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清瑤，你知道嗎？很快就有一場大事要發生了。」

暖絲斜倚在茶几一旁，一邊悠哉悠哉地倒著茶水，一邊閑聊似地說著自己的話。

清瑤端坐下來，並沒有接過她手裡的茶水。

「什麼大事？」

暖絲慵懶著笑道：「我不說，這是我挽留你的手段。」

「故弄玄虛？」

「嗯，故弄玄虛。」

將茶壺放下的暖絲，用手支向下頜，體態慵懶，眼神卻是明亮，她就這麼看著清瑤。

「近日你除去的那一縷冤魂，出自我手。」

「為何要將她留下？」語氣並不是質問，而是確確切切的疑問。她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

朝廷上的規矩就是最好的牽制工具，她實在不必以冤魂來分散那位高將軍的注意。雖說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樂觀，但高穆承始終是少年將軍沒有功績，他的一切，在朝廷之上無足輕重。

聽到了這裡，她合上了眼睛，神情似在品茗。

「算是我的報復心作祟吧，他公然和我作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縱使有冤，卻是無辜。」

「這些道理我也是知道的，可我只想隨了自己意。」

她慢慢睜開眼睛，看向對方。

「不過我現在又想要巴結他了，所以有一項任務，想要你來幫忙。」

見對方靜默，她也就繼續問道：「不願嗎？」

「你難道願意這麼看著我在朝堂里舉步維艱嗎？」

清瑤回道：「你是國師，在朝堂里如何會舉步維艱？」

她笑道：「已經五十年了，你不懂這五十年更迭之下的變化，也罷了。」

見她的表情遺憾又難過，清瑤冷淡地將剛才她送來的茶推出。

就在她即將離座的時候，暖絲的一句話，讓她停下了動作。

「你不是記掛著顧凝珠的安穩嗎？若是此時我手頭上的事情輕鬆了，說不定我就能替顧凝珠想辦法周全了。」

清瑤抬眸看向她。

暖絲溫和一笑：「你牽挂的事，我替你完成，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周全得了多少，這可憐的女娃兒呀。」

「好，你要我替你做什麼事？」

「將這個軍令交給他，還有外送的這件匕首法器，麻煩你即日啟程，儘快送到他的手裡。」

拿起了東西，她離開了皇城。

——

遠在千里之外的葯廬。

風和日麗，林風送來悠悠的涼意。

何追雲在園中打坐，香染和圓靈在空憂跟前聽著道法自然，只有顧騰譽一人，好像是局外人一樣格格不入。

他跑腿坐在了何追雲的身旁，一手攬住了對方的肩膀。

何追雲淡然地睜開眼睛，淡然地看著他，恍若早已身在天地間，更似早就已經預料到對方會有此動作。

「要做什麼？」他問。

「怎樣才能像你們一樣，學會法術？」

「這件事我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

「速成的辦法有沒有？」

「抱歉，沒有。」

說完后，他閉上了眼睛繼續入定。

而此時的另外一邊，一聲聲的歡呼傳來了這裡。

「太好了！成功了！」

「香染姐姐好厲害！」

「哈，恭喜了。」

看著另外一邊的喧鬧，不知為何他的心裡卻是不太自在。

顧騰譽不肯相信法術就有這麼難學。

「就算沒有速成的，你看我這資質，多久可以有小成？」

何追雲依舊閉著眼睛：「像你這種沒有根基的，少說要五年才摸得到門路。」

「那小成呢？」

「難說，有百年，有五十年。」

「也就是說無法速成？」

「嗯。」這次，他點了點頭。

顧騰譽聽后，索性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雙目空空地看著藍天白雲。

突然，一個人闖進了他的視線。

「顧騰譽，你好像很無聊啊？」

顧騰譽呵呵一笑之後，回答道：「是啊。」

忽然，她眼睛一亮。

「那起來，我給你表演一個東西。」

說著，將人從地上拉起。

顧騰譽跟著她走到了庭院中間，只見她一手捏著指訣，一手托著指訣，閉起了眼睛，嘴裡念念有詞。

她忽然睜開了眼睛，斥了一聲：「放！」雙手向天上一揮，一陣金色的光輝撒向了天空，星星點點，盤旋了一圈之後化成了無數的金色蝴蝶，飛往更高更遠的藍天。

「看見沒？厲害吧！」香染笑道。

叉著手看著的顧騰譽倒也覺得有趣，看著這一片金色慢慢飛遠。

「厲害是厲害，不過就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實用性？」

「你放心，空憂教的肯定不會只是花里胡哨沒有半點用處的東西，用處嘛，我知道就好了。」

「好好好，都是好的。」

遠處站著的空憂見他看了他一眼，隨後又是欲言又止。他明白了對方眼裡的意思，對方是欲有求於他，只不過這件事他也不能說辦到就辦到。

所以，空憂回之以一笑，意味深長。

夜裡，顧騰譽敲響了香染的房門。

香染半掩著門，伸出了腦袋，見是他也就問道：「幹嘛？」

顧騰譽道：「沒什麼，來問問你的意願而已。」

「什麼意願？」

「我要開始我遊山玩水的計劃了，你呢？你是想一直呆在這裡嗎？」

顧騰譽瀟洒地倚靠在門邊，叉起手看向了院子上方的星空。「不過也是這裡有人能幫你提升靈力，又可以遠離塵囂，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香染聽后，驚道：「你要離開啦？我……」

「終須一別嘛，別這麼驚訝。」

「可是，我是覺得我們可以在葯廬呆久一些的。」

「一個半月，對我來說夠久的了。」

「那你想去哪兒？」

「想往北方去。」

「什麼時候出發？」

「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

聽到此處，香染不再詢問。

她陷入了沉思，隨後抬眼看了一眼顧騰譽。正看著星空的他，恣意瀟洒，好似他的意義正是在遠處。

香染回道：「我明白了，你回去吧。」

說完，立馬關上了門。

顧騰譽隔著門繼續追問道：「我還有問題沒問完！」

裡面的人並沒有再開門，甚至對他的話佯作未聞。

顧騰譽放棄了拍門，深深地嘆息。無奈著嘆息一聲，他向東邊走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