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燙手
從手中傳來的燙感，叫穹鯨感到異常的不適，難忍地咬住了下嘴唇，皺起了眉目……
手開始顫抖，只因為那茶杯溫度漸高……
嘭！！！
手中的茶杯終於還是摔下，爛得稀碎……
最終，穹鯨還是沒能承受這區區燙感。
「你看吧，你的決心也並沒有那麼大，你也並沒有多想要修身習法，對吧？」生猷上君只是笑笑，反問著穹鯨。
穹鯨沒有吭聲，只是腰更彎了些，整個人耷拉在原地。
生猷上君搖了搖頭，便先行離開了。
黃煙兒湊到穹鯨的身前，關切的詢問道：「穹鯨，你還好嗎？你在丹爐內，沒有吃什麼苦吧？你是不知道啊……我在外面每一天都可擔心你了呢～可是我想啊，師傅既然救得你來，那定然也不可能輕易讓你去死的，於是我又常常在惶恐和自我安慰之中度過……」
黃煙兒還在喋喋不休地和穹鯨說著什麼，可穹鯨整個人卻異常的沮喪，陷入自我懷疑當中，沒有搭腔半句：就連天雷，我都能無懼，勇敢地受劫，逃脫那黑漆漆的窟窿……為何，為何如今，只是一杯燙茶而已，我便堅持不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毅力嗎？
黃煙兒說了個半天，這才意識到穹鯨的不對勁，於是停下了一張絮絮叨叨的嘴，坐在穹鯨的身旁來。
尷尬又有些喪氣的氛圍持續了很久，黃煙兒這才沒忍住地打開口：「穹鯨，你是真的很想要跟著師傅學法術嗎？」
穹鯨抬起頭來，盯著黃煙兒，一雙眸子里充斥著委屈，幾縷髮絲散在額前，她輕聲地問道：「你也覺得，我不配，對嗎？」
黃煙兒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才沒有，我怎麼會覺得你不配呢。你可是我所有的朋友裡面，最勇敢、也是天資最聰穎的！你怎麼會不配，沒有人比你更配了。」
黃煙兒說罷，強擠出一道笑容來，內心不安地嘀咕著：反正我黃煙兒，也只有你一個朋友而已。
黃煙兒的話好像起了些作用，穹鯨這才把方才一直跪著的姿勢換過來……
「啊嘖……腿麻。」正想坐起來的穹鯨才發現方才跪久了，腿麻又膝蓋疼。
兩人對視了一下，都沒忍住笑了。
這一刻，穹鯨看著黃煙兒，不知怎的，內心竟湧起一陣陣的心安，莫名地覺得黃煙兒，是自己認識了很久的老友。
這一刻，黃煙兒看著穹鯨，內心也是陣陣的心安，心想著穹鯨是自己多麼重要的朋友啊，也終於能完好無損地坐在自己身旁了。
「穹鯨。」黃煙兒呼出了一口氣。
「啊？怎麼了？」
「你真的，那麼想要跟師傅學法術嗎？」
穹鯨的腦海里又回放著方才因為燙手而摔碎的茶杯畫面，卻突然有了些許感悟：「我好像沒有那麼堅定，還不夠那麼地想。」
黃煙兒淡淡地一笑：「你知道嗎？我打小就來到了生猷殿，拜生猷上君為師，成為他座下的童子，可事到如今，我的法術還是入門級別的，最多也就運運氣，飛飛行罷了。」
「啊？」穹鯨有些詫異：「是因為……你太笨了嗎？」
黃煙兒眨巴了一下眼睛，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是嗎？我也不知道……反正這麼多年來，我日復一日要做的事情，不是日日練功，不是提高本領，而是在天上觀測著風撞山的動向，這也是……為什麼，我總是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你面前的原因。」
「那你，為什麼還要在這裡呆著啊？」穹鯨有些不解：「我記得你說過，你的父母都是仙家，你既是天生的仙骨，想必還是有很多選擇的吧？比如什麼太上老君啊之類的，為什麼……非要選跟著這個生猷上君學法術啊？」
穹鯨的再次語出驚人，叫黃煙兒露出來滿臉的疑惑：「太上老君？？？這又是誰？」
「哦呵呵～」穹鯨尷尬一笑，低下頭來暗暗地嘀咕著：「看來童話里都是騙人的，什麼破電視劇，四大名著都不靠譜啊！這玩意說出來了，都沒人聽得懂！」
「穹鯨？」黃煙兒追問道。
「哎呀，這個太上老君嘛～他就是我之前同你說過的齊天大聖的一個很厲害很好的朋友！」
「哦，這樣啊～」黃煙兒點了點頭，信以為真：「沒想到，你光是呆在風撞山內，那都出不了，還能認識那麼多朋友呢。哪裡像我，哪怕在生猷殿，我也沒有朋友，一直以來，就只和你是最好的朋友了！」
穹鯨看著黃煙兒說話的模樣，瞬間覺得他有些孤獨和悲涼，於是轉移話題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非要跟著生猷上君學法術呢？」
「我的父親是賽博仙，我的母親是貢仙姑，在一次天帝派出的任務當中，為民除妖，中了劇毒，去世了。」
「這個和你拜生猷上君為師有淵源？」
「嗯。」黃煙兒點了點頭，又繼續道：「正是身中的劇毒，是侵蝕仙骨的士苦散，父親母親沒有發現自己中毒的時候，對我過於親昵，導致我身上也有部分的士苦散存在……所以仙家都對我避之而不及，因為他們都知道，士苦散是具有瀰漫傳染性的。」
「所以，你的爸爸媽媽，哦不，你的爹娘，這才將你託付給生猷上君，是生猷上君把你的士苦散給驅散的，還收留了你作弟子。」
「嗯，沒錯。」黃煙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吸進了一縷縷的哀愁，又長長地吐了出來：「所以，你以為我不想要練習法術，提升自己的能力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是師傅常常告訴我的，他是覺得，我的身心秉性，沒有到達可以修習更強法術的地步，他便不會輕易授予……」
只見穹鯨突然捶擊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再伸出拇指和食指指著黃煙兒，很酷的說道：「get！我明白了，黃煙兒！」
「啊？」黃煙兒不解，穹鯨這一頓操作又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哈哈～」穹鯨只覺得黃煙兒這個模樣甚是可愛，又搞笑。
黃煙兒也只是捉摸著腦袋，傻愣愣地跟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