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是我一時糊塗
這麼一說應陽子心中又突然間開心起來,從一開始他就想要對付江綠蕪的,現在江綠蕪自己就鑽到套裡面去了,省了他多少事情啊。
果然,江綠蕪就是一個喜歡折騰的人,不將自己給折騰進去啊,她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這件事情還要怪我,師兄。」
凌慕寒作揖,將這件事情一力承擔下來。
應陽子再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跑出來一個程咬金,活生生將事情給攪散了。
他恨的牙痒痒,卻只能裝作一副關懷的模樣:「慕寒,你在說什麼?這些事情怎麼可能會跟你有關係呢?」
「我知道師兄此刻應當對我很是失望,但這中的確是有我的事情,我帶綠蕪回去沒多久她便蘇醒了過來,詢問我到底該如何救出諸暨。」
說到這裡,凌慕寒竟還嘆了口氣,一副十分困擾的模樣。
「師兄,你應當理解,諸暨那樣的身份,綠蕪又當眾暈倒,我這當師傅的實在心焦,可她一開口就是為旁人求情,想辦法竟渾然不將自己當回事,我自然生氣,一生氣便有些口不擇言,竟對她說諸暨一定要處置,不可能不處置,如果她不服氣,非得救那麼就劫獄好了。」
凌慕寒又作揖:「師兄,這是我的錯,我沒想到她竟真的會聽了我的話,帶著沈瑜和聞人景來劫獄,如若說要懲罰他們的話,那麼還是連帶我也一起懲罰了吧。」
凌慕寒向來克己復禮,不該做的事情絕對不會做,不該說的話也絕對不會說,如果說這些事情跟他有關係的話,應陽子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可是如今重要的不是凌慕寒是怎樣的人,他到底會不會這樣做,而是人家就這樣子說了,也就這樣子承認了,縱然不管他是怎麼想的,人家都這樣了,他還能怎麼辦?
應陽子到底有些不甘心:「慕寒,你竟當真如此說了?」
「是我一時糊塗。」
凌慕寒那一副認錯的模樣要說多誠懇就有多誠懇,根本無法讓人質疑他話中真假。
江綠蕪都震驚了,看著凌慕寒一臉認真坦蕩的說出一堆他根本就沒有做過的事情。
聞人景還好,從看到凌慕寒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放鬆下來,此刻眼睛里更是閃爍著光芒,原來他家師尊也會說謊。
而沈瑜就不怎麼好了,他一直都將凌慕寒當成是自己的行為標杆,可是卻沒想到他竟然說謊了。
當然不是說說謊就不可以了,畢竟他家師尊說謊那也是為了救他們,可是關鍵的是,凌慕寒的神情太自然了,沒有一處破綻。
臉上,耳朵沒有一處紅的,這簡直比聞人景還要厲害,沈瑜忽然間覺得她可能根本就沒有認識過自身師尊了。
江綠蕪這個狐媚子!
應陽子在心中啐了一句,凌慕寒之前可是最好的存在,如今因為江綠蕪倒是一次又一次的破例,現在竟是說謊都沾染上了。
「慕寒,你何必為我遮掩?」
另外一道聲音響起。
張長老臉色還十分蒼白,往這邊走了過來。
江月瑤一看到他便立刻走了過去,攙扶住他:「父親,你怎麼來了?」
張長老的眼神在她身上掃了一圈,並未答她的話。
江月瑤渾身忽然間有些發冷,當即只能沉默下來,真有什麼要說的那也得等到回到他們的院子里再說。
「綠蕪,你竟為我做到這個地步,真是辛苦你了。」
這一齣戲上來竟還有一齣戲。
張長老的戲還真就不必凌慕寒差到哪裡去。
應陽子再也沒想到張長老竟也會跟他們同流合污,當即臉上的表情就要掛不住了,幸虧強撐住了。
「張師弟,這些事情中又關你什麼事情呢?你可一向是最為公正言明的。」
「是啊。」張長老苦笑著,「我原本也以為自己是最為公正言明的,也認為自己可以公正言明到老,可事實上,不是這樣的。」
「從知道諸暨是魔尊開始,我就想著該怎麼救走他,卻沒辦法,直到綠蕪叫走我,跟我說願意幫我,我才動搖,用了這樣的手段,原本想著讓他們能夠悄悄的將諸暨給放走,卻沒想到竟然會鬧到這個地步。」
「眼看著孩子們就要被關起來了,我就算再怎麼下作都不能再隱藏於后,這才會想著出來招了,掌門師兄,如果你想要抓捕的話,那還是抓捕我吧,因為我才是最應該為這件事情付出代價的人。」
抓了源天劍宗的長老?這開什麼玩笑!
