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窮鬼不配跑路
白傾辭嘆了口氣,都已經這樣了再抱怨也沒什麼用,還不如早日想個周全的法子趕緊跑路。
於是她費勁巴拉的撐著孱弱的身體從床上爬起,好不容易才挪到了妝奩前四處翻找著。
邊找著她邊念叨:
「白傾辭,雖然我拿你的東西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但我也承諾會儘力照顧好你的弟弟,你安心的去吧!」
說著她的手就向著裝首飾的匣子伸去,然而結果卻讓她大失所望,裡面也就只剩下一個成色不怎麼好的玉簪子。
白傾辭還是不想放棄,繼續不停的翻找著,可到頭來除了手中的那個簪子,白傾辭沒找到任何值錢的東西。
這時候她才恍然想起,原本原主就沒什麼錢,她還不停的在給女主找麻煩,又散去了自己最後的那點財產。
這可真是…
白傾辭看著手中的這個簪子簡直無力吐槽。
咱就說你白傾辭可真是打的好算盤啊!
一個月後就要一命嗚呼,所以乾脆在剩下的一點時間裡把財產全都散出去??
可真是一點都不給家人留點啊!
吐槽歸吐槽,白傾辭還是挺可憐原主的。
她還記得小說中描寫原主原本是尊貴的侯府嫡小姐,從小都是被捧在掌心裡長大的,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
然而一朝父親遭到暗算,最後連屍骨都找不到,母親萬念俱灰之下直接殉情,只留下了他們三個孩子艱難活著。
按常理來說侯府應該是由白鶴臨繼承的,可當時白懿軒還不到一歲,還都只能在懷裡抱著,白鶴臨也根本沒有能力養活得了他們三個。
最終在老太太的妥協下,侯爺這個位置還是被交給了他們父親的二弟,也就是現在的侯爺白慎之,代價就是白慎之要好好的把他們三個養大。
白慎之很愉快的就答應了,成了新的武安侯之後他也確實按照承諾把他們三個人養大。
沒少他們的吃穿,不過都是最差的那檔而已,甚至就連指派給他們的奴才都看不起他們。
誰讓分明這幾個少爺小姐的日子過的還比不過他們這群奴才呢!
也是因此造成了白傾辭的內心越來越扭曲,因為妒忌白言蹊輕而易舉得來的候府嫡小姐的位置,再加上有白明秋的教唆,最終成功的惹上了大禍。
唉,白傾辭拿著手中的玉簪子內心無奈。
這沒錢還跑什麼路啊?窮鬼不配跑路!
白傾辭隨手把這三次重新放回了妝匣里,然後又轉身回去癱在床上,這可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她留…
迷迷糊糊之間白傾辭覺得好熱,她一摸自己的額頭髮現熱的都快能燙雞蛋了。
白傾辭這才想起來,自己這身濕衣服還沒換,恐怕是發燒了!
她想喊人來結果張了張嘴又沒力氣了,終於,她還是只撐不住暈倒在床上。
沒過多久大門被推開,白鶴臨生拉硬扯的帶著一個大夫進了房間。
也顧不了什麼男女大防了,在大夫面前不分男女。
那老大夫一路被白鶴臨扯到這裡顛簸了好久才終於停下,他這身子骨可真的有些受不住。
白鶴臨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大夫狀態不好,他急忙跑到白傾辭旁邊給她支撐起來,順便拉起白傾辭的手遞了過去:
「大夫,你看看我妹妹怎麼樣了?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大夫無奈嘆氣,但現在病人為先,他縱使有萬般不滿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追究什麼。
他的手按在白傾辭的脈搏上,脈象浮緩,他不緊不慢的揉搓著自己的鬍鬚末端,看的白鶴臨在旁邊緊張的問:
「大夫,到底怎麼樣了啊?」
那大夫看了一眼白鶴臨,嘆了口氣,終於還是說道:
「沒什麼,只不過是落水之後處理不當,得了重傷風罷了!」
白鶴臨向來都知道自己的妹妹體弱多病,永遠都是一副蹙眉柔弱的樣子,他從小好好看護到大疼的跟眼珠子似的,怎麼就鬧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不要急,老夫給她開一副藥方,你去抓藥。過不了幾天就能好,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看著白鶴臨著急上火的樣子,那大夫也有些於心不忍。
這一家三口的事他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也都只是一群可憐人罷了。
大夫嘆了口氣,拿著筆墨把藥方寫下,然後遞給了白鶴臨。
白鶴臨趕緊接過,對大夫連聲感謝,然而老大夫只是擺了擺手:
「舉手之勞,只不過是職責罷了,承惠一兩。」
聽到這個數額白鶴臨的臉直接僵住。
那…那個…他沒錢!
大夫看著白鶴臨的表情也明白過來了,也是,他們的日子過得這麼擰巴又哪來的錢看病?
他也只能嘆了口氣,無奈的揮了揮手:
「罷了罷了,先欠帳上,有錢了再給!」
白鶴臨的表情這才好了些,也有些不好意思,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賒賬了。
送走大夫之後白鶴臨一刻也不得閑,又急忙跑出去到外面的藥店給白傾辭抓藥。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要去一趟侯府找他們要錢。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白鶴臨才回來,他的手裡拿著藥包又跑去煎藥,直到坐在那裡煎藥的那一刻白鶴臨才算是真正的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卻也不能分心,他還要看顧煎藥的時辰,不然如果這副葯燒糊了錢也白花了。
白傾辭也就是在這時候醒來的,她一醒來就聞見了一陣中藥的苦味,渾身酸軟,好不容易才坐了起來。
白懿軒就坐在距離她那裡不遠處的凳子上,看見白傾辭醒過來了他趕緊跑了過來:
「姐姐,你怎麼樣了?」
白傾辭出了一身汗,已經感覺好多了,不過還是有一些不舒服。
這些自然是不能跟白懿軒說的,於是白傾辭摸了摸白懿軒腦袋,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已經好多了,謝謝懿軒在這裡一直守護著姐姐的安全哦!」
白懿軒卻是看著白傾辭蒼白的臉色,小手止不住的搓著衣角:
「不是我,都是哥哥請來的大夫,也是他去抓的葯,我只是在這裡看著姐姐而已。」
白傾辭聽著心情有些複雜,這個哥哥雖然蠢了些甚至還有些壞,但對原身也絕對沒什麼可指摘的。
想到這裡白傾辭只能在心裡無奈的嘆了口氣,默默的想著:
白傾辭,穿進你這具身體里,也並非我願,但我也會儘力護著白懿軒和白鶴臨,讓他們好好活著。
下一刻白傾辭感覺到了從靈魂深處透出來的輕鬆,彷彿是掙脫了什麼枷鎖。
也就是在這一刻白傾辭才真的感覺靈魂和身體完美適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