科考人員進行深海探索的設備。只需要戴上這隻口罩，就能解決人類在深海所要面對的一切環境問題。

包括氧氣，氣壓等。

沈之行走到奧古面前替他戴好設備。

奧古在近距離下觀察著沈之行的面容。母親有說過沈之行同她一般大，但，奧古根本不相信眼前這個皮膚細嫩的男子竟是已經有了當他爸爸的歲數。

這就是傳說中的容顏不老嗎？

潮濕悶熱的空間讓奧古脖根發熱。

完全是冰火兩極天。剛才就想說了。地上是暴風雪呼嘯，這地下卻如同蒸爐。

「走，待會你要握緊我的手。我們要通過那個裝置傳送到海洋內。」

沈之行言罷，牢牢握住了奧古的手。

裝置一起，奧古頓時閉住了雙眼。強烈的失重感讓他十分難受。好在失重感持續時間並不長。

再度睜眼兩人已經身處黑暗的海底深處。

沈之行按下科研服上的一個按鈕，順帶也幫奧古按下。

頓時幾束強烈的光線自二人肩側發出。照亮了方圓幾里。

一棟棟鋼筋建成的高樓，許多的樓房，許多的人類生存設施......

這，這海底居然是古人類城市遺址！

其實這並不難想到，可，還是給人帶來劇烈的視覺衝擊。這是歐洲，在歷史記載中，是全球十分發達的區域。可從這遺址中，可以看出的卻只有落敗。

一個時代的終結。

同時，意料之中，這兒沒有什麼生物的蹤影。長時間的異變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地球上的生態。情況不容樂觀。照這樣下去，世界末日到來的日程又得提前了。

是否又一個時代面臨終結？

還希望奧斯特真的能儘快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類移居地吧。

「接下來怎麼做？」

「接下來，就得到你發揮了。」沈之行又從儀器中取下一把普通的小刀遞給奧古，「必須得需要你的血才能找到伊米爾。」

奧古睜大雙眼做吃驚狀，「我的血能找到伊米爾在哪？」

「沒錯。」

「可，可為......」

還沒等奧古問完沈之行強行把小刀塞入奧古手中，「別多說了，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待會我再慢慢告訴你。」

奧古聽后將疑惑拋諸腦後，直接用小刀在手掌劃開一道口子。利落乾脆。

這是中央的指示。

鮮紅的血迅速蔓延在海水中，如同一條鮮紅絲巾，招搖著，像在吸引著什麼隱秘在深淵的怪物。

過了一刻，沒有任何動靜。二人等著。

又是一刻，仍然沒有任何動靜。沈之行謹慎觀察著四周，繼續等著。

難道......

終於在沈之行以為猜測失敗之前，環境開始變化。

首先是整個空間開始劇烈震動。

震動。對上了。

然後震動了一會兒，頭上不知多高處的海面上開始有「咕咚，咕咚」的響聲傳下來。

不出所料的話，碎冰。

那麼接下來......

一切停止，回歸最初的寂靜。又成了一大塘死水。

沈之行倒是胸有成竹，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進行。可奧古就不一樣了。

一開始疑惑還沒消失，這就一會兒震動，一會兒響聲大噪的，著實是很恐懼。

「奧古，待會閉上眼睛記得握緊我的手！漩渦馬上來了！」沈之行大喊提醒著奧古。

如果在漩渦裡頭被衝散就遭了。

奧古沒有遲疑，身體貼上了沈之行的後背，兩雙手牢牢攥緊。

1，2，3......

15秒後身邊的海水開始流動，並逐漸加快。沒過多久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好在這潛海口罩和科研服功效強大，減輕了二人很多的不適。

可這漩渦就這般繼續加快著，二人明顯察覺到並沒想的這麼簡單，這些裝備帶來的還是有限的。

越來越難受......

「教授，我，我快撐不住了......」

奧古意識逐漸薄弱，冥冥中聽見身前傳來一陣聲音：「握緊......」

......

