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初入城邦
蓬萊將組織一場拍賣,光是入場券就要一百萬。
一百萬,對於各公司而言都可以擠出來。
就是不知道什麼樣的拍賣需要那麼高的門檻,會不會只是故弄玄虛。
按理說蓬萊的信譽已經破產了,但聯繫到蓬萊股市的異動,不少老闆有興趣試試。
也有不少人是收到了蓬萊那邊的消息,得知有自己需要的貨物,特意花一百萬去看看。
至於為什麼拍賣會要門票,還不提前公布拍賣品,只針對個別潛在用戶透露相應信息,則是章治的決定。
神秘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害怕守衛力量不足,太早暴露拍賣品可能給一些鋌而走險者更多準備。
畢竟搶超市和搶銀行的火力,自然不一樣。
章治半月眼:「話說回來,大哥怎麼也跟來了。」
梅浪帶著隱身貓貓,潛行在他們隊伍後面,一直到他們把東西運進倉庫才現身。
隱身貓貓也是毒系,不過她有一種釋放光線的功能型毒素,以奇特的運用方式,可以達到光學隱身的效果。
光學隱身也有局限性,鴻哥其實一早就發現了他們,並通知章全志和章治。
不過雙方默契地保持沉默,一邊假裝沒發現,一邊假裝沒被發現。
梅浪:「哈哈,我過來看看拍賣會,隨便看看別里克城邦是什麼樣的。」
他也是為了弄清楚貨物的去向,防止章治生出不好的心思,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人可以躲,可倉庫可長不了腿。
梅浪必需保證雙方發生矛盾時,送出的貨物有機會搶回來。
把倉庫位置確定就是一重保險。
公司的物流很緊密,貨物一但落實了倉庫,再想轉移就沒有地方去了。
除非像章治之前那樣清倉。
可兩批貨物搬來搬去,動靜就很大,公司盈虧也會波動異常,很容易被察覺。
章治問道:「大哥以前是其他城邦的人?」
「算是吧,沒去過別里克城邦。」
「既然瘤獸領地和蓬萊貿易,那我這負責人以後估計在城邦生活了。」
「蓬萊能不能幫我安排個身份。」
章治:「戶籍沒問題。住宿我們可以幫你找房源,以你的身家買套別墅剛合適。」
梅浪:「我不用太貴,你隨便幫我選一處有院子的,清凈。」
章治:「你預算多少?」
梅浪陷入沉思。
去掉公款,他收入來源都是蘑菇。可蘑菇的收入只有部分以城邦貨幣的形勢到手,還有部分在對賭協議里。
對賭協議也就是等拍賣成功后,視交易額得多,補全,或者不得。
對賭協議是一種分擔風險的方法。
因為害怕蓬萊公司直接垮掉,領地又要麻煩地另尋他人,所以梅浪以選擇部分現金,部分對賭協議地結算蘑菇。
所以他目前只賺了3000萬。
「預算就在2000萬這樣吧!房子要清凈的。」
「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梅浪想了想:「我……想修鍊電場路徑,需要指導。」
「指導嗎……」
章治見過梅浪像瘤獸一樣的戰鬥風格,認為他是一名使用幻夢力的魔童。
掌控幻夢力的魔童,天生就可以運用幻夢力,並能隨著年齡提升實力。
只是他們修鍊不了電場力。
不過章治也不問梅浪為何要做無用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大哥想修鍊電場路徑,最好的辦法是去學校,我可以給你一個推薦名額。」
「好,那就多謝了!」梅浪高興道。
他的瘤獸路徑沒有一點進階的頭緒。
族中唯一的三階瘤獸,便是族長人面虎。梅浪也不敢向他請教,擔心惹來猜忌。
他也不敢貿然使用生命之泉,沒達到進階條件,使用生命之泉只有爆體的下場。
