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冥夜

「嗯！？」

在謝旋攻擊的瞬間，其目標所指的山巒夾角盡頭，一名幾乎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灰袍人，忽然出一聲驚疑，就在剛才，他感覺自己被一股奇異的波動一掃而過，便立刻有所察覺。

其原本藏匿無形，紋絲不動的身體，立刻快移動起來，從周圍的環境中脫離，將自己暴露而出。

放棄藏匿而選擇轉移，顯然，此人已然洞知，謝旋已鎖定了他。

灰袍人很果決，選擇也很明確，然而為時已晚。

他剛移動數步，謝旋便已疾馳而至，望著視野里，那渾身藏匿在灰袍之下的對手，謝旋果斷出手，在對方再度消失之前，將之阻截。

「鏘！」

謝旋舞劍激shè，目標直指那灰袍人，整個人似是脫弦的尖銳箭頭，以勢如破竹之勢，摧枯拉朽的衝擊力，破壞著擋隔在兩人之間的一切。

同樣擁有風雷天賦的謝旋，攻擊比起灰袍人的襲殺毫不遜sè，身姿同樣宛若動襲擊的獵豹，快而致命。

然而，卻未擊中灰袍人，因為在他動攻擊的瞬間，對方果斷停止移動，悍然止步而轉向正面迎擊謝旋，以一把短小，似是匕般的骨質武器將謝旋的攻擊擋下。

兩人彼此硬憾一擊，巨大的撞擊，令兩人都後退數步。

「竟然是你，暗影刺客，冥夜！」

正面和對方碰撞一擊后，謝旋雖未得手，但也看清了對方的相貌，洞察了對方的身份，這不由令他驚呼之餘，心中亦略微yīn沉。

暗影刺客，冥夜，其可是玄靈武府的風雲人物之一，雖然不怎麼見得了光，但確實是威名赫赫。

據謝旋所知道的信息，冥夜此人可謂jīng通刺殺之道的所有天賦，而且赫赫威名也是實打實的殺出來的，死在他手下的武者，後天巔峰不知凡幾，先天液態以下也數不勝數。

算得上是強大且危險至極的人物，正是因為其赫赫威名，武府內許多武者，都會花大價錢雇其殺人。

不過由於武府的嚴加看管和規則所限，其一直未曾對玄靈武府的武者出手過，因為其天賦雖然絕佳，但資質卻也極差，憑自身實力根本無力突破先天。

只能傍上玄靈武府的資源，去拼的那一線機會，何況，若失去玄靈武府的庇護，其外面所殺之人的仇家，恐怕足以瞬間將其吞沒。

然而，謝旋沒有想到，此人竟然會因為自己而破戒，冒著不惜被武府驅逐的危險，對自己出手。

要做的，以其現在的實力，除非突破先天，否則根本不足以自保，而敢對自己出手，定是有人對其許下了難以抗拒的誘惑。

「果然啊，沒有絕對的戒條，只有絕對的利益！」

謝旋思透一切后，心中不禁冷笑一聲，同時再度出手，并力度加大，舞劍擊出。

而冥夜，也對謝旋叫出他的名字，沒有感到一絲驚訝，灰袍下的那張臉上，神sè沒有絲毫波動，他迎著謝旋的攻擊，悍然不動的全力還擊著，激戰隨之展開。

兩人的戰鬥不斷糾纏著，無數劍影交錯閃爍，謝旋和冥夜，兩人以極快的度對攻著，周圍山巒和地面上，隨著時間的流逝，留下無數劍痕，似溝壑般，縱橫交錯，足見戰鬥是何等慘烈。

