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手救人
聽到翟慶賀陰陽怪氣的話,丁秋凝這才注意到向羽的虎口與手指關節處全是磨出的老繭。
很難想象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經歷了什麼才會有這樣一雙滄桑的手。
丁秋凝當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對於一個被生活所迫的打工人來說,年少失學應該是心底最深的痛苦。
她小心的看了看向羽,生怕他生氣,剛想道歉,就聽見向羽淡淡的說:
「我去濱海大學報道。」
向羽一眼便看出了翟慶賀的小心思,不過他沒有放在心上,轉臉微笑著對丁秋凝說道。
「啊,這麼巧。」
丁秋凝立時面露喜色,看著向羽的笑臉,她感覺到一陣溫暖,當即說道:
「我們是校友噯!」
翟慶賀不信的眯了眯綠豆小眼,難不成自己真的看走了眼,這個鄉下來的寒酸真是去濱海上學的,而且還是濱海大學這樣的名校?
「還真看不出小兄弟竟然是濱海大學的高材生啊,不知道你學的什麼專業?」
翟慶賀忍不住出言試探道,他斷定這個小白臉子一是想在美女面前裝逼,才胡說八道的。
「還分專業嗎?」
向羽有些懵逼,他以為讀大學就和初中高中一樣來著,根本不曉得要分學院、系別和專業,所以幾乎脫口而出。
「哈哈,你還真是搞笑啊,裝逼裝漏了吧!」
翟慶賀聽到向羽竟然連大學分專業都不知道,當即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同學,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專業嗎?」
丁秋凝也有些傻眼了,忍不住詢問道。
「等我瞅一眼啊!」
說著向羽在背包里翻找起來,找了半天才在背包夾層抽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來。
「真的是濱海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翟慶賀有些驚訝的看著向羽手中的紙張,這臭小子說的竟然是真的。
「哦,原來是中醫藥專業。」
向羽看了看通知書,隨即尷尬的撓撓頭,心想不知道大學要分專業,是不是會被當成傻子啊?
「蠻冷門的專業啊!」
丁秋凝有些失望的說道。
她是文學院的,看來和這個帥哥是有緣無分啊。
正失望呢,丁秋凝就看到向羽將通知書隨便一團就塞進口袋裡,她當即出言提醒道:
「新生報到,通知書很重要的,你要好好保管。」
翟慶賀則是不屑的笑了笑,這土包子竟然把錄取通知書當報紙了,就算考上濱海大學也是個夯貨。
「學醫是最沒用的了,知道現在醫生就業多困難嗎?沒有關係,得一輩子跑斷腿。還學個中醫,鄉間巫術,以後也就做個赤腳醫生了,沒有前途的。」
翟慶賀極盡挖苦之能事,他就是要讓丁秋凝知道,這傻小子前途暗淡,一輩子沒出息。
見向羽沒有理會他,他反而越說越起勁了,理了理自己的領帶,面帶得意的說道:
「我大學讀的金融管理,畢業后我爸給了我兩千萬創業,我一年就讓這些錢翻了個番,搞金融才是正途。」
翟慶賀說的很大聲,整節車廂的人都能聽清。
他覺得自己這話既貶低了向羽,同時又向丁秋凝炫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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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一舉兩得。
只可惜丁秋凝幾乎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向羽說著話。
「你丫在這兒玩「我的老總父親」那一套呢?」
「就是,你學金融再有錢,等你病了能不看醫生。」
「快洗洗睡吧,大呼小叫的!」
車廂乘客實在看不慣翟慶賀裝逼,幾個好事者立刻出言諷刺他。
翟慶賀全當沒聽見,看著完全對自己不感冒的丁秋凝,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拿下她。
丁秋凝見向羽好像不大喜歡說話,也就乖乖的不打擾他,只是偷看他時越發的明目張胆了。
向羽沒有理會丁秋凝的目光,但不是他沉默寡言,也不是他對美女沒興趣,只不過是一時之間,他還不能從高度緊張的殺手狀態中脫離出來。
看了一會兒,丁秋凝就發現向羽明亮如星子的眼眸,一直直勾勾盯著車廂交界處空擋里站著的綠頭髮青年。
「不會吧,不會吧,他不會是彎的吧?」
丁秋凝心裡想著,一時間有些凌亂了。
「啊!」
一聲小孩兒尖銳的慘叫把昏昏欲睡的一車人都嚇了一跳。
只見前方車廂交界處,幾個買了站票的旅客全部坐在地上休息。
而剛從廁所出來的綠頭髮男子踩到了一個小丫頭的腳,小女孩兒一聲慘叫,隨即大哭起來。
「囡囡,囡囡不哭,踩疼了吧,阿娘給你揉揉!」
