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 扼喉者

白鷲是阿加特帝國的官方情報機構，也就是博學院軍事部情報科的這幾名同學畢業后要去的地方。

帝國無戰事，情報機構的水平也相對比較低，維隆帝國忙著對付獸人，萊辛帝國忙著打沙民，兩大帝國的戰爭都不是一時半會能結束得了的，派情報員進駐二國是件很沒有意義的事，因此白鷲只變成了一個十分悠閑的養老部門，大部分情報員都沒什麼經驗，沒事就做點小生意，憑藉「特工」這個極具神秘sè彩的職業名稱禍害幾個貴婦什麼的，要真有事情，這些「特工」多半都是嚇得尿褲子的貨sè。

風暴中心辦了這麼大個案子，把瘋王的目光轉向了白鷲——既然不需要去外國搜集情報，為什麼不讓這個部門盯著國內這些大臣呢？剛殺了九個帝國重臣，說不定立即就有十九個大臣會接手他們的生意，只要有足夠的利益，罪大惡極的事從來都不會缺人去做。

一紙調令，讓白鷲的xìng質徹底改變，由一個情報機構轉變成為一個監察機構，不過xìng質雖然改變了，白鷲的成員要做的事卻沒什麼不同，老一輩的情報員暗中詛咒的風暴中心，因為國王的調令讓他們沒辦法安心養老；年輕一輩卻在暗中感謝著風暴中心，雖然已經被磨去了不少激情，但他們仍舊渴望著能夠做出一番事業，能夠真正的成為愛人、情婦眼中那種神秘、機智、勇敢的人物，能夠在遲暮之年，與舊時的同事一起回憶年輕時的激情歲月——倘若胸前能掛上一、兩枚閃閃亮的勳章就更好了。

想法是好的，要實施卻是極難，白鷲的指揮官知道，以白鷲現在這些成員的能力，別說是暗中監視，說不定要不了幾天就連xìng命都丟了。

自己這邊沒本事做事，急得一夜白了頭的指揮官只能把主意打到風暴中心身上來，他找到霍格，提出了白鷲想要合作、學習的事。

霍格本來不想答應的，說實話他這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貝拉克的廣告效果出奇的好，大量的人想要雇傭風暴中心，幸好現在風暴中心「財大氣粗」，霍格才能推掉大部分的委託，白鷲的事算不上大，也說不上小，主要是麻煩，還得長期去做。

不過霍格還沒來得及拒絕，一旁的阿維拉卻將這事答應了下來。

阿維拉接受雇傭的理由很簡單——白鷲雖然不行，但裡面的成員都是貨真價實的情報員，只要再培訓一段時間，情報組不就有人了？

霍格一聽阿維拉的計劃，頓時豎起了大拇指，收錢又收人的事，何樂而不為呢？反正只要再抓出幾個大臣做典型，瘋王那邊就不會有什麼意見了，之所以要讓白鷲轉型不就是為了震懾大臣么？真要一個個去抓，阿加特帝國很快就會無人可用。

還沒來得及和白鷲商量細節，紅衣主教拉伯特來了，他負責梅拉諾所在的區域，算是霍格與教廷方面的直接聯繫人。

拉伯特並不是來委託風暴中心辦案的，此時的風暴中心雖然有了起sè，但和教廷比起來仍是螞蟻與巨龍的區別，拉伯特是來送信的：「教廷活捉了兩名會溶化的殺手。」

這兩名殺手是在離梅拉諾不遠的一個叫勒納的小鎮抓到的，因調查「末世浩劫」而起，以會溶化的殺手失敗靠終，唯一不同的是，有兩名殺手活下來了。

在同盟會議之後，教廷內部做出了較大的改變，凡是參與調查「末世浩劫」的人，都必須先做好詳細的備案，如何查找到的線索、將去往何處、準備怎麼追查等，以防出現了意外讓線索中斷，除了備案外，還要隨機抽取一組保護人員暗中保護、協同調查，雖然三年來收穫都不大，但減員情況卻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這一次去勒納鎮調查線索的是一個主教級人物，他的運氣不錯，抽到的四名保護人員里，有一名是審判所的「福音書」。

「福音書」的戰鬥實力在審判所三巨頭中是最弱的，但這只是相對而言，就算比不上「荊棘冠」和「裹屍布」他仍是一名聖階強者，而且「福音書」的治療術整個迪卡勒大6都沒人比得上，也正是因為他，才能在一場大戰結束后保住那兩名溶化殺手的xìng命。

霍格立即就跟著拉伯特離開了，同行的還有剛來沒幾天的科斯莫，這位水系聖魔導師是風暴中心安全部的負責人，有他坐鎮，大家的心裡都多了些底氣。

科斯莫原本是博學院供奉的聖階強者，霍格這算是挖了博學院的牆角，對於霍格挖牆角的行為，院長原本頗有微詞，不過柯林的一句話就讓他閉上了嘴：「只要霍格願意，他可以借著戰爭踐踏者的名義，把全部聖階強者都調去風暴中心……」

