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尷尬的約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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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早上，按照約定的時間，劉胖子阿姨拉著我，興沖衝來到余淑華房門前，不料那扇門關得密不透縫，讓來人吃了閉門羹。
劉胖子遲疑著舉起手，往門上敲了幾下，沒有動靜。
再敲，還是沒有動靜。
劉胖子象當頭遭潑了盆冷水，小聲細氣說：「我們來早了。」垂著頭，再不吭聲。
我扒在走廊盡頭的窗口上，讓窗框支撐著疲軟的身子，任由帶潮氣的晨風撫弄臉龐。窗外是座嵌著滿月形大門的古老庭院，黑灰色拱形牆上，覆蓋著厚厚的「爬壁虎」，那盤根錯結的藤蔓上簇擁的每一片苣形小葉，都酷似振翅欲飛的蝴蝶。我用眼睛數那些「蝴蝶」，一、二、三……一百……三百……七百……漸漸地，我的視線迷失在漫天漫地的綠蝴蝶中。
我閉上眼，視屏上卻現出去年的情景：金秋季節……為二表姐介紹對象……那個誇張地扭擺腰和臀、象在樹葉上蠕動的肥蛹的女人……那個渾身僵直、面相活似劊子手的老男人……
想到這裡，我心裡一驚，眼開眼睛，望著在陽光下輝耀的爬壁虎懵然出神。世界這麼小，竟然又碰上這兩個人！更令我驚訝的是，施順華之精於偽裝變化，竟然讓我沒認出來！我無法抹掉第一次見面的惡劣映象，我懊悔在煩惱中作的同意約見的許諾，但我不容許自已食言，「總會有補救辦法」，我懷著僥倖地想。
無奈之中，我又想到劉胖子說，施順華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但還從來沒談過戀愛。
——這是真的嗎？
我轉過身，想向劉胖子問個究竟，恰遇那扇門「吱啞」一聲，終於打開了。
余淑華站在門口，臉色鐵青，稍後微微側過身子，露出裡面一個男人——施順華！
一霎間，空氣凝固了！
僵持好一陣，劉胖子才拉了我，遲疑著走進去。
啊，無助的女孩，倘若你不在乎作過許諾，倘若你稍具社會常識，你就不會跟著好大喜功的劉胖子走進那個房間！倘若你有過一次戀愛經驗，稍許懂得懷疑，你也不會墜入苦難深淵！
人世間的悲劇有幾多由卑劣者的殘忍鑄就？又有幾多緣自善良者的無邪天真？
那個剛才還歸屬於一男一女的房間雜亂不堪。一個大盆子擺在屋中央，泡滿了在那種年代不能公開的女用衣物。靠牆擺放的雙人床上被子凌亂，俗艷的粉紅色緞子被面刺得人眼睛生疼。我愣怔地站在屋中央，覺得一切都不堪入目，一切都似乎在喊：你闖入了不該進入的地方！
萬般尷尬之中，劉胖子把我往雙人床邊一推。
身體的痛楚使我鼓起勇氣，往床邊坐下去。當撩開垂在床邊的被角時我猛然驚起，那被子還余留著人的體溫！
我惶恐地逃向房間另一邊，一轉身卻看見施順華慌亂地跨到大盆子前，抓起衣服就搓洗。我又一驚：那是女人的衣物！
我呆若木雞，不明白牛高馬大的余淑華為什麼讓男人替她洗那些衣物，而這個男人不是她的丈夫！我不明白施順發搓洗那些衣物為什麼手腳順當，毫無顧忌！
我抬起惶惑的眼睛，與余淑華的敵意嘴臉撞了個滿懷。
劉胖子慌忙打園場，朝我遞過一句話：
「施順華就是愛幫助人！」
我如若墜入五里雲霧，腦子裡一片空白。
「約見」在施順華大挖朱浩牆角，向我大獻殷情的那個房間里進行。
我一進那間房，門就被從外面關上，還沒來得及辯清方向，耳邊就響起含含糊糊的話聲：「曉沙，你太美了！……」我驚恐地睜大眼睛，暗淡光線中，只見施順發活象具木乃伊，正一點一點朝我湊近。我嚇得幾乎憋氣，木乃伊卻伸手抓住我的衣服扭扣，磨磨蹭蹭。
「這就是談戀愛？！！」我恐懼得直想大喊，往後幾乎暈過去。
人啊，你是四腳的牲畜，還是具有精神光輝的性靈？
好在此人還算知趣；當然，或許是我的驚恐制約了他，使他沒有了往後發展的能力。
逃出這個地獄般的房間，我徹底明白了，這種「愛情」與音樂中爐火純青的情感如同水與火不能相容，而我能屬於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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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早上，按照約定的時間，劉胖子阿姨拉著我，興沖衝來到余淑華房門前，不料那扇門關得密不透縫，讓來人吃了閉門羹。
劉胖子遲疑著舉起手，往門上敲了幾下，沒有動靜。
