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自盡困龍淵
林家三人不見了洪氏五人身影,均是有些氣急敗壞。葉不凡此刻也終於見到林家三人,急忙疑惑開口:「三位家主,我攜部隊正欲前往你林府滅火。你們卻為何在此?」
林平龍並不接話,走向那被拋人影,打開黑袋一看,臉上頓時變得鐵青,虎、豹二人見林平龍臉上有異,也趕緊走上前去,面色也瞬間不好看起來。
「回去。」
三人又是急急離開,從頭到尾,倒是沒理會過葉不凡。
葉不凡不得三人理會,也不惱怒,反而臉上帶笑,開口下令:「走,繼續前往林家滅火。」
林平龍三兄弟知道受騙,急急趕回,待趕至地牢處,便見地牢內散出濃煙滾滾,眾多家將正抬水進入滅火,其中一家將隊長見到三人,趕緊上前稟告:「家主,剛才牢內突然起火,我等滅火之時,一歹人從院外翻進,我等與之對戰,那人不敵已經逃去。」林家三兄弟聽聞,均是雙眉緊鎖,都未答話,那家將隊長眼見異常,趕緊離開,再次指揮起眾人救火。
終於,林家將地牢處火勢熄滅,林家三主直接進入地牢,此時的牢內滿目瘡痍,牆壁盡被燒黑,且還有熱氣余留,同時伴有陣陣焦肉之味。三人來到關押宗衍之所,只見地上被鎖鏈烤住之人衣服皮發盡被燒毀,只余被熏黑的白骨冒著一絲白煙。
林平豹捂住口鼻在白骨面前蹲下,細細觀查,片刻之後起身道:「雙臂骨骼盡碎,其餘骨骼損壞之處也是一樣。應該是宗衍。」
「死便死罷。給我細細追查那五人。」林平龍聽完林平豹之言,並無多想,發出指令便出牢而去。而林平虎出牢之時,臉上疑雲猶在,似是有什麼事一直未曾想通。
而在林家三人入牢檢查之時,葉不凡終於是帶領城防部隊趕到了林府,東院、南院火勢也是早已被滅,林府周邊也已經有眾多城民匯聚圍觀,雖說火勢不在,但葉不凡仍然指揮著壓水馬車又向燃火之處再次噴水,一邊噴水一邊大聲說道:「你等務必仔細滅火,做到不存一絲火苗,切實保證我城民生命、財產安全不受一點損失。」
眾城民聽言,紛紛直豎拇指,讚嘆不已。
葉不凡指導城防部隊東噴南淋,一直慢慢折騰到天色微亮方才停下,看著還有眾多城民未曾離去,便又是悲痛開口:「此間發生火情,我心痛不已,身為城主,我必自思已過,同時我再次呼籲大家,一定要注意防火,防盜。為了我巴薩城民的安居樂業,我定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葉不凡一言喊出,又是激起一眾城民的熱血之情,也是齊聲喊道:葉城主,葉城主。
眾人激情之時,林家大總管從院內向葉不凡走來,躬身行禮道:「葉城主好,多謝葉城主滅火之情,昨夜我家三位家主為火情到處奔走,此刻已是疲勞不已,無力再趕往此處向葉城主親自道謝了。」
葉不凡剛想回話,其下屬一人急急跑來,在其耳邊輕語:「稟告城主,林府四周並未再見到林家三位家主出行。」
葉不凡得到此信息,臉上頓時輕鬆起來。便對林家總管道:「不礙事不礙事,這也是我這一城之主該為之事。三位家主辛苦,我豈能不知。現在火情已除,也就不去叨擾三位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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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再會。」葉不凡這一番低調親民之語,再一次激起眾城民的一陣陣吶喊,更有數名狂熱者,一路喊至城主府方才散去。
巴薩城外,秦天背負宗衍一直在夜間急速趕路,只顧著向東而行,並未過多關注哪條道路。此時,天色漸明,秦天終於停下腳步,已然確保行蹤未露,后無追兵。四下觀望之下,卻突然大驚起來,這一路狂奔,竟然是來到了一處懸崖之上,而此處懸崖有一名,困龍崖,而困龍崖之下,便是困龍淵。
困龍淵,神風帝國有名之處,地域不屬於任何城池,此處常年河流湍急,暗礁遍布,但水色卻是清明,且從無海物出沒。相傳每年均有一道龍吟之聲傳出,故而得名。幾百餘年間,也有不少強者行於河面想一探究竟,均不得結果,更有音訊全無之事發生,最後這幾十年,河面再無人跡,連同困龍崖,也再無人敢登。
秦天此番來到此處,心裡很是緊張,有心離開,剛背上宗衍,就聽見宗衍幾聲咳嗽,連同血跡噴出。秦天只怕宗衍身體無法承受路途顛簸,又是趕緊將其放下,隨之將自身靈氣緩緩輸入宗衍體內,已療其傷。
一盞茶時間,宗衍睜開雙眼,看了一眼秦天,絕望之色溢於眼中,隨後慢慢艱難起身向崖邊走去,秦天不知宗衍何意,並未阻攔,但觀其已行至崖邊還未有停下之意,趕緊上前攔住。
「宗衍,你幹什麼?」秦天詢問。
「院長,茗兒死了。」宗衍眼中含淚,聲音沙啞,傷心說道。