「呃，好痛！」奧古勉強睜開雙眼，身體像散架了般，各處都傳來痛感。

艱難地起身發現身下好像壓著什麼柔軟的東西。

頭一低，立馬忘卻了痛感，驚坐起來，「教，教授，你沒事吧？」

也不知被奧古壓了多久，同樣全身散架的沈之行除了疼痛外，臂膀還特別酸。

「我們這是在？」沈之行發出疑問。

奧古聽見了身後沈之行的發問，他很想回答，但張不開嘴。

此時的他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完完全全震撼住了。完全像是在夢中一樣。

遠處四周都像是用水築的高牆，之間水還在不止的流動，速度極快。如果仔細注視一處，不多時就會產生眩暈感。

而再遠處呢？水高牆的後面矗立著一座剔透的巨型冰山。此時是黑夜，在黑夜的映襯下如同一顆耀人的黑寶石。

沈之行也看到了這般震撼人心的景色，但他並沒有多大的觸動。

這般景色他早就見識過了。

那按照影像中看到的那樣，此刻他們就身處漩渦的中心。

也就是，伊米爾的臉龐處。

或是，他們就站在伊米爾的臉上！

震撼完的奧古轉身看向沈之行，他已經準備好繼續出發了。

「教授，所以，伊米爾在哪？」

「就在我們腳下。」

奧古低頭，粗糙的地面，萬千的溝壑，他實在想不到這是一張臉。

「可為什麼他不會動？」

「他已經死了。」

「那為什麼他能在感受到我的血之後出現在這？」

「傳說中，奧丁等神將伊米爾殺死，把他的身體分成了很多個部分。實際上也就是身體與精神的分離。他仍然能在感受到奧丁之血后做出反應，那是因為這種反應是存在於本能里的，對於死亡的恐懼。」沈之行解釋到。

「等等等......奧丁之血？」劇情似乎已經偏離了奧古的認知範圍。現在的他對他自身也充滿懷疑。

我還是我嗎？

沈之行很想現在就解答出他心中的疑惑，但四周的漩渦的速度已經開始肉眼可見的減慢了，他們必須儘快找到通往尼福爾海姆的入口，不然又得重新來過。

沈之行沒有解釋原因，從儲物儀中取出一個類似蜜蜂的儀器，向空中拋去。

這是高空攝像頭。他要觀察他們目前沒有處在這張巨人之臉的哪個位置。

而他們的目標就是伊米爾的嘴巴。

根據影像中顯示，如果通道就在影像可視範圍之內的話，最有可能的就是伊米爾那張黝黑不見底的口了。

儀器所見到的畫面很快就反饋到了與之相連的小型顯示屏上。

看著顯示屏上的畫面，沈之行鬆了口氣。

好在，他們現在就位於口的上方的人中處。只要一直往南走，很快就能到。

快速的收好儀器，沈之行二話不說拉過奧古的手帶著她開始奔跑。

被一把拉過的奧古內心深深陷入絕望，這都是些什麼事啊？他現在非常想念並羨慕奧小陸。他已經後悔了......

不過，奧古發現自己的身體都能感受的痛感已經大幅減弱了。好強大的自愈能力......

二人就這樣一路狂奔，終於在前方，平坦的地形開始有了上坡趨勢。這應該就是伊米爾的唇峰了。

......

已經站在直徑堪比數十個中央飛機場大的深淵巨洞旁的二人，心中對於要不要跳下去而猶豫不決。

這深淵巨洞真的深不見底，旁側也毫無可以抓撐的地方，如果下去只能屏住呼吸一跳，就任天由命了。

「這......教授，我們......」

二人面面相覷。

可就在這時，周圍出現巨大的響

「轟隆，轟......」

剛剛堅聳的水高牆此刻轟然倒塌，萬頃海水從高處湧向中央，呈蓋天之勢。

「沒辦法了，跳！」說罷，還沒等奧古反應過來，沈之行又是一次拉過他的手，直接跳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