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再許重利
第494章再許重利
面對那些商人們殺人一般的眼神,哪怕是首富沈萬三的大同總管,沈簾也有些撐不住了,連忙向旁邊的人使眼色。
其他的人,自然也是紛紛幫腔。
這些在關鍵時刻站出來幫忙的商人,自然都是那些朱瀚平時比較照顧的商人。
就比如張豐年,這傢伙幾乎就是朱瀚一手扶持起來的。
雖然他跟朱瀚之間,幫沒有過多的接觸,甚至都沒有直接去朱瀚的府上拜訪過。
到也不是因為,張豐年有多麼的不畏權貴。
最根本的原因,其實說白了很簡單。
現在的張豐年,還不配。
朱瀚那是什麼人?
府佐當今大明天子陛下,開創大明,並且讓大明橫掃環宇,創立不是功勛的英王殿下。
這種功績,古往今來恐怕也就能出現在這一個吧?
不說別的,光實在大明的華夏本體,恨朱瀚恨的牙根痒痒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
就比如,被英王殿下徹底打在恥辱柱上的孔聖後裔。
再比如滿朝的文臣士大夫。
朱瀚毀了孔聖一脈,這可是徹底的絕了他們的根啊。
從此以後,科舉之路就此斷絕。
他們撕碎了朱瀚的心都有。
可是結果如何呢?
不管是誰,在這些事情上連一個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朱瀚現在的聲望實在太過如日中天。
任何反對的聲音,在這如此恐怖的生物園面前,都彷彿是螢火之光跟皓月爭輝?
張豐年一個新晉崛起的商人,在那些商人的眼中,也許算的上是相當了不得的人物。
可到了朱瀚面前……
不論身份地位,那都是猶如天塹一般。
他這樣的人,如果隨隨便便就能見到朱瀚,那反而顯得朱瀚不值錢了。
而朱瀚之所以隨手幫張豐年一把,也只不過是順手為之。
真正的目的,還是做自己的事。
說句不好聽的,張豐年對朱瀚來說,不過就是一個棋子罷了。
只不過是在下棋的過程之中,突然發現這枚棋子似乎突然變得很有意思。
所以,說手又走了兩步。
對於朱瀚來說,只不過是隨手為之的事。
都城對於張豐年,那可就是關係命運的大事。
張豐年只不過是一個,做事勉強算是比較有原則,或者說是有比較長遠眼光的商人。
又不是傻子。
送上門的好處,自然不可能不要。
他十分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事。
現在就是英王殿下,需要他來衝鋒陷陣的時候。
他張豐年別說想要當縮頭烏龜了,就是微微皺一皺眉頭,那都是對英王殿下的不忠。
當然,張豐年之所以沒有半點猶豫,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英王殿下,絕對是張豐年見過的人中,最有經商頭腦的人。
沒有之一。
不!
英王殿下那個,好像不應該叫經商頭腦。
用他從大明皇家銀行里學過來的一個詞。
叫……
叫什麼來著?
想了好半天,張豐年才終於想起來,那個詞叫做經濟。
經濟這個詞具體怎麼解釋,張豐年其實還是有點一知半解。
但是,通過在大明銀行內部的一些了解,他覺得這個詞無比深奧。
那應該是一個,比經商還要更加深奧的東西。
他是有心想學,可惜他只不過是大明皇家銀行的客戶而已。
雖然算的上是英王殿下親自交代過的,比較重要的客戶。
可終究不過是客戶,而不是自己人。
很多東西,銀行內部的人,也不敢跟他說的太過詳細。
關於這個詞的很多東西,都是張豐年自己摸索的。
不得不說,張豐年這個傢伙,也算是天賦異稟了。
只是自己胡亂瞎琢磨,竟然真的給他琢磨出了一點門頭出來。
雖然只是盲人摸象一知半解。
但是,張豐年隱約覺得,這應該是一個比經商更加廣泛的概念。
其中很可能包括了,不限於商業,但是所有跟商業活動有關的東西。
他甚至都覺得,如果自己能弄懂這些東西,自己甚至能成為,超越沈萬三的商人。
試問,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殺雞取卵的事?