旁邊一個散亂著頭髮的農村婦女顯然是女孩兒的媽媽,心疼的把孩子抱在懷裡,揉著她被踩到的腳。
「操,不就是踩了你一下嗎?大吼大叫的,嚇死人啊?」
綠頭髮青年顯然被嚇得不輕,對著女孩兒破口大罵。
「你走開,我家囡囡腿上有傷,你踩人還有理了嗎?」
農村女人臉上也浮現出淚痕,護著自家女兒對綠頭髮青年喊道。
只見農村女人把小女孩的花布鞋脫下,一雙小腳瘦骨嶙峋,上面有很多的黑紅色瘡點。
綠頭髮青年看了一陣噁心,當即擺擺手,坐會自己的座位去了,連句道歉都沒有。
「疼,媽媽,囡囡疼,嗚嗚…」
小女孩兒仍然止不住哭聲,顯然這疼痛讓她難以忍受,咬著牙關身體打顫,額頭浮現出細密的汗珠。
「大姐,孩子這是怎麼了?」
車廂里的人聽著小丫頭凄慘的哭聲,心裡也都很不好受,有人忍不住問道。
「俺也不曉得,兩個月了,先是爛腳丫,後來爛小腿,現在又往上移了,醫生說是啥子潰瘍,俺也不懂,反正就是得去市裡大醫院治,不然俺這娃兒就完了。」
說著,女人心疼的撫摸著女兒的傷腳,孩子身患病痛,當母親的只會更疼。
「孩子爸爸呢?你一個婦道人家,又啥都不懂,這怎麼能行啊?」
「俺家那口子……去年鎮里洪水決堤,俺孩兒他爸去救災,被洪水吃了……嗚嗚……」
說到這裡,農村女人再也綳不住了,放聲痛哭是淚流滿面。
「媽媽,不哭,囡囡不疼了,好多了,媽媽不哭。」
看到媽媽無助的落淚,小女孩兒反而停止了哭泣,懂事的勸著媽媽,可是她咬牙堅持的樣子只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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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心碎。
不少心軟的旅客都忍不住落淚,丁秋凝也眼圈紅紅的,在面巾紙上寫下一串號碼。
「向羽,我出去一下。」
向羽站起身給丁秋凝讓路,只見丁秋凝走到農村女人與小女孩兒面前,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現金。
「大姐,你應該不會用微信吧,我這兒只有這些現金了,到了濱海有什麼事情你打電話給我,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你的。」
丁秋凝言語懇切的說著,把現金和紙條都遞給了農村女人。
女人起初連連拒絕,說她賣糧食給閨女攢夠了醫藥費,但丁秋凝一再堅持,她們只好收下。
「秋凝,你同情心太泛濫了,說不定那個女人就是長年帶著女兒在車上騙錢的呢。」
丁秋凝剛回到座位,翟慶賀就立刻提醒道。
丁秋凝厭惡的瞪了翟慶賀一眼,把頭撇過去,再也不看他一眼,彷彿多看一眼都會髒了自己的眼睛。
「瑪德,裝什麼裝,老子好心提醒你。再說了,那個小白臉不也無動於衷嗎?」
翟慶賀不屑的搔了搔鼻翼,這樣想著。
「俺的錢呢?俺的錢被偷了,天啊,那是給閨女的救命錢!」
就在車廂里再次沉寂下來之時,女人卻撕心裂肺的喊叫起來。
看著自己的口袋被刀子割開了,她立時就感覺天要塌了。
女人的喊聲也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翟慶賀下意識就覺得又是女人騙錢的把戲,當即開口說道:
「大姐,你裝可憐也得有個限度吧?我看你這口袋要麼是自己破開,錢掉出去了,要麼就是你壓根就沒錢。」
「你胡說,口袋不會破,俺的錢就是被偷了,七千塊錢,俺家囡囡的治病錢……呃……」
女人丟了治病救命的錢本就十分著急,現在又聽到翟慶賀這樣冤枉她,立時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媽媽,你怎麼了,你別嚇囡囡……」
小女孩兒看見媽媽昏倒在地,嚇得小臉煞白,哭喊著拉媽媽的胳膊。
「大姐,你沒事吧!」
丁秋凝狠狠的剜了翟慶賀一眼,厭惡之情充溢而出,她急忙跑到女人面前觀察情況,車廂里的乘客也急忙找乘警。
「我媽媽心臟不好,求求你們救救我媽媽,嗚嗚……」
小女孩兒癱坐在媽媽身邊,無助的喊著。
她焦急的在媽媽的口袋裡翻找,可是沒有找到葯,顯然和錢一起沒了。
「葯也丟了?心臟病可是會致命的,得趕快送醫院才行!」
乘客們聽到女孩兒媽媽還有心臟病,心中暗嘆不幸的事情全讓這個苦難的家庭趕上了。
乘客們全都行動起來,一時間亂作一團。
很快乘警趕了過來,但是列車正在荒蕪的曠野上穿行,一時半會也到不了醫院,只能幹著急。
「各位,讓我來看一下吧!」
這時,向羽終於站起身來,無比冷靜的說道。
眾人立時面露喜色,難道碰巧車廂里有醫生不成,這樣的話,這對可憐的母女就有救了。
但是當他們看到說話的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時,立馬又都泄了氣,沒人會相信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能有多麼高明的醫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