「我知道,我已看過官府通告,遇匪受襲。這不是你的錯。」
「遇匪受襲?您也相信了嗎?」宗衍輕聲開口反問。
聽得宗衍反問,秦天終於是有所反應。
「難道是林家暗中下此毒手?」秦天一臉的不可思議,腦中已有些混亂,抓住宗衍的手已在不知不覺中鬆開。
宗衍看了看秦天,臉上微笑忽現,便見其身體突然向困龍淵翻倒而下,同時口中說道:「院長,謝謝。」
秦天此刻還低頭陷於沉思之中,並未提前注意到宗衍舉動,此刻聽見宗衍開口道謝,便自然的抬起頭來,頓時大驚失色,宗衍身形此刻早已倒在懸崖之下,秦天大喊一身,伏倒伸手,卻哪裡還能拉得到,頓時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起身。
宗衍身形被深淵中的急風吹得四處飄動,但臉上笑容不減,眼中飽含溫情,心中念道:「茗兒,宗衍哥哥來陪你了。」
終於,宗衍身影徹底在秦天視野之中完全消失,這便猶如宗衍之命在秦天面前消亡一樣,秦天不知所措,內心無比責怪自己,怪自己未能照看到古茗,怪自己未能預想到宗衍所為,更怪自己沒有擊退林家。
秦天趴了許久,抬頭望向緩緩升起的晨日,默默起身跪倒三叩頭,口中說道:「庭老,秦天有負您所託。」說罷,舊路前往,朝葉不凡的城主府傷心而行。
城主府,葉不凡從林家回來之後便心情甚好,雖然一夜未眠,但還是精神亢奮,一直在庭院之中喝著小酒,哼著小曲,賞著這院中的花花草草。直到此刻午間時分,高興之餘,便見遠處葉總管和秦天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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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來。
「老秦,你怎麼一副苦相?難道你並未辦成此事?」葉不凡眼見秦天面色有異,急忙開口詢問。
「成了,洪家兄弟可在?我想向他們道謝。」秦天低聲回答。
」既然成了,你為何還如此面相?我之前交待他們了,事成之後便立刻出城,至於去哪,我不曾安排,他們也不曾說起。」葉不凡有些不解。
「那日後有緣再遇便再道謝吧。宗衍死了。」秦天聲音越來越低,盡顯傷心之色。
「什麼?難道你救他之時便死了?你們動手前我已經打聽明確,宗衍尚有氣息的。」葉不凡大驚,手中酒杯拿捏不穩,落地破碎。
「救他之時未死,我救他之後便往東而去,不經意間行至困龍崖,他便跳崖而去。」
葉不凡聞言宗衍跳入困龍淵,心中大驚,已然是認定宗衍必死無疑,但心中又是不解,道:「為何會如此?莫非因傷重不治、難忍病痛故而自盡?」
秦天搖了搖頭,道:「他不知從何處得古茗身死消息,恐怕早已心無生念了。」
秦天早先將宗衍、古茗之事告知葉不凡,此刻葉不凡聽來因由,內心五味雜陳,唉聲嘆氣。
「此子也是個情種,與你一番無恙。你也別太自責了,人你已救出,也算報了他先輩之恩。況且,就算今日困龍淵前你將其攔下,又如何敢保證他日後不尋其他求死之路。」
「我知道,但還是心中難安。救人之事多虧有你安排,謝謝了。」
「當年若非有你,我早死在戰場之上。你還需和我談及『謝』字嗎?」葉不凡有些不悅。
「好罷,往事不提就是。我回來,也是來道別的。」秦天臉上略顯尷尬。
「你要走?去哪?」
「宗衍之事,讓我心生感慨,生命無常,人事可盡,天命由之。我此番離開,一來想遊歷天下鍛煉自身,二來也順道尋一尋瀾兒母親。」秦天抬頭望天。
秦瀾,秦天之女,在秦瀾出生三月之後,秦瀾母親便不辭而別,多年來不曾有一絲音訊,秦天也未曾再次娶妻,獨自撫養秦瀾成人,但秦天與秦瀾的父女關係也因其妻之事弄得十分緊張,秦天十年前接手金庸院長一職,而秦瀾,天賦異稟,二十一歲便成為巴薩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地靈段高手,兩年前去往天御城的一所學院成為導師。
此刻葉不凡聽聞秦天要外出尋妻,內心雖然不舍,但也著實替他高興,說道:「你要尋妻,我必不攔你,不過,只能明日再走,今日,還需與我大醉一場。」
秦天緩緩點頭,並未拒絕。數十年兄弟情誼,確實也需要來一場酩酊大醉了。
這一日,城主府下人不斷提著酒罈來往於秦、葉二人飲酒之處,就見這二人推杯換盞之間,時而相擁而泣,時而振臂歡呼,時而摔杯不語。
正猶如詩曰: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這一日,時間漫長,卻又無比短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