再敲，還是沒有動靜。
劉胖子象當頭遭潑了盆冷水，小聲細氣說：「我們來早了。」垂著頭，再不吭聲。
我扒在走廊盡頭的窗口上，讓窗框支撐著疲軟的身子，任由帶潮氣的晨風撫弄臉龐。窗外是座嵌著滿月形大門的古老庭院，黑灰色拱形牆上，覆蓋著厚厚的「爬壁虎」，那盤根錯結的藤蔓上簇擁的每一片苣形小葉，都酷似振翅欲飛的蝴蝶。我用眼睛數那些「蝴蝶」，一、二、三……一百……三百……七百……漸漸地，我的視線迷失在漫天漫地的綠蝴蝶中。
我閉上眼，視屏上卻現出去年的情景：金秋季節……為二表姐介紹對象……那個誇張地扭擺腰和臀、象在樹葉上蠕動的肥蛹的女人……那個渾身僵直、面相活似劊子手的老男人……
想到這裡，我心裡一驚，眼開眼睛，望著在陽光下輝耀的爬壁虎懵然出神。世界這麼小，竟然又碰上這兩個人！更令我驚訝的是，施順華之精於偽裝變化，竟然讓我沒認出來！我無法抹掉第一次見面的惡劣映象，我懊悔在煩惱中作的同意約見的許諾，但我不容許自已食言，「總會有補救辦法」，我懷著僥倖地想。
無奈之中，我又想到劉胖子說，施順華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但還從來沒談過戀愛。
——這是真的嗎？
我轉過身，想向劉胖子問個究竟，恰遇那扇門「吱啞」一聲，終於打開了。
余淑華站在門口，臉色鐵青，稍後微微側過身子，露出裡面一個男人——施順華！
一霎間，空氣凝固了！
僵持好一陣，劉胖子才拉了我，遲疑著走進去。
啊，無助的女孩，倘若你不在乎作過許諾，倘若你稍具社會常識，你就不會跟著好大喜功的劉胖子走進那個房間！倘若你有過一次戀愛經驗，稍許懂得懷疑，你也不會墜入苦難深淵！
人世間的悲劇有幾多由卑劣者的殘忍鑄就？又有幾多緣自善良者的無邪天真？
那個剛才還歸屬於一男一女的房間雜亂不堪。一個大盆子擺在屋中央，泡滿了在那種年代不能公開的女用衣物。靠牆擺放的雙人床上被子凌亂，俗艷的粉紅色緞子被面刺得人眼睛生疼。我愣怔地站在屋中央，覺得一切都不堪入目，一切都似乎在喊：你闖入了不該進入的地方！
萬般尷尬之中，劉胖子把我往雙人床邊一推。
身體的痛楚使我鼓起勇氣，往床邊坐下去。當撩開垂在床邊的被角時我猛然驚起，那被子還余留著人的體溫！
我惶恐地逃向房間另一邊，一轉身卻看見施順華慌亂地跨到大盆子前，抓起衣服就搓洗。我又一驚：那是女人的衣物！
我呆若木雞，不明白牛高馬大的余淑華為什麼讓男人替她洗那些衣物，而這個男人不是她的丈夫！我不明白施順發搓洗那些衣物為什麼手腳順當，毫無顧忌！
我抬起惶惑的眼睛，與余淑華的敵意嘴臉撞了個滿懷。
劉胖子慌忙打園場，朝我遞過一句話：
「施順華就是愛幫助人！」
我如若墜入五里雲霧，腦子裡一片空白。
「約見」在施順華大挖朱浩牆角，向我大獻殷情的那個房間里進行。
我一進那間房，門就被從外面關上，還沒來得及辯清方向，耳邊就響起含含糊糊的話聲：「曉沙，你太美了！……」我驚恐地睜大眼睛，暗淡光線中，只見施順發活象具木乃伊，正一點一點朝我湊近。我嚇得幾乎憋氣，木乃伊卻伸手抓住我的衣服扭扣，磨磨蹭蹭。
「這就是談戀愛？！！」我恐懼得直想大喊，往後幾乎暈過去。
人啊，你是四腳的牲畜，還是具有精神光輝的性靈？
好在此人還算知趣；當然，或許是我的驚恐制約了他，使他沒有了往後發展的能力。
逃出這個地獄般的房間，我徹底明白了，這種「愛情」與音樂中爐火純青的情感如同水與火不能相容，而我能屬於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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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早上，按照約定的時間，劉胖子阿姨拉著我，興沖衝來到余淑華房門前，不料那扇門關得密不透縫，讓來人吃了閉門羹。
劉胖子遲疑著舉起手，往門上敲了幾下，沒有動靜。
再敲，還是沒有動靜。
劉胖子象當頭遭潑了盆冷水，小聲細氣說：「我們來早了。」垂著頭，再不吭聲。
我扒在走廊盡頭的窗口上，讓窗框支撐著疲軟的身子，任由帶潮氣的晨風撫弄臉龐。窗外是座嵌著滿月形大門的古老庭院，黑灰色拱形牆上，覆蓋著厚厚的「爬壁虎」，那盤根錯結的藤蔓上簇擁的每一片苣形小葉，都酷似振翅欲飛的蝴蝶。我用眼睛數那些「蝴蝶」，一、二、三……一百……三百……七百……漸漸地，我的視線迷失在漫天漫地的綠蝴蝶中。
我閉上眼，視屏上卻現出去年的情景：金秋季節……為二表姐介紹對象……那個誇張地扭擺腰和臀、象在樹葉上蠕動的肥蛹的女人……那個渾身僵直、面相活似劊子手的老男人……