沒人敢用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於是梅浪把主意打在人類路徑身上。上次他進階長老級,就是進階一階修鍊者的時候,觸發了克蘇魯共鳴。
梅浪懷疑,自己電場修為再次進階之時,就是他瘤獸路徑步入族長級之時。
章治放下接線電話:「我爸已經託人去找合適的房子,找到了我就送大哥過去。」
「今晚拍賣會,大哥去看嗎?」
梅浪知道,章治想讓他這個刀槍不入的二階守場子。
「我還沒去過拍賣會,當然要見識見識。」
章治點頭:「好的,對了……大哥要不要去服裝店逛逛。」
梅浪掃了一眼自己沒覆蓋頭部的活體戰衣,像一件緊身作戰服。
只要沒完全覆蓋,他就不會進入瘤獸形態,僅僅是增加一層防禦,然後當衣服穿。
下半身還套了一件不倫不類的草裙,總之很不適合公共場合。
「確實要換一身過得去的行頭。」他說。
章治笑道:「我開車送你,買完衣服剛好去吃晚餐,再去拍賣會。」
梅浪找人要了一件合身的衣服暫時穿著,動身出門。
……
因為倉庫還是比較遠離市區的,所以梅浪剛進來還不覺得廢土城邦和地球有什麼區別。
和章治養飛鵬同乘一車,往市區行駛時梅浪就震驚了。
貧民窟——
無數高樓大廈拔地而起,可繁華已去,綠色的爬牆虎如銹跡一般覆蓋在寫字樓的外表,伸展的燈牌已經看不清內容。
露出的牆體也掉落一大片瓷磚。
不難看出這裡交通曾經十分發達,高樓以下是密布的立交橋,還有輕軌。
而且幾乎每條車道都立有隔音板,不必擔心噪音。
可惜如今還能發動的汽車已經十分稀少,更多是破爛的大貨車在路上行駛。
梅浪透過車窗,還看到立交橋洞下無數衣衫襤褸的貧民,或住著自建的板房,或用建築垃圾搭起帳篷。
他奇道:「那麼多高樓,還不夠住嗎?」
養飛鵬聞言也覺得很奇怪,是覺得梅浪的問題奇怪。
養飛鵬:「大樓大多都空著,不過被武館盤踞。他們把所有住戶驅逐,要求他們交租金才能住。」
「沒有人擁有這些房產,它們不受法律保護,被武館武力爭來奪去。」
「我父親就在這出生,他告訴我,有一次家裡一個月內交了三次房租,因為那裡換了三任主人。」
章治感嘆:「那還真是折騰!」
中產社區——
這裡依然大樓林立,可以說不存在十層以下的建築。
樓都高的後果就是底層不見陽光。但是城市規劃局也不蠢,有很多樓梯攀爬至頂層花園。
中產社區的建築更多是嶄新的,外表的爬牆虎都被清理,或修剪成約束成美觀的外表。
有些地方近看可以看到新舊不一的牆磚,雖然這些樓是老樓,但都是修補過。
梅浪還看見一座奇怪的金屬塔,沒有窗戶。
「那座塔是幹嘛的?」
章治和養飛鵬聞言倒也不意外,魔童嘛,可能沒怎麼上學。
「那是大災變前的無線充電站,可以給手機和電動車充電。」
「那時候大氣的電離層很高,把宇宙輻射都擋在地外,無線充電的損耗不那麼大。」
「現在地表電磁波混亂,無線充電太虧。正好有了電場路徑修鍊者,都是人力充電。」
梅浪心中驚奇不已,面上還是比較收斂的。
他還注意到車窗外的橋洞,除了零零散散的流浪漢,沒有任何違規建築。
「為什麼中產社區也有流浪漢?」
章治:「是啊,我也很奇怪這點,應該有專門的人驅趕他們吧。」
養飛鵬低沉道:「他們是失業的白領,或者被一些富二代針對的可憐傢伙。」
「貧民窟將是他們大多數人的歸屬。」
車內暫時陷入了沉默。
梅浪心想:「在這個世界,即使成為精英也不能四平八穩嗎……」
兩人在一處商場停下。
梅浪踏入這個外表像萵苣一樣旋轉的,五層版「萬達」。
內部一間間裝飾精美,風格各異的店鋪,因為裝飾設計過於好看,以至於梅浪覺得自己進的是家居城「宜家」。
裡面聚集了中等價位的服裝店,也不乏一些高檔禮服和奢侈品商店。
梅浪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四處張望。
