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因為香染的身世,顧騰譽始終有所顧忌。
如今人不見了,他的心裡是一萬分的焦急,沿路而去,不管是小吃攤還是別的什麼攤子,皆不放過
寧阿木靜靜地跟著,看著這樣的顧騰譽,新鮮之餘又覺得有些遺憾,心裡浮現出若是尋的是我就好了諸如此類的句子。
而另一邊的此時此刻,香染左右手都拿滿了烤肉串,吃得有滋有味。
「多謝了啊,那天我和你妹妹打起來,你真的不怪我?」
「我耐心回答了這麼多遍,你還不相信?」
「嗯,因為我是妖嘛,怎麼你妹妹反應這麼大,你呢,說不追究就不追究,還請我吃這麼多東西!」
「哈哈。」
寧旗內心呵呵,要不是因為要拖時間,他還沒這般心思陪一個與自己生活完全無關的人溜達。
「對了,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香染抹了抹嘴角的香油,對寧旗問道。
寧旗回道:「你想問什麼都可以問。」
但會不會如實回答,那可不一定了。
香染問道:「你和顧騰譽很熟嗎?」
寧旗覺得對方的問題突兀又幼稚得好笑,面對這樣連心眼也不需要用到的人,寧旗回答得更是隨意:「從小就認識,你覺得呢?」
回答的語氣有些瞧不起對方的意思,但對方絲毫沒聽出這一層語氣的意思,原來更隨意的,是對方。
「從小就認識啊,那也就是說和凝珠也很熟。」
「我與顧騰譽多在校場上見面,顧家小妹,倒是沒見過。」
「那阿木呢?」
阿木?
對與自己尚且說是威脅的人,竟然也能這麼真誠地叫出那人的名字,香染的這份坦率,在寧旗眼裡卻是逾級了。
「舍妹與我一樣。」
「這樣啊,那你們平時呢,就只有軍營的活動範圍嗎?」
寧旗一笑:「你這麼問顯得愚蠢了。」
「蠢?只是好奇你們的日常而已,你們身上有一種恣意的感覺,讓我覺得你們不像是被圈住的人,很高興地,我和你們一樣!但你的回答卻不像我預料的那樣,所以就更好奇了。」
「妖除了修道者能束縛,又能被什麼束縛?」
「你說的這句話很對!不過我看顧騰譽就不一樣了,他呀,不自由。」
說完之後,搖頭嘆氣,甚是惋惜。
「你們師承的什麼人啊?既然能知曉我的身份,該不會是國師吧?」說完,美滋滋地吃了一口烤肉,絲毫沒有一點的負擔。
「當然不是,我們的師父另有其人,我與阿木從小就學得術法,你的身份自然瞞不過我們。」
「那你們怎麼不在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拿雷劈我呀?」
「那可就要多得你頗有自制力,不為非作歹了。」
「嘿,你們也看出我是好妖對吧,我香染平生不喜歡搗亂只喜歡交友,你請我吃這麼多東西,還陪我散步解氣,你這個朋友我就先你一步認定了!」
「哦?你就不怕,你先一步認的朋友出賣你,用術法將你綁起來嗎?」
「我對自己的人品有信心!只要你願意和我交心,你一定不會後悔認識我這個朋友的!」
見這姑娘頗是驕傲,他心底里有的就只是覺得好笑。反正也只是拖這麼一晚,流水的「友誼」,誰會當真。只願自家小妹把握好機會,從此往後可別再讓他這位兄長摻合進來了。
突然,香染扒拉住了他的衣袖。
「阿旗啊,那邊好像有什麼好看的,要過去看看嗎?」
人多,表演一時半會還不會結束,這可真是拖時間和隱蔽二人的好去處。
當然地,寧旗非常乾脆:「那就去看看唄。」
靠近的兩人立馬就融入了人群,就連半個背影也找不著。
顧騰譽忙活了一晚上,從街頭搜到街尾,又從東街跑了一圈到西街,仍舊是一無所獲。
他開始有些感慨,越發覺得這丫頭是絕不能惹了。
寧阿木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
「反正香染也不是不會路的小孩,你這麼緊張,累不累?」
「那丫頭很會惹事,不親自找回來我實在不放心,她要是惹了什麼事,連累的是我父親,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的真身是什麼,如果累了的話,你可以先行回去,不必相陪。」
顧騰譽禮禮貌貌地解釋著,但在聽者看來,卻是有心。
「顧騰譽,你還不明白嗎?她會失蹤是因為她想要自由,你束縛住她了。」
「她在我身邊的這些天也挺自在,就不勞你費心了,不如你回去吧,或許寧旗也在找你。」
說完,他繼續前去尋找香染。
就算找不到人,或許也能防止一些事情的發生也說不定。
寧阿木當然不肯放棄,顧騰譽走到哪兒,她必定是要追到哪兒。
「你一個人不過是大海撈針,兩個人也是大海撈針,既然多一個少一個都一樣,又為何要讓我離開?跟著你和跟著我哥也能看都城的熱鬧,何不一邊找人一邊看熱鬧?」
「我知道你們是為賞玩而來,跟著我尋人實在浪費了都城夜裡的景緻。」
「再美都是過眼繁華,稍稍看一眼就行了,哎哎!你等等我!」
顧騰譽知道,自己這是上當了。
對方一開始就是別有用心,這激起了他的排斥,只想立刻遠離此處。為求能立馬甩開對方,顧騰譽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跑,只可惜對方的追蹤能力實在強悍,任他如何,兩人的距離依舊難以動搖。
此時此刻,香染正享受著熱鬧的夜晚。
拍掌叫好的她沒有絲毫感覺到,此時正有一個人對她有所牽挂。
寧旗站在一旁全然不顧身邊的香染,與周圍的人一樣,觀賞著場中的表演。
顧騰譽全心想要甩開身後之人。
寧阿木追得樂此不彼,覺得今夜煞是有趣,不枉費她特地回來都城一趟。
「好!」
一層又一層的叫喚聲激起了人的興奮,香染激動得跳起,不斷地揮舞著手裡空了的竹籤給那些台上的力士們打著氣。
寧旗側目見這丫頭如此忘我,冷笑了一聲,視線又回到了燈火明亮的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