勒納鎮離梅拉諾大約有一天的路程，霍格等人在半路遇到了幾名浩劫同盟的成員，這樣的大事，浩劫同盟能來的肯定都會來。

一行人來到勒納鎮小教堂的時候，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阿加特帝國的聖階強者，不過教廷方面只有三個紅衣主教和「福音書」在。

「……指甲縫、鼻孔、牙齒都檢查過了，施了麻痹魔法、僵直魔法，除了嘴，別的地方都動不了。」進門后，霍格聽到「福音書」站在一間小屋門口向後到的人解說著。

霍格走上前去和眾人打了個招呼，住門內看去。

小屋被布置成了審訊室的模樣，正中間有一張桌子，一個教廷的審訊宮坐在桌前，對面是一個渾身是傷，但神情彪悍的人，從兩條桌腿之間的空隙看過去，這人的一條大腿已經被齊根砍掉了，傷口則被治療術強行閉合，看上去猙獰可怕，他的雙手被固定在桌子上，頭部被固定在椅背上，嘴裡有個東西撐著，牙齒無法閉合也就不能咬舌——審判所對於應付這類如死士一般的人物很有經驗。

審訊官不停的問著問題，那個缺腿的殺手倒也不是完全保持著沉默，而是反反覆復的說著一句什麼，這人離得遠，語又很快，霍格聽了一陣聽不懂，轉頭疑惑的看向福音書。

福音書笑了笑，說道：「問了兩天，他就這麼一句：扼喉者，一七七五七三，勒納，阿加特帝國，迪卡勒大6。」

「扼喉者？」霍格立即明白了這個名稱的意思。

福音書點點頭：「沒錯，咱們現在總算是對這些人有個準確的稱呼了。」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個房間：「那邊那人也一樣，只會說這句話，只是數字變成了一七五一六六。」

「這是……編號？」一旁的科斯莫皺著眉頭問道。

「應該是，職位、編號以及目標所在地。」福音書大膽的猜測。

「難道他們有十七萬人？」霍格瞪大了眼睛，這個數字有些嚇人。

「恐怕沒那麼多，否則……上次包圍我們的人還得多幾倍。」一名聖階強者有些猶豫的說道。

「也可能是從古至今所有扼喉者的總人數。」拉伯特說出了更可靠的推斷。

「靠猜測是不行的，還是得從他們嘴裡問出來，分開來審，總有一個會開口的，讓他們嘗嘗審判所的手段，只要有我在，保證他們死不了。」福音書捋起袖子，一副準備大顯身手的樣子。

霍格搖頭說道：「分開來也沒用的，這些人的思想……是相通的。」接著說出了在魔晶森林裡看到的那詭異一幕。

關於霍格的經歷，了解的人比較少，浩劫同盟的大部分成員只知道他是魯奧韋西的代言者，在場的基本都屬於後者，聽完「故事」后都大吃一驚。

兩百個人同時抬頭，同時看向一個目標，除了思想相通外也沒有別的解釋了。

科斯莫立即跑到一個房間前，聚jīng匯神的聽著，等裡面的扼喉者開始說話，他又立即跑到了另一個房間門口，沒過多久就臉sè蒼白的走了過來，說道：「他……他們同一時間開口，同一時間說完。」

兩間審訊室離得較遠，眾人一直都沒有留意到扼喉者的開口時間，聽到科斯莫這樣一說，聖階強者們都學著他的樣子跑去聽，由於選擇的房間不同、行動的方向各異，走廊上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片刻之後，走廊重複恢復安靜，有的人低著頭沉默不語，有的人望著天花板茫然失sè。扼喉者的詭異程度乎想象，在死亡之前和人類完全沒有區別，他們會魔法、鬥氣，又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徵，要主動找到他們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小教堂里住了三天，兩名扼喉者仍然只會重複那一句話，聖階強者們都6續離開了，霍格也和科斯莫回到了梅拉諾，臨走前，霍格特地交待了福音書，最好能在勒納鎮加派人手，既然對方思想相通，別的扼喉者說不定會來救人或滅口，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果然，一周后，勒納鎮突然被兩百多名武士和二十多個魔法師圍攻，小教堂被夷為平地，儘管教廷增派了人手，但為了避免鎮上的居民受到傷害，大型範圍魔法沒敢施展出來，那兩名扼喉者最終還是被同伴殺死了，幸好浩劫同盟這邊沒有人受太重的傷，畢竟扼喉者的目標並不是他們。

接下來的rì子變得極為平淡，風暴中心穩步展，並且招募了四十多名有一定基礎的情報學員，其中一半以上來自於白鷲，由於今年博學院軍事部的情報科很「湊巧」的沒有招生，艾德華的全部jīng力就用在了這些情報學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