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辨識蘑菇的方法

跑完生產大隊，梅浪又去跑狩獵隊。

「乂，要一些吃剩的邊角嗎？好的，皮的話都沒什麼人吃，肝臟吃的人也少，總有剩餘。」

隱身貓貓用腿撓下巴。

梅浪：「肝臟有剩的要完整保存下來，每顆最多能和人類換5000噸稻米，到時候你們可以分到3000噸以上。」

巨型二哈：「5000噸是什麼概念？」

飛天小貓咪：「傻狗，5000噸大概是我們半年的食物。」

「只是一點邊角，就能換半年食物！」二哈瞪大狗眼。

「注意了，能換5000噸稻米的只有保存完整的瘤獸器官。」梅浪強調。

飛天小貓咪：「保存完整會難一點，可如果能換半年食物，辛苦一點還是划算的。」

梅浪笑道：「其實稻米反而不稀奇。」

「我們交易的不僅有稻米，還有其它一些很有價值的商品。」

「比如城邦的修補液。可以促進我們傷勢恢復，富含金屬元素，可以讓我們高效地補充金屬原子。」

「一份完整瘤獸器官可以製作一千份修補液，而一百份修補液的效用就相當於我們直接吞食一份瘤獸器官。」

「只要我們談判得當，完全可能以一份不吃的器官，換取兩百劑以上的修補液。」

三位長老面面相覷。

「如果修補液的效用屬實，那麼我們獵狩隊的恢復周期將大大縮短，最終直接巔峰獵狩戰爭的局面。」

飛天小貓咪鄭重道。

「看來你為外貿奔走，真是為族群做了一件大事。我們代表獵狩隊謝謝你！」

梅浪客套地笑道：「為族群貢獻，是我份內之事。」

二哈感嘆：「要是族中大部分工兵，都有梅長老這份精神就好了。」

梅浪：「對了，外貿的事情我還想請你們幫個忙。」

隱身貓貓：「沒問題，我們答應過幫你一個忙，你直接說吧！」

一番商討后，梅浪又跑去找涼皮。

三位長老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真沒想到，他居然能以一己之力，讓胖虎就範。」隱身貓貓念叨。

二哈也出聲附和道：「還好我們沒和他交惡。」

飛天小貓咪：「梅長老，非一般人也！」

隱身貓貓調侃道：「怎麼樣，飛天長老要和他交配嗎？」

飛天小貓咪不好意地笑笑：「別說了，我可降伏不了他。」

「這種雄性很霸道，真收服，我後宮怕會起火了！」

二哈贊同：「我的後宮也不會收太強勢的雌性。」

……

梅浪思索再三，又跑回去找涼皮。

「那麼快就跑完了，很順利嘛……」涼皮懶散道。

梅浪：「各方面我已經打理好了，不過有一點可能需要你幫忙。」

「你不是對毒物和草藥有研究嗎？貿易方有這方面需求，要是你能幫上忙，我們的商品會更豐富一些。」

涼皮：「嘶，又讓我做事。」

「為什麼你讓艾娃那麼輕鬆，到我這就那麼多事情？」

梅浪尬笑：「嘿嘿，能者多勞嘛！她一個工兵級就能做些小事，你是長老，能做到的就多了。」

那麼一說，涼皮好受很多。

「而且你看這個貿易清單，要是你能提供這些商品，對你而言不也是一筆不小的進項嗎？」

涼皮：「嘶，好像是有點賺錢。」

「看在你百般哀求的份上，

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梅浪半月眼：不用那麼勉強吧！

「說起來蘑菇的價格怎麼波動那麼大？」

梅浪解釋道：「蘑菇對他們而言就是博彩。」

「眾所周知，大災變后基因環取締螺旋狀基因，哪怕外貌相同的生物，內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病毒、真菌、微生物，滅絕或是進化成大型真菌，即蘑菇。）

「瘤獸和大型真菌的變化複雜，個體差異也大。而植物的變化單一，各個個體差異也不大。」

「同一窩蘑菇（大型真菌）可以表現不同藥性，加上種類又多……」

涼皮：「嘶，我懂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說人類分不清蘑菇的藥性，買起來就像博彩一樣。」