「jīng神衝擊！」

冥夜雖為謝旋糾纏著，被迫正面戰鬥著，失去暗殺襲擊的優勢，但卻以其可怕的七種天賦，致使謝旋只能與之僵持，而奈何不得他。

不過，就在戰鬥愈慘烈，彼此開始以傷換傷，相繼捨棄防禦對攻一段時候后，謝旋嘴角突然詭異一笑，雙眸當中，猛然渙散出一道邪異的幽光。

突兀出現的幽光，令冥夜jīng神一陣恍惚，就似先前謝旋被那兩道強橫氣息衝擊后那般，攻擊驟然頓滯而被謝旋趁機擊中要害，尖銳的利劍，泛著寒光，散出死亡的氣息，徑直貫穿了冥夜的胸膛。

而能夠令謝旋做到這等地步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其所掌握的jīng神力。

雖然現在他也只是能做到簡單的感應，攻擊和防禦，仍無法充分揮出jīng神力的威力。

但若在關鍵時刻施展，卻也能起到奇效，無論是剛才利用jīng神力感知，還是在對攻關鍵時刻，用jīng神衝擊對對手造成短暫的jīng神恍惚，都是不容忽視的效果。

這正是謝旋渾厚jīng神力，所能夠帶給他的戰力加成，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運用的好，卻極度致命！

「怎麼好像感覺擊在泡沫上！？」

一擊貫穿冥夜的胸膛，血液橫飛，然而謝旋臉上卻未出現半分喜sè，神情依舊凝重，因為他在擊中對方的瞬間，卻感覺到自己的攻擊好像擊在了泡沫和棉花上一樣，疲軟無力，難以揮出原本應有的威力，這令他心中出了一聲疑惑的低喃。

「嘩……」

謝旋心中低喃剛落，兀然，那被他用利劍貫穿的冥夜，身體陡然渙散，竟直接化作光點碎片，宛若殘影般，消失無形。

冥夜竟然又一次，當真謝旋的面，消失無蹤！

「嗖！」

眼前的突變，令謝旋震動之餘，心中的疑惑也更甚了，心神不禁有所鬆懈，而就在破綻出現的那轉瞬即逝的瞬間，一道凌厲的勁風，便從其後腦勺襲來。

短暫暴露的破綻，帶來的後果便是致命的襲殺。

那一瞬間，一股極不自在的感覺從謝旋心底蔓延，他感覺自己彷彿給一條蟄伏吐信狩獵的毒蛇盯上了。

盤旋狩獵的毒蛇，其攻擊過程只需千分之一秒，絕對快若閃電，而且極其致命。

而冥夜現在的這一擊，給謝旋就是那種感覺，冰冷而窒息。

剎那間，謝旋感覺自己的身體，正承受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對方的氣勢籠罩在謝旋身上，令他難以動彈分毫。

「好恐怖的攻擊，竟然給我一種直面死亡的感覺！」

消失不見的冥夜，又一次突兀出現，並攻擊全開，氣勢若刀，呼嘯著出冷冽的寒風，在謝旋身上刮過。

同時，其體內那層厚厚的力氣層中的力量，亦於此刻盡數爆出來，化作可怕的攻擊，直襲謝旋。

攻擊來襲的瞬間，謝旋心中便清楚，相比起第一次的試探攻擊，這一次對自己而言要危險很多，哪怕有所防備，但面對這種神出鬼沒的襲擊，他此時也只能被動挨打。

「真是恐怖，此人竟然還擁有第八項天賦——幻影！」

這一刻，謝旋也不得不感慨對方的恐怖天賦，尤其是在暗殺和刺殺之道上，他相信此人絕對是自己所遇到的最強之人，如果不是為資質所困，恐怕早已名震整個帝國，而非區區一個玄靈武府。

而就算是這種人物，此刻也不得的為了利益，或是必然突破先天的契機，或是龐大的修鍊資源，而為他人驅使，來襲殺謝旋。

這就是資質不佳之人的悲劇，唯有突破先天，才能粉碎這種桎梏。

冥夜的出現，雖然是來襲殺謝旋的，但是洞悉了對方所處的境地后，卻也更加加深了謝旋變強的渴望，那種身不由己的為他人驅控的感覺，他可不想去體驗，也永遠不會去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