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捉迷藏
「閉嘴。」
冷漠的聲音,緊皺的眉頭,樓舒雨看著瑟瑟發抖抱在一起的三人,不耐煩的扣了扣桌面:「出來。」
「是、是、是人?!!」堯澤磕磕巴巴的問道。
樓舒雨不在理三人和這白痴問題,而是將蠟燭放在桌上,手心一翻,守約劍在手。
「不要讓我再問一次。」
「等等!」蘭焱焦聽著那嗓音有些耳熟,那年輕的聲線是特別乾淨、特別清澈,好聽的,身邊沒有人擁有過,他不太確定的鑽出長桌,抬起頭看那長身玉立的青年:「樓舒雨?」
鑽出來的少年一襲鎏金華麗袍子,紫玉蘭冠,目如朗星,一雙桃花目直勾勾的盯著人看,一頭的臟辮束起的馬尾給他舔了一份野性不桀。
兩人視線相撞,樓舒雨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找錯方向了,白天那男人說的可能不是小刀,而是蘭焱焦。
蘭焱焦與小刀的相似度是極為高的,任誰看了都會說是兄弟的地步。
一想到小刀可能已經不在這裡,而她還傻乎乎的在這個地方浪費時間她就待不住了。
她端起燭台轉身離開,又一句話都不說了。
「喂喂喂喂,別走啊!」郝桃桃這麼久了才看見那麼一個活人哪裡會放走她,一著急就鑽出來上手抓人手臂了。
一碰到樓舒雨,對方身上的寒氣凍的她一個激靈回頭跳到堯澤身上大喊:「娘呀娘呀!這他娘也是個鬼啊啊啊!」
沒有一個正常人的體溫會這麼低的。
堯澤被她勒的臉色發青,蘭焱焦及時出手把人解救出來,並解釋道:「這人身上就是這個溫度,瞎叫什麼呢。」
堯澤鐵手逃生,揉著喉嚨道:「朝華門的樓舒雨你不知道啊,就那個殺神」他又想起當著人家正主的面說這個不好,又虛虛補充:「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哈。」
樓舒雨壓根沒在意,繼續離開,蘭焱焦頓時清醒,覺著他們離開這個鬼地方的時機到了,吆喝一聲就跟上了樓舒雨的腳步:「走走走,跟著她。」
樓舒雨原要回房間等著天亮離開,不成想她後面跟了三條尾巴。
「你都不好奇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比起面對那些青面獠牙的鬼物,蘭焱焦更擅長應對樓舒雨。
他與樓舒雨並肩而行,二人距離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樓舒雨頓時愣了一下,這人不覺著她身上冷嗎?
她那一眼神被左顧右看的蘭焱焦接收到,他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一般白了她一眼:「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你這點冷算什麼?」
話落,樓舒雨腳步忽停。
她一停,在身後跟著的堯澤和郝桃桃忽然背對背,對周圍分外警惕。
蘭焱焦也瞬間緊張起來,好像這個客棧有什麼令他們害怕的強大東西一樣。
堯澤覺著樓舒雨如此淡定肯定是還不知道這個鬼地方的厲害,「樓舒雨你怎麼進來的這裡啊,你到底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以你的修為不可能發現不了這裡不對勁啊。」
樓舒雨站在樓梯中間,堯澤和郝桃桃站在她下一層樓梯,她就那麼居高臨下俯視了兩人一眼,忽說道:「竟然你們那麼警惕,那為何不抬頭看看我的頭頂?」
蘭焱焦三人幾乎是下意識的朝她說的看去,這一看不得了,三人的毛都給炸了。
「啊啊啊啊啊——」
三聲尖叫突破房頂,樓舒雨背後頭頂的猙獰鬼臉扭曲的更加可怕了,那無聲的動作瘋狂的讓堯澤自動腦補了聲音,愣是把自己給嚇暈了。
郝桃桃掐著他的脖子猛搖:「啊啊啊,堯澤你醒醒別暈啊,別留我一個人啊,我怕啊!!!」
蘭焱焦也怕,但僅僅是被忽然出現的鬼物嚇到了,他擦了一把冷汗就發現那鬼東西只是張牙舞爪,壓根靠近不了樓舒雨時就放鬆了。
