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傳承

妖族魔洞深處，一個陰暗的角落。

「你是說他們終於來了，好！太好了！這等時機，我族已等了幾百年」

「對，大祭司，如今天清宗已分崩離析，如果我們得到了那道傳承，幾百年後大仇必將得報，殺我同族，鎮我同胞之仇恨，如何得消？」

「哈哈哈哈，等待，終於等待到了這個時候，給我看好了那道傳承，只要傳承一開，我們便衝殺進入，殺人奪取傳承」

「嘿嘿，大祭司，任那些高高在上的天清宗人族再怎麼想，也不會能想到經過了百年的修養，在人妖大戰之際不過一群區區的開脈小妖內，如今已誕生了聚氣的大妖」

「我族之仇，吾從未敢忘」

……

蕭冰寶一行人進入了魔洞深處已經過了十幾天，一路人一行人廝殺不停，漸漸的每個人都感到身心俱疲，尤其是面對的妖獸越來越強大，更是讓每個人都覺得越來越棘手。

「啊！」一名弟子疲勞過度，一個躲閃不及被一頭如狼似犬的妖獸攔腰咬斷，忍不住發出來一聲扭曲到極點的慘叫，蕭雪和其餘五人紛紛面色大變。

「師弟！」蕭靈悲憤大駭，發瘋似的衝上前，鼓足全身上下的力氣一劍而下。

正在品嘗美味的妖獸沒有來得及反應，一顆尚神情似在回味人族鮮血美味的頭顱頓時滾落。

蕭雪沒有看那妖獸一眼，眼圈發紅的走進那奄奄一息的弟子面前。

「師弟……」她更咽的說不出話。

弟子卻更說不出話，他幾乎要被身體上的劇痛折磨到發瘋了，一味的哀嚎慘叫著。

「殺了我！殺了我啊！痛啊！痛！」

「大師姐，大小姐又昏過去了」

蕭靈只感覺深深煩躁從心底一股腦湧出，閉上了雙眼發泄般的一劍結果了弟子的性命，終於可以擺脫劇痛，弟子的臉上露出了解脫的笑容。

發泄過後，就是深深的失落，蕭靈看著死得慘不忍睹的弟子，再看了看餘下的師弟們一個個神情疲憊，握劍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我們……回……去？」

她呢喃一般小聲說道。

餘下的弟子還有四人，其中有兩名男弟子，兩名女弟子，男弟子還好，看看死去的弟子慘樣面色只是有些發白，還勉強支撐得住不吐出來。

而女弟子們就忍不住了，面色蒼白如紙，在妖獸死後都扶著洞壁嘔吐不止。

平日里的修行再怎麼刻苦，當真正見到死去同伴的慘狀時，修武界真正的殘酷時，包括蕭雪在內一時間無人能平淡接受。

他們平日里在宗門修行時長輩們只會驕傲的說起，當年的他們是如何的神武，與強者相鬥于山巔，劍鋒刀尖在耳邊無數次險之又險的呼嘯而過。

遠赴千里鎮殺大妖於荒漠，渾身染透了大妖的鮮血，最後在世人的讚歎下手握長劍站在大妖的屍體上傲然而立。

去往各個武境中冒險，最後經過了一番龍爭虎鬥得到了如何如何珍貴的機緣。

這些是前輩們和他們經常說的，可前輩們沒有和他們說，與人、獸死戰是極其痛苦的。

當劍刃斬在妖獸的身上，手腕會被反震的劇痛，每次險之又險的避開妖獸的血盆大口，離死亡不過咫尺之隔，心中都會劇烈顫抖。

害怕，恐懼，緊張，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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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身上出了太多的汗，身上的衣物膠水一般黏在了身上，瘴氣讓人喘不過氣，一次次過度引玄氣入經脈，讓渾身下上的經脈腫脹得無處不疼，每揮一下劍就像全身內在被螞蟻狠狠的咬了一口。

宗門的前輩們只告訴他們結果，卻沒有告訴他們過程，和那些死去武者的慘狀，修行界真正的血腥。

於是乎，一名同班的死，狠狠的衝擊了在座每一個人的戰心，他們或許原本還有著浪漫的幻想，如典籍話本一樣進入魔洞鎮殺無數妖獸，然後在眾人崇敬的目光下帶回傳承。

一切簡單的美好，而弟子們的死，狠狠撕破了這一切，撕破了他們美好的幻想，把血淋淋的事實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也真正的開始磨練他們的意志，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和死亡的威脅繼續前進，還是輕鬆的就此退縮。

蕭靈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了年輕時的靈山長老，年輕時候的他似乎也是意氣風發，臉上始終掛著自信和笑容。

