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1
一塊白色硬塊砸中了林遑遑。
「你不想學可以走,離開教室,不要影響其他人。做人不能太自私了,別浪費大家的時間。」帶著黑色眼鏡框的高挑女人冷著臉,態度不耐煩地說道。
剛進入界面的林遑遑神情恍惚,她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眼前這個女人。
「你。」女人指了下林遑遑旁邊的男生,「幫她把桌椅搬出去,不要讓我在我的課上看到她。」
男生有些為難,沒有做出行動。
林遑遑看了一下四周,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間教室,教訓她的女人應該是一名教師,被訓斥的她的身份必然是學生。現在她和老師發生了不愉快的爭吵。
「我有接受教育的權利,你沒有資格驅逐我。」林遑遑不卑不亢地說道。
「遑遑,你別和劉老師吵了,你先出去吧,不要耽誤時間。不然快下課了,同學們沒有學到該學的知識,又該佔用我們的休息時間了。」一個膚色白凈、長相清秀的女生說道,「林遑遑,你影響到整個班的學習進度了。」
女生氣質文弱,聲音輕柔,語氣沒有絲毫傷人的銳氣。
劉老師聽到女生的話,臉色變得溫和了一些。
林遑遑不知為何,感到心中煩悶不已,甚至有些反胃,想要嘔吐。她現在只想把劉老師和這位女同學暴打一頓。
「對不起。」林遑遑壓制內心的衝動,有禮貌地向劉老師深鞠一躬,「請您原諒我的過錯。」
劉老師一臉詫異,她沒想過眼前這個年級出了名的叛逆少女會向她道歉。
「請讓我留下來上課。」林遑遑誠懇地說道。
林遑遑認錯態度良好,劉老師也不好再追究了,她本想刁難林遑遑,樹立班級威信的想法落空了。
「你要上課就認真聽,不上就滾出去。」劉老師惡聲惡氣。
「我一定認真聽您講課。」林遑遑鄭重地保證道。
課程重新進行。劉老師回到講台授課,講述知識點。
劉老師所講的一切,林遑遑都能輕易的理解,並且知道後續和延伸。
這節課結束后,迎來了20分鐘的大課間。林遑遑有充分的時間調整自身狀態。
「滴,任務者狀態穩定,即將輸送界面信息和宿主記憶。」僵硬的提示音響起,同時有一大段信息流入林遑遑的大腦。
宿主林遑遑是一個性格暴躁,有暴力傾向的不良少女。她身處單親家庭,和耳聾的父親生活在一起。
林遑遑的父親是個學歷低的普通工人,面對困苦的生活仍然樂觀積極。因為身體的殘疾,他常常遭受到一些人的歧視,甚至是欺凌,但他仍然笑臉應對鄙視他的人。
林遑遑卻對這些人充滿怨恨。為什麼人們對待壞人處處忍讓,而對好人極為苛刻?幼小的林遑遑決定做一個壞人。
林遑遑不像父親一樣被人欺負了,還一聲不吭地容忍他們的惡行。如果有人對她惡語相向,她就立刻用同樣惡毒的話駁斥對方。如果有人對她動手,她就用更大的力度打得對方無法還手。
林遑遑周圍的人大多對她不屑,但卻不敢沒事招惹她。林遑遑無法結交正常的朋友,
林遑遑沒有理想,沒有動力,麻木不仁地活著。
今天是林遑遑一生的轉折點。林遑遑和劉凡老師發生了矛盾,怒火中燒的林遑遑毆打了對她指手畫腳的劉凡老師。劉凡處於劣勢,她打不過林遑遑,被林遑遑按在地上,細跟的高跟鞋從腳上掉落,盤起的頭髮被抓亂。狼狽至極的她沒有心情繼續授課,流著委屈的淚水離開了課堂。
品學兼優的班長白雅迅速跑出教室,向年級主任彙報了情況。
之後,林遑遑被叫到辦公室,被多名教師輪番訓斥和教育。
「你這個敗類居然毆打老師!」
「你這種人活著就是危害社會。」
老師們直接判定了林遑遑的人生。她們認為林遑遑註定失敗,活該不幸。
「閉嘴!」情緒失控的林遑遑憤怒地咆哮,摔砸老師辦公桌上的物件。
老師們失望地看著抓狂的林遑遑,通知了林遑遑的父親來學校接她離開。
林遑遑的父親林大穿著臟衣服,從工地趕過來。他是個聾人,無法聽見劉凡老師說的話。
林遑遑眼神躲閃,不敢看林大。她用手語向他交代自己犯的錯。
林大點頭哈腰的向劉凡老師道歉。
林大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因為他長期在露天野外日晒雨淋,他的皮膚表層像落了一層灰,整個人如一截布滿褶皺的粗糙枯木。
劉凡別過頭,不忍看著眼前的老男人。她說道,「我沒什麼事,不追究責任了,但這不代表我原諒了她。」
林大見劉凡不願意接受道歉有些著急,他說不出話,急得直跳腳,像極了一個手舞足蹈的大猩猩,引來了一眾旁觀者。
這件事情告一段落,卻帶來了深遠持久的影響。
林遑遑的身邊沒有一個人情願接納她,老師也不再管她。她被整個班級孤立了。
林遑遑是一個清高自傲的人。別人不理她,她也不會自討沒趣,去熱臉貼冷屁股。她做好了一個人度過高中生活的打算。
一些看不慣林遑遑的人總是拿這件事嘲笑她,林遑遑都當做沒聽見,置之不理。
剛開始,這些人嘲笑她的出身,矛頭沖向她。後來,變成了嘲笑她的父親。
「你們會不會說人話?」最近一直隱忍的林遑遑壓制不住情緒,再次發作。
這些人看著林遑遑猙獰的臉,感到懼怕,立刻閉上了嘴。
林遑遑不敢再惹事。下次她就不會這麼幸運地逃脫處罰了。到時候她的父親又被叫到學校遭人白眼。她不許任何人侮辱林大,更不想讓林大傷心難過。
這些人見林遑遑沒有動作,又開始小聲地議論,時不時眼中含笑,一臉深意地望向林遑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