「必須損耗蘑菇進行實驗，才能得知其藥性。」

梅浪：「沒錯，不過不完整的蘑菇，價格都是固定的，還應該標明藥用價值，才能出售。」

涼皮：「不過我有不損耗蘑菇，來鑒定其藥性，甚至具體功能的辦法。」

梅浪眼前一亮：「既然如此，我們完全可以鑒別出最值錢的蘑菇，讓他們明價拍賣。」

「然後一般和差一些的蘑菇，用來給他們賭。」

涼皮聽得也升起了興趣。

「走，皮皮涼，我們出發！」

他自覺地騎在涼皮身上。

涼皮沒好氣：「嘶，你去騎艾娃，別騎我！」

梅浪：「騎過了，女人跑不動，還磨人。不像涼皮你利索。」

「其實我也是……算了。」

涼皮決定保持采蘑菇的興緻。

兩人先是在天池附近尋找。

「這樹下就有一窩。」

一處潮濕的樹根上，鑲嵌著許多扁平的雲片狀蘑菇。

梅浪從涼皮身上下來，用手一個個採下，其中不乏有能在傘底噴射毒液的蘑菇，甚至能威脅到工兵級瘤獸。

當然，梅浪自己就是毒系的，絲毫不慌。

他拾起一片五彩斑斕的雲片菇，剛才就是它噴毒最凶。

他道：「這傢伙毒素不小，應該是作毒藥用的吧！」

涼皮不置可否，用蛛絲把它包裹起來。

梅浪用觀察幻夢力的視角，可以看到蛛網中流動的毒系幻夢力。

涼皮：「嘶，它有兩種效用，第一種就是微量時呈現出的劇毒特性，而且這種毒素可以多次累加。」

「第二種卻是對人瀕死吊命，只有在劑量相對目標過量，且目標毒抗不高不低時生效。」

「可惜工兵級瘤獸體型太大，這顆蘑菇用在它們身上只會是微量劑量。反而是一階人類適合這個要求。」

梅浪問道：「為什麼微量是劇毒，過量反而是良藥，一般不是反過來嗎？」

涼皮：「嘶，這種叫潛伏型毒素，本身攻擊性不強，但擅於繞開基因環的預警和抵抗，慢慢淤積。」

「當潛伏型毒素對於目標過量時，就會引起基因環抵抗，反而提高基因環的抵抗力。」

「這時候，潛伏型毒素的攻擊性遠小於抵抗力，則等效於刺激身體恢復。」

梅浪沉思：「也就是說不只是這顆蘑菇，擅於運用其他潛伏型毒素的植物，都可以化毒為葯？」

「嘶，看來你腦子還沒有被下半身抽幹嘛！」

「等你掌握潛伏型毒素的能力，你也可以醫治別人。」

梅浪半月眼：「為什麼還提這茬……」

涼皮八隻眼不甘示弱：「嘶，繼續采蘑菇吧！」

不知道是不是梅浪的錯覺，最近涼皮的共情能力高了很多，而且偏女性化。

要不是環遊系統翻譯出的男音，他都覺得這是一隻變成蜘蛛的傲嬌少女。

把奇怪的想法甩開，梅浪繼續找蘑菇。

「好大的靈芝，這個要是有潛伏型毒素，應該可以給工兵級瘤獸服用了吧！」

他突然看到一個石磨大的，白色的傘頂。

「嘶，別看它大，其實毒素劑量很少，而且是功能型毒素。」

梅浪：「功能型，類似我的拉萊耶之霧嗎？」

「嘶，雖然都是功能型毒素，但功能當然不一樣啦！」

「我看下，嗯，它的作用是……壯陽。」

梅浪點點頭：「不錯，估計會有人願出大價錢。」

不久梅浪在腐爛的樹榦上，又抓來一把褶皺狀的蘑菇。

「嘶，分別是土系可食用，毒系可藥用，毒系（功能型）麻痹，毒系致幻，毒系強毒，毒系溶化金屬……」

梅浪把一些分到拍賣商品，一些分到盲盒商品。

過了許久。

「嘶，我玩膩了，我教你怎麼鑒別，學不會自己倒霉。」

「學會了記得交學費，我要明碼拍賣收入的七成。」

看成專利費，七成好像也不貴。

梅浪：「那好吧……」

「嘶，首先你需要一個靈活的幻夢力感應器，比如我的蜘蛛口器。」

「什麼鬼，我去哪裡能抓到你這樣的蜘蛛？」

梅浪開動腦筋。

「笨死了，身軀到處都是感受器，最精密的工業零件也是人工打磨的。」

「我們不斷開發后的軀體，就是最原始，也極其優秀的感應器，你用自己的就好。」

梅浪一想：「確實……」

華夏大國級工匠的研磨誤差能控制到到0.05微米，比數控機床精度還細微十倍。

電影里機器人行動總是比人精密，給觀眾營造一種人機對比的焦慮。

其實機器的尺子也是人量出來的，機器的精度上限取決於零件製造者的生理極限。

哪怕是集成電路這種超越人體感應的構造，其製造者——光刻機，也是由無數零件的精度疊加起來的。

包括光刻機的核心——光源。

機器的優勢在於其力量，還有其身上聚集的人類智慧和極限。

所以單論感應器，生物本身的精度是最高的。

以梅浪目前的處境，也綁不到大國工匠代工，用自己開發的身軀作丈量工具，是最合適的。

基因環生物可以主觀調控基因和蛋白質，理論上的精度只會比螺旋狀基因生物更強。

等他鍛煉完后，地球的大國工匠說不定還比不上他。

「你繼續說。」梅浪示意。

涼皮：「嘶，然後你需要觀測設備，也是你身體上的部位。我一般使用充滿幻夢力的敏感蛛絲。」

「最後，就是注意基因環了，基因環其實有空白的意識，它完成分化環節后，取締了我們螺旋狀基因時期的神經細胞。」

「它們比較痴愚，只會作為我們意識的回聲器。」

「這種機制的優勢在於，我們控制身軀的精度極限，只會比螺旋狀基因生物更高！」

（螺旋狀基因生物，代指廢土星大災變之前，還有地球上的正常生物。）

「劣勢也很明顯，我們鍛煉自己的控制精度，比後者單條的神經迴路更難。」

梅浪：「如果是我要辨別植物的藥性，需要鍛煉多久。」

涼皮：「只是結構簡單的真菌的話，你大概鍛煉幾天吧。」

「這個技能最難的地方在於精度，感知對你而言不難。」

「你是毒系，做這種事很簡單。就像土系鬆土，風系簡單地構成風刀。」

最終梅浪以自己的果凍人手掌，作為類似涼皮蛛絲的觀測設備。

手掌既是觀測設備，也是感應器。

蘑菇在他手中被無數流動的幻夢力包裹，從幻夢力的刺激中，他「看」到了很多肉眼看不見的細節。

涼皮沉默良久：「你的身體真好用啊……」

梅浪笑道：「嘿嘿，我一下就學會了，根本不要幾天。」

涼皮看他一副求誇獎的樣子，八隻眼球滿是嫌棄。

邁著大長腿，咻一跑進樹林。

「唉，一個人采蘑菇還是有點單調。」

看著離開的涼皮，梅浪突然感覺冷清。

「去找艾娃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