但自從宗主失蹤后，她似乎就再也不見靈山長老自信神態，只能時不時在深夜，或許能看到他在庭院里徘徊，雙眼通紅瀰漫著血絲，嘆息了一聲又一聲。

「不……我們即是蕭家子弟，就絕不能退縮，我們今日若退了，未來蕭家全族上下就要絕命！」

蕭靈再一次顫抖的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強行鎮住了心底內的恐懼和疲勞。

「我們走！這次的機會千載難逢，我們必須要拿到傳承」

「遵師姐之命！」弟子們的目光從渙散再一次變得堅定，拖著疲憊的身子再一次深入魔洞深處，不再去思考一個問題。

「這一去，是否會是有去無回」

……

「大祭司，他們果然進入了預定的通往傳承的道路，只需他們進入傳承秘境出來，便只能走一條我們妖族布下天羅地網的絕路」

「哼！你差點就壞了我族的大事，為何他們在中途被穴狼咬死了一人？若是他們怕了又該如何？豈不是前功盡棄！你身為族長究竟是如何安排的？」

「族長」委屈的說道：「大祭司，我已儘力了，誰知道他們的實力是那般的弱，開脈的大妖派過去怕嚇跑了他們，又怕一個失手把他們殺了，只派半步開脈的妖獸，那些族中子弟心智還未全開，讓他們一心送死，如何能做到？」

大祭司內心也有答案，他只是表達自己的不滿而已：「那你接下來可要安排好了，若要出了差錯，我唯你是問！」

……

「大小姐，醒醒」蕭冰寶已不知被嚇暈了多少次，總之一路上都暈習慣了，正在昏迷的她隱隱聽見蕭靈姐姐興奮的聲音。

她被嚇暈容易，清醒也容易，迷迷糊糊就醒了過來。

「蕭靈姐姐，還有妖獸嗎？」

蕭靈不答，微笑著一指一處的石壁：「大小姐，傳承之地到了」

此時她身上染了一身的妖獸血，帶來的五名師弟師妹也只剩下了兩人，也就是說在路上與妖獸死斗，戰死了足足三人。

一切的疲勞，辛苦，悲憤，無數種極端的情緒，在到達傳承之地時，她都覺得值得了。

「真的？」蕭冰寶喜笑顏開，手腳並用的爬到那片石壁上，一觸即發的摸了一下石壁。

「大小姐，拿出傳承玉符吧」蕭靈忍不住催促道。

魔洞里危機四伏，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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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快點得到傳承，以免日長夢多。

「對，要拿玉符」蕭冰寶拿出一枚血色的玉符，通入自己的靈力，玉符微微一亮，旋即也見洞壁呼應般閃爍，像是在確認著什麼。

許久，洞壁上的光芒漸漸穩定，蕭靈臉上一喜，踉蹌著帶著蕭冰寶觸碰到了石壁，兩人身上光芒一閃，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剩下兩位帶著各異傷勢的弟子連忙跟上。

原本尚算喧鬧的魔洞內部，頓時變得寂靜一片，直到一盞茶時間過後。

「哈，一路上給妖獸拔牙真是累死了」一個滿身泥污的人從地底爬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發覺一直緊跟著的蕭冰寶一行人居然消失了，臉上浮現出了愕然之色。

「他們一直在前頭悶頭殺著妖獸，連作為宰殺了一頭妖獸的標誌牙齒也不拔，難道我花的時間太多跟丟了？不應該啊」

但事實就是，帶著一個拖油瓶蕭冰寶的蕭靈一行人確實不見了蹤影。

沐行方一路上享受夠了別人幫他殺妖獸，他只需要跟在後面幫妖獸拔牙就行了的幸福生活。

哪裡還願意累死累活的與妖獸廝殺，所以馬上就仔細尋找了起來，沒多久就看見了微微發亮的石壁。

他從石壁上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危險感，他有一種本能的感覺，或許他只要感踏入一步，馬上就會被守護著石壁內部的東西撕成碎片。

「還是算了吧，占她們的便宜已經夠多了」

沐行方有時候也在想她們一行人累死累活，爭分奪秒的往魔洞深處趕究竟是為了什麼。

但想了一會後他就不想了，最大的理由就是不關他的事。

作為一個局外人，貿然入局的結果往往不是力挽狂瀾，而是使情況更糟，甚至自己喪命。

沐行方默默地祝蕭冰寶一群人好運之後，收拾一下就打算離開了。

如今在六個打手的拚死幫助下，他沒仔細數，但估摸收下了二十多頭妖獸的牙齒，以這個成績，如果不出意外想要成為內門弟子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現在他只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貓著，直到內府大試結束，腰牌上的腰牌開始把所有尚且存活的弟子傳送回天清宗。

沐行方是這樣想的，但往往天公不作美，計劃之外總有意外。

「沒想到，是你，呵呵」三個弟子簇擁著一個面目白俊的弟子從魔洞外面方向走近。

沐行方的目力極差，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之前他得罪過的林沖玄。

林沖玄如今身上已經隱隱有開脈氣息，他身後跟著的三個弟子實力也不俗，最差的都有開脈巔峰的實力，最強的怕是有半步開脈。

沐行方現在連第三脈沒沖開多少，離通武巔峰都差得遠，就算是有土行玄氣的加成，最多也不過半步開脈多一些的實力。

一下子面對四人，恐怕討不了好。

他遠遠看了一眼，思量了一下就打算跑路了。

兩人之間雖有摩擦，但算不上深仇大恨，他主動避讓，對方應該一般不會窮追不捨。

「給我殺了他！」林沖玄瞳孔一冷，張口就指使走狗要殺了沐行方。

沐行方的分析得一般而言沒錯，但那是對於一般人來說沒錯。

林沖玄完美的繼承了他哥哥林沖道的良好品質——錙銖必較或者換一種說法——瑕疵必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