他還注意到,一些店面外還有衣衫襤褸的服務員。
除了被遮擋的三點,她們套著疑似情趣裝的服飾,露出大片或雪白或嫩黃的肌膚。
梅浪能認出她們在cos女學生、護士、oL……
養飛鵬感嘆道:「服務業真是越來越卷了,為了吸睛露得越來越多。」
「我記得小時候,服務員還沒露那麼多的,現在跟雞有得一拼。」
梅浪忍不住道:「她們的家人允許她們來這當服務員。」
養飛鵬嘆氣:「我們不懂貧民窟的艱辛,她們都是從貧民窟挑出來的。」
「那些服務員大部分都是被武館控制的,少部分為了養家,拋頭露面也沒有辦法,丈夫不會介意。」
「只是,能送去做服務員都算好的,有些更過分……貧民窟的女孩想要潔身自好是真的不容易。」
章治接茬道:「不止女的,男的想潔身自好也不容易。」
「我爸和鴻叔叔以前就是從貧民窟混出來的。」
梅浪眼神逐漸怪異。
章治臉一黑:「他們沒有。他有一次打下地盤,發現那個武館把清秀的男子不可逆變性,然後送到中產社區當服務員。」
這回梅浪和養飛鵬都眼色怪異,不安地從服務員身上收回目標。
章治興緻勃勃道:「我爸和鴻哥覺得欺負男人好過欺負女人,於是開拓了這項行業,不過把不可逆變性,換成人道的可逆變性。」
「結果很多貧民窟男人出於階級仇恨,居然自願報名,不光做服務員,還去做x,讓他們大賺一筆呢……」
梅浪注意到養飛鵬臉色一黑。
看來養飛鵬還慰問過過那些生活不易的女子,真是富有愛心的漢子呢!
章治半月眼:「你慌什麼,我們蓬萊和鴻哥以前又不在別里克城邦。」
還沒等養飛鵬輕輕鬆一口氣。
章治:「不過嘛,我覺得既然老家有人妖產業,別里克城邦也未嘗沒可能有。」
養飛鵬臉一垮,生無可戀。
梅浪決定轉移話題。
「貧民努力努力,當修鍊者不好嗎?修鍊者能給車子充電,能打獵,能打人,命運顯然更好啊!」
章治和養飛鵬同時露出半月眼。
「你以為修鍊很簡單嗎?」
「難道很難嗎?」梅浪一臉認真。
兩人:……
算了,魔童不修鍊電場力,我們不和他計較。
「看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修鍊啊……」梅浪看到二人的反應,心有所悟。
章治繼續之前的話題:「你看有些奢侈店裡面的,-那些都是中產社區的人妻。」
奢侈店比較矜持,女服務員除了手臂和一點事業線,不用露其他地方。
「中產社區也有人干這個?」
「服務員又不是什麼羞恥的行業……好吧,因為內卷嚴重,她們名聲是有點污名化。不過錢夠多,很多女子願意兼職。」
在梅浪一路好奇寶寶的詢問下,三人來到服裝店。
章治居然表示要幫兩人付款。
養飛鵬小心翼翼地看著價格,梅浪也專心致志地看著價格。
很快養飛鵬那裡就剩一名服務員,而梅浪和章治則被波濤駭浪包圍。
「嗯,養飛鵬那麼老,估計是結婚了,合該老實一點。」
梅浪毫無負擔地想道。
「帥哥,我幫你量一下尺寸!」
柔軟的手掌在他身上拂過,輕輕的吐息噴在他脖子上。
她們看梅浪沒和伴侶一起來,尤為大膽。
她們美眸流動,梅浪好像能看到紅杏出牆的意境。他知道,這裡工作的大部分服務員,應該都是結了婚的。
突然,梅浪覺得意興闌珊。
他沒由來地為這禮崩樂壞,物慾橫流的世界感到悲哀。
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距離感,態度冷淡起來。
那些貼上來的服務員也知進退,雖然不甘,但也不敢糾纏。
否則嚇走了貴客,就是她們的失職。
「明明之前還是一副色咪咪的樣子,怎麼突然正經起來。」某女服務員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