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太子
生猷殿的弟子們,每一日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練功堂度過的。
而熱衷於修習法術的穹鯨倒也每一日大部分時光都在那屋頂上度過……
阿池和心每一回心不在焉地望過去,常常看到穹鯨有央赫席塵相伴……
天氣驟變,雷鳴雲烏之中閃電霹靂……
看這模樣,是天劫!
流川突然便緊張了起來,儘管這樣的場面也不是第一次了,可依舊還是變得身體僵硬直挺:「是誰的天劫?」
「啊!」流川話音一落而已,這頭便傳來了阿池和的叫喚,渡劫的天雷可不是鬧著玩的,挺不過天雷便可能不存於人世,挺過了便法力飛升……
只見那天雷滾滾,道道擊中阿池和的身軀……
還沒有受天雷「恩賜」的弟子心是懸著的,看著阿池和的苦不堪言,無一不擔憂自己的天劫來臨時候受不住。
穹鯨遠遠看到阿池和受劫,竟立馬要下屋頂,央赫席塵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袖:「你要幹什麼?去哪裡?」
「我要去救阿池和啊!」穹鯨著急地對央赫席塵說道。
「別去。」央赫席塵只是溫柔的提醒。
「這樣的天雷我受過,我擔心阿池和挨不住啊!」穹鯨的言語變得慌亂,心中滿是急促,推著央赫席塵的手說道:「你放開手啊,你是不是人來的,你攔著我幹嘛啊?」
央赫席塵卻沒有放開手來,反而異常的冷靜道:「你去了也沒用。」
「可是我要去!」穹鯨的語氣變得有些生氣和堅定。
這些時日的相處,央赫席塵倒也對穹鯨的性子有所了解了,他嘆了一口氣,只好道:「你非要去的話,我陪你去吧。」
「哎呀!」穹鯨猛地拍掉了央赫席塵的手,著急忙慌地縱身躍下屋頂:「那還不快走啊,被雷劈是很疼的。」
看著穹鯨奔走在前頭的樣子,央赫席塵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傻丫頭,修習法術之人需要渡劫,這不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嗎?
是啊,在央赫席塵眼裡,這樣的場面是不足為奇的,可是對於穹鯨來說,卻是很可怕的災難……
央赫席塵縱身輕盈飛下,飛直穹鯨身旁攔起她的細腰,低頭溫柔地喃道:「真是個笨蛋,你這樣跑,又飛作快嗎?」
穹鯨只覺得耳根子一紅,整個人都變得不自在了起來,小聲地嘀咕道:「我又不會飛咯,大師兄又沒有教。」
央赫席塵一另一隻手騰了出來,撫了撫穹鯨的帽子:「又在嘟囔著什麼呢?」
平日里牙尖嘴利的穹鯨竟被央赫席塵突如其來的親昵曖昧搞得手足無措,又不知說些什麼好……
只覺得心砰砰、砰砰地越來越快:天吶!他這是在幹嘛?摸頭殺嗎?果然啊,我在現代喜歡張子恆,穿越過來又要再喜歡上這個和他長得一摸一樣面孔的男孩子嗎?
「穹鯨,你怎麼來了?」
穹鯨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已被央赫席塵放落在地,面對著緊張湊上來的黃煙兒,穹鯨立馬答道:「我看到阿池和被雷劈,我這不就趕緊過來了嗎?」
央赫席塵一眼便注意到了人群中的流川,身材實在高挑的他即使沒有大師兄的身份也是如此地顯眼。
兩人目光交匯時候,電閃雷敏的天氣里更夾雜著幾分劍拔弩張、像是沒有任何對戰,又彷彿正在比斗著……
而阿池和的死活,好像並不在兩人的關心之內。
兩人僵持的時間,久到天劫漸漸消散……
「阿池和!阿池和!阿池和!」哪怕此處站滿了阿池和的師兄弟,衝上前去扶起她來的卻只有穹鯨一人而已。
一張被天劫劈得模糊了的面孔上,阿池和微微睜開了雙目,看著抱住自己的穹鯨,吃力地卻開口道:「他呢?」
「誰啊?」穹鯨一時錯愕。
阿池和強撐著渾身僅剩的一絲絲力氣,指向央赫席塵……
「央赫席塵?」穹鯨於是連忙轉頭對央赫席塵喊道:「央赫席塵!快過來!你快過來!阿池和找你!!!」
而穹鯨此話一出,師兄弟們卻有著亂了。
央赫席塵俯身在穹鯨旁,阿池和見狀便立刻揪住了他的衣袖,可憐地發出微弱的呼救:「救我,救我。」
看見阿池和這模樣,央赫席塵也顧不得別的,一時不忍地便接過了爬進自己懷裡的阿池和。
穹鯨欣慰地站起身來,回想起自己為了逃出風撞山時候所受的天懲,只覺得渾身散發著絲絲涼意……
可看著阿池和在央赫席塵懷中,央赫席塵為他運功療傷的模樣,她的一雙眸子竟卻不轉動了,感覺心中莫名地出現了變化……
她好像也沒有那麼欣慰?
內心一會翻湧起胡思亂想,一會又自己試圖推翻……
「穹鯨,你從來沒告訴過我,他是太子殿下啊!」也不知道何時,黃煙兒站在了穹鯨身旁。
穹鯨的耳朵彷彿又失了聰,她聽不見任何聲音,只是覺得眼前的阿池和太過親昵,攪和著她的心。
「穹鯨?」直到流川走到她身旁:「有太子殿下為她療傷,不會有事的,你不用太擔心了。」
「大師兄。」穹鯨輕聲應道。
「看到了嗎小東西?選了修習法術,一旦天劫到,躲也躲不了。」流川的語氣帶著寵溺,又不得不將事實告知她:「若是不認真修習,便是內力不夠,渡劫是與天的博弈,難勝。」
穹鯨心生委屈:「大師兄,我很努力修習了!每天除了偷偷跟你們練功,夜裡也跟著您學習呢,您沒有看在眼裡嗎?」
「噓!」流川突然將手放在嘴上,提醒她此事不可宣揚。
穹鯨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將話聽到。
正當自己放下心來舒了一口氣時,抬頭卻看到了央赫席塵,他的目光蒙上了慍怒,叫穹鯨直覺得自己仿若一個犯錯的孩子一般,與他對視,不敢吭聲。
央赫席塵的一雙怒目,好像是不解,又好像是指責,更多的是憤怒——想到每每夜裡,他們都在一起練功修習,叫他又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