應陽子到底是堅持不住,徹底冷下臉:「既然如此,你為何不來找我商議?為何讓孩子們做這件事情?」
張長老咳嗽幾聲:「師兄畢竟是掌門,今日大家又多有忙碌,我就想著可能會一舉成功,他們又扮成了魔族的樣子,就算鬧大了,旁人也會覺得只是魔族來救人了。」
這還真的很嚴密,張長老忽然看到了江月瑤,覺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
「師兄,你想要做這樣的事情難道沒有跟月瑤說嗎?說來,如果不是月瑤及時阻止了他們,我到現在可能都不知道他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這個啊,掌門師兄,我原本還想留著一層遮羞布的,既然話到到這裡了,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你們也知道,我跟月瑤已經失散多年,她是我失而復得的明珠,我不可能不珍惜,所以不願意讓她沾染上這些事情。可是沒想到陰差陽錯她還是過來了,並且看到了這一切。」
張長老將所有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打造出了一套無懈可擊的說辭,將每個人都包裹其中,密不透風,尋不到一點突破。
法不責眾,就算應陽子再怎麼憤怒,再怎麼想將江綠蕪給剝皮抽筋,取而代之可是如今也什麼都做不了了。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必須要給他們添添堵才行,不然的話那不是太過於委屈自己了嗎?
「江綠蕪,雖說其他事情不是你主導,但是你不敬前輩是事實,我便懲罰一二,你可有異議?」
凌慕寒,張長老一個個的為了保護他們就連自己的名聲都不要了,縱然江綠蕪心中再怎麼想任性,現在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但憑掌門師叔懲治。」
這幅謙卑的模樣落在應陽子眼睛里卻成了炫耀,明明知道他現在根本就動不了她,也傷害不了她,還擺出來這幅樣子給誰看啊,誰會稀罕看啊。
應陽子一揮手,一枚血紅的珠子在他掌心中浮現。
「這是我門派寶物朱雀蛋,正是脆弱時期,我將它交給你,你好生培育,不可發生任何意外,否則我可就要從嚴處置你了,聽明白了嗎?」
在看到朱雀蛋的瞬間,江綠蕪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果然,前世的事情她到底還是逃不過的。
到最後,應陽子還是拿著朱雀蛋來試探她,設計她。
江綠蕪先是拒絕:「掌門師叔,這朱雀蛋既然是我門派聖物,你就這樣交給我似乎有些不妥。」
應陽子沒想到江綠蕪竟還有膽子拒絕他,也是啊,人家為什麼沒有膽子拒絕他呢?
什麼罪名都已經被凌慕寒和張長老兩人承擔下來了,人家現在就是一朵小白花,身上乾淨得很,至於那得罪他的事情人家也根本就沒有往心裡去。
應陽子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突然間發現不對的。
他雖然無意發現江綠蕪身上的洪荒血脈,可是卻罕少跟江綠蕪打交道,幾次見面也都十分和氣,不管再怎麼說,江綠蕪都不應該對他這幅態度。
難道,應陽子看了看凌慕寒,他依然是一副清風朗月的模樣,似乎所有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真的會是凌慕寒做出的這些事情嗎?可是為什麼呢?他們二人的關係一向都是不錯的,凌慕寒應該對他沒有任何意見才對。
只是這到底人心隔肚皮,難道他在不知不覺間得罪了凌慕寒?但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呢?
對了,也是有的,只要他還在一天,那麼源天劍宗的掌門就輪不到凌慕寒。
凌慕寒少年便名揚四海,是最有天分的修士,也是源天劍宗中境界最高的人,卻一直需要屈居於人下,只怕換個人就接受不了。
就算凌慕寒再怎麼淡泊,在這樣長年累月的時間下難道真的能夠保證自己的心態不發生任何改變嗎?怕也是不可能的。
應陽子心中一片謀划,面上絲毫不顯,手一揮便將朱雀蛋移到了江綠蕪面前。
「既然我已經將這個任務交給你,你只管接著便是,怎麼你竟是不想接嗎?覺得看顧我宗派聖物是委屈了你?」
應陽子原本沒有這麼衝動易怒,但這一件件事情全部都沉甸甸的壓在他的心頭,讓他有些不太能很好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自然不是,我只是認為我沒有照看我宗派聖物的能力,不若交給師尊或者張師叔?他們德高望重,修行高深,是照顧聖物的不二人選。」
江綠蕪畢恭畢敬道,她自然知道這個任務最後還是會落到她頭上。
但她現在必須要拒絕,她現在拒絕的越是狠,大家也就越是知道,這朱雀蛋究竟有多麼神聖,應陽子將朱雀蛋交給她又是多麼的不合時宜。
果然,雖然大家都沒有議論,但那眼神也已經說明了問題。
凌慕寒原本沒有說話,這時卻也突然開口。
「掌門師兄,不若這朱雀蛋還是由我來照顧吧,畢竟綠蕪才進入源天劍宗沒多長時間,她會心生膽怯也是正常,我會好好看顧朱雀蛋。」
將朱雀蛋交給凌慕寒的話,他接下來的戲還怎麼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