所以,跟沈簾的盲目聽從,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不同。
他是很清楚,朱瀚這麼做肯定有著他的目的。
而且,絕對不會讓他們這些上忍受損。
……額……
好吧,這話說的好像有些絕對了。
在英王殿下眼裡,他們這些商人雖然很重要,但是也並沒有普通百姓重要。
所以如果有必要的話,英王殿下還是會不會跟他們客氣的。
只是跟別的人員不同,英王殿下不會竭澤而漁,頓定會讓他們稍微有些肉痛。
而且,就算這麼做了,英王殿下以後也肯定會賞給他們一顆甜棗,稍微安撫一下他們受傷的心靈。
反正是穩賺不賠的買賣,這個時候跟英王殿下作對,那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他張豐年,以前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為什麼在極端短時間內,積累下如此強大的家產?
說白了其實就跟所有人想象的一樣。
他張豐年這輩子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那就是抱上了英王殿下的大腿啊。
既然抱緊了,當然沒有理由鬆手。
「王爺,是我們商行的行動不利,耽誤了王爺的大事,還請王爺責罰!」
「王爺但凡有任何差遣,我們商行絕對全力尊尋。」
張豐年的話音剛落,另外一個人也站了出來表態。
表示自己,完全認同張豐年的話。
大同糧商們的心,不停的往下沉啊。
說話的,又是一個重量級的傢伙。
第二富周古山在大同府的總管,周勻。
此人的影響力,雖然沒有沈簾地影響大。
畢竟沈萬三可是老牌富豪了,早在夢圓時期就家產破位豐厚。
而周古山雖然是世家出身,可真正的底子卻並不怎麼豐厚,至少跟沈萬三沒法比。
財產漸漸追上沈萬三,開始為自己的商業帝國布局,那也是最近幾年的。
可不管怎麼樣這傢伙的身後,站著的可是全大明第二的富豪,幾個人敢不給面子?
糧商們是徹底的蔫了。
如果只是想要反駁周勻他們的話,那些商人可是全都有著,能把死人說活的本事。
可這種時候,卻沒有一個人開口。
因為他們誰都明白,就算說了也沒有用。
張豐年他們這幾個牲口,可不是在為自己說話,而是代表了英王殿下的態度。
敢反駁一個試試看?
英王殿下甚至都不需要做別的,只需要取消他們代理商的資格,就能讓他們損失慘重。
朱瀚冷冷的看著他們:「本王之前是怎麼說的?」
「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要把糧食給本王運到大同。」
「你們糧食賣多少錢,本王也不干涉,只要不低於每石四兩銀子就行。」
「本王對你們唯一的要求,只是需要你們儘快把糧食運送到大同。」
「本王原本以為,以你們這些人的能力,現在大同已經完全不會缺糧。」
說著,朱瀚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看來,本王還是太過高看你們了。」
「經過錦衣衛的調查,從旱災到現在,進入大同府的糧食,還不足五十萬石。」
「這些糧食雖然不算少,可是相比起大同府百萬受災百姓來說,還遠遠的不夠看。」
「你們運送的糧食,究竟在什麼地方?」
對於朱瀚的質問,周子良第一時間焦急的反駁道:「王爺,不是我等不努力啊,實在是大同這邊的路不好走,而且運送糧食本身還有消耗……」
其他商人也躍躍欲試,想要大吐苦水。
大同這邊的情況,可是比他們想象之中的要糟糕的多。
他們每個商人,都遇到了這樣那樣的麻煩。
所以不是他們不努力啊。
作為商人,他們會有錢不賺么?