「你知道自己後面有東西啊?」蘭焱焦算是發現了,樓舒雨或許什麼都知道,只是藝高人膽大罷了。
樓舒雨淡漠的眼神輕輕瞥了他一眼,寡淡臉上呆板的沒有表情:「知道。」
說罷她忽然朝郝桃桃身上甩去一張符籙,瞬間整個客棧都安靜了。
「嗯嗯嗯???」
郝桃桃瞪大了眼睛,雙手鬆開堯澤,摸著不能張開的嘴巴一臉的驚恐。
蘭焱焦則是對她噓了一聲,架起倒樓梯上的堯澤跟著樓舒雨走:「跟著她走,她手上的蠟燭挺厲害,今晚應該不用玩遊戲了。」
三人緊貼樓舒雨走,但凡離開燭光一丁點都要猛然貼上去,恨不得整個人都掛到樓舒雨身上。
回到房間門都不需要關,郝桃桃和蘭焱焦就貼心的為她關門擦凳子。
「道君您坐這」郝桃桃拿出手帕一擦凳子,對著樓舒雨笑的狗腿。
蘭焱焦將堯澤放到凳子上趴好就坐在樓舒雨旁邊悠悠的盯著她看,已經七八天了,他已經不期望他爹派人來找他了,而是想著能不能跟樓舒雨套一下近乎讓她帶著他們出去。
郝桃桃現在還驚魂未定,雙眼獃滯的盯著紅蠟燭看,一坐下來整個人身上就湧上了疲憊,眼皮一直在打架,他們已經很久沒休息過了,每天都高度緊繃精神。
「你說的玩遊戲是怎麼回事」安靜間樓舒雨忽然開始問話。
蘭焱焦一開始盯著樓舒雨看不知不覺就看入神了,此刻就沒聽到她說了什麼,而是想著這殺神眼睛生的好生漂亮,眼吊眉梢,鳳尾狹長,鼻樑又挺,冷不丁看著有一些風情萬種的感覺。
沒聽到回答,樓舒雨冷冰冰的視線移過去,蘭焱焦驟然清醒抖了一下:「啊啊?你說什麼?剛剛走神了,你再說一遍?」他尷尬的撓撓頭。
樓舒雨已經對小刀習慣性的遷就,當遇到不是很處得來的蘭焱焦時,只要對方安靜幾分說話她也會下意識的對他產生了幾分耐心。
「玩遊戲,怎麼回事」她又重複了一遍。
「玩遊戲!」聽到遊戲二字,郝桃桃陡然驚醒:「對對對,遊戲!遊戲!我跟你說千萬不能被這裡的東西找到,找到了就得當鬼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蘭焱焦皺眉看向樓舒雨:「你玩過捉迷藏的遊戲吧。」
「沒有。」
「就是……沒有?」蘭焱焦表情怪異又憐憫:「你這人沒有童年啊,好可憐。」
「遊戲」樓舒雨表情不好的提醒他。
「這個遊戲就是大家一起藏起來,找人的孩子扮演的是鬼,第一個被找到的接著當鬼」說到這蘭焱焦忽然咽了咽口水:「要是像小朋友玩的那麼簡單就好了,可在這裡玩的被找第一個找到的真的會變成鬼的!」
「你白天也看到街上的人了吧,哪些人全是被第一個找到的,他們已經不算是人了,你可能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這城裡指定還有好多活人,每天晚上都要被迫玩遊戲,每個屋子都是一個遊戲地點,屋子裡有多少人我不知道,總之有鬼就對了。」
他越說越急,最後竟急眼了,抓著樓舒雨的手懇切的道:「樓舒雨我們之前的恩怨能不能暫時放一放,等出去后你想怎麼打我都可以,我都不會計較了,真的,之前你打我的仇也一筆勾銷,我不會找你麻煩了!」
對他來說,樓舒雨在那麼多人面前揍了他這可是一件大事,在他這裡這仇是要還回去給樓舒雨的,但此刻能說出不計較這種話可見這裡是真將他整怕了。
樓舒雨微眯眼睛,不善的盯著他握著自己的手:「救我自然是會救,但與恩怨無關,那怕我在這裡碰到的是其他人,而你我也沒有恩怨。」
蘭焱焦沒發覺她可怕的眼神,而是想著她的話恍然大悟,拍起馬屁來:「早聽聞無情道者修的是是人間正道是人間公正,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樓舒雨眼眸忽然垂下,無情道不是這麼理解的,可她自己也沒想明白該怎麼說,自古以來無情道修士就是修仙界的一桿稱,因為他們無私,不感情用事,不沾私情,不染世俗,是修士們最喜歡找來評判一件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