想到這裡，我心裡一驚，眼開眼睛，望著在陽光下輝耀的爬壁虎懵然出神。世界這麼小，竟然又碰上這兩個人！更令我驚訝的是，施順華之精於偽裝變化，竟然讓我沒認出來！我無法抹掉第一次見面的惡劣映象，我懊悔在煩惱中作的同意約見的許諾，但我不容許自已食言，「總會有補救辦法」，我懷著僥倖地想。
無奈之中，我又想到劉胖子說，施順華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但還從來沒談過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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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身，想向劉胖子問個究竟，恰遇那扇門「吱啞」一聲，終於打開了。
余淑華站在門口，臉色鐵青，稍後微微側過身子，露出裡面一個男人——施順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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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無助的女孩，倘若你不在乎作過許諾，倘若你稍具社會常識，你就不會跟著好大喜功的劉胖子走進那個房間！倘若你有過一次戀愛經驗，稍許懂得懷疑，你也不會墜入苦難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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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剛才還歸屬於一男一女的房間雜亂不堪。一個大盆子擺在屋中央，泡滿了在那種年代不能公開的女用衣物。靠牆擺放的雙人床上被子凌亂，俗艷的粉紅色緞子被面刺得人眼睛生疼。我愣怔地站在屋中央，覺得一切都不堪入目，一切都似乎在喊：你闖入了不該進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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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的痛楚使我鼓起勇氣，往床邊坐下去。當撩開垂在床邊的被角時我猛然驚起，那被子還余留著人的體溫！
我惶恐地逃向房間另一邊，一轉身卻看見施順華慌亂地跨到大盆子前，抓起衣服就搓洗。我又一驚：那是女人的衣物！
我呆若木雞，不明白牛高馬大的余淑華為什麼讓男人替她洗那些衣物，而這個男人不是她的丈夫！我不明白施順發搓洗那些衣物為什麼手腳順當，毫無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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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胖子慌忙打園場，朝我遞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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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見」在施順華大挖朱浩牆角，向我大獻殷情的那個房間里進行。
我一進那間房，門就被從外面關上，還沒來得及辯清方向，耳邊就響起含含糊糊的話聲：「曉沙，你太美了！……」我驚恐地睜大眼睛，暗淡光線中，只見施順發活象具木乃伊，正一點一點朝我湊近。我嚇得幾乎憋氣，木乃伊卻伸手抓住我的衣服扭扣，磨磨蹭蹭。
「這就是談戀愛？！！」我恐懼得直想大喊，往後幾乎暈過去。
人啊，你是四腳的牲畜，還是具有精神光輝的性靈？
好在此人還算知趣；當然，或許是我的驚恐制約了他，使他沒有了往後發展的能力。
逃出這個地獄般的房間，我徹底明白了，這種「愛情」與音樂中爐火純青的情感如同水與火不能相容，而我能屬於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