之所以進度緩慢,真不怪他們。
可還不等周子良說完,朱瀚輕輕一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周子良見到朱瀚的動作,連忙閉上嘴巴,連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畢竟,眼前這位王爺雖然是財神爺,可是殺起人來,也同樣不會有伴點的手軟。
朱瀚那平緩,卻又讓人心驚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本王不管你們有什麼理由,不管你們有什麼困難。」
說著,朱瀚緩緩伸出三根手指。
「兩天時間內,本王要見到最少五十完石糧食進入大同。」
五十萬……
這個數字,讓不少糧商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雖然不是拿不出來,可問題現在不是後世啊。
他們光是把這個消息傳回去,就需要不少的時間。
家裡那邊再準備糧食,再往這邊發,就更費時間了。
按照他們的估計,哪怕是一切順利,當他們穿回消息,糧食在運到大同,也起碼需要四天時間。
這還是一切順利的情況下。
如果要是不順利,那需要的時間就更長了。
雖然英王殿下您是我們的財神爺。
但是這個要求,還是有些太過強人所難了。
糧商們一陣面面相覷之後,紛紛搖頭嘆息。
但是,朱瀚卻沒給他們拒絕的時間。
只是淡淡的道:「對了,現在朝廷急需一批糧食,所以本王現在對你們下一個採購訂單。」
「二十萬石!朝廷會以每石糧食,六兩銀子的價格,向你們採購。」
「這個訂單,對所有人都有效,只要你們有糧食,都可以賣給朝廷。一直累積到二十萬石為止。」
「另外買,記住,為了不影響大同現在糧食的售賣,本王可不收大同府現有的糧食。」
「如果讓錦衣衛發現,有人拿大同府本地的糧食,冒充外面過來的糧食。」
朱瀚臉上陡然浮現出森冷的殺氣。
「本王雖然不如陛下殺人那麼多,可也不是個心思手軟的人。」
「有不怕死的你們就來試試。」
嗡!
聽到這個消息,糧商們直接就炸了啊。
之前他們就覺得,這位英王殿下是散財童子。
現在看來,就更是如此了。
一石糧食六兩銀子,英王殿下到底知不知道,這個價格有多瘋狂啊。
那些糧商們,一個個眼睛都紅了。
一石銀子六兩,只要能販賣一石糧食給朝廷,就能輕輕鬆鬆賺取以前幾十倍的利潤。
他們有的時候都不理解了,這位英王殿下究竟受到了什麼刺激,竟然這麼給他們送錢?
現在想想,他們突然還有點感激張豐年以及沈簾他們這幾個人了。
如果不是他們開始就表示了,要支持英王殿下。
說不定,今天還不會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還是發生。
想到這裡,不少剛從幸福中回過神來的商人,都對張豐年沈簾周勻三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面對這種目光,沈簾跟周勻臉上情不自禁有些得意。
你們這些傢伙能有這種好處,還不是因為我們抱住了英王殿下的大腿?
只有張豐年面無表情。
只要緊跟英王殿下,這種情況不值一提。
小場面,低調!
有了朱瀚的這個承諾,糧商們那是全都跟打了雞血一般,不計成本的投入。
送信?
原本直接找個下人去送。
現在直接在大同府找最快的騎手。
一路換馬不換人,直接送到家裡。
原本五十個人的車隊,現在直接擴充到一百二十個人。
車馬輪流休息。
路上如果碰到了什麼土匪強盜,又或者是官府有各種暗示。
根本就不逼逼,直接砸錢過去。
當天從大同府公堂離開的時候,劉申弘就疑惑的問朱瀚:「王爺,您之前已經給了他們那麼多好處,可他們卻還是不知足,還要您提高糧食的價格,他們才肯動真格的。」
朱瀚卻是不以為意,完全不想剛才那般,臉上的殺氣濃郁的彷彿都能滴出水來:「你啊,又不懂了吧?」
「商人這種生物,最是狡詐。他們做事,只求利益最大化除此之外一概不管。」
「為什麼最近幾天,運送到大同府的糧食,比之前少了許多。」
「那是因為,這個是厲害還不夠讓他們,真正拚命的運送糧食。」
「其實原本,這種程度就已經足夠了。」
「只是我也沒有想到……」
朱瀚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次的災情,比我想象的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