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為你唱這首歌（2）

嬌爺邪魅一笑。

身邊小弟立馬會意。

從嗚嗚泱泱十幾號人中立馬走出來兩個獰笑著的光頭大漢。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把人交出來還是……」

嬌爺還再進行心理施壓。

他最愛看著自己的對手一點點的崩潰，直至徹底絕望，對他來說別人的恐懼就是他的精神食糧。

可惜，這次他打錯了如意算盤，

「決不可能！」

任何時候何懼都可能委曲求全，唯獨是她。

他已經錯過一次了，不會再逃避。

以後也不再會有光明正大的為她遮風擋雨了。

見到何懼根本不為所動，甚至於還有一點點視死如歸的感覺。

這讓等著看笑話的嬌爺瞬間惱羞成怒。

「死鴨子嘴硬！弄他。」

得到命令，早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嘍啰立刻出手。

還以為能夠撐過幾回合的何懼，義無反顧的沖了上去。

「小心！」柳芊芊急的大喊出聲。

可惜一個錯身之間，何懼就感覺到腹部一陣絞痛，渾身都麻痹住了。

結結實實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而對於他的左勾拳，對面則是很輕鬆的躲開了。

緊接著就是一擊肘擊打在了他的腦門上。

他只感覺到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意識都出現了模糊。

眉角直接被打的裂開，鮮血汩汩而出。

看見倒在地上如同死魚爛蝦的何懼，柳芊芊再也忍不住眼淚，撲在他身上痛哭出來。

「別，別哭……」

「放心好了……」

「我是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

何懼掙扎著爬起來，視線里的柳芊芊已經出現了重影。

「嘭！」

剛才站起來的何懼，又被突如其來的一腳踹的連連後退。

還沒緩過勁來，背後面又是一陣大力衝擊，他直接被踹的跪倒在地。

「不，不要！不要在打了。」柳芊芊的哭聲顯得尖利和嘶啞。

她用力抱住何懼，看著眼前這個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人，泣不成聲。

「嘿嘿嘿，沒事的，別哭，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何懼有一隻眼睛已經被血痂粘住了，視線也是極度模糊。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想要掙扎著站起來。

動彈了幾下，都被柳芊芊死死抱住。

看著抱著自己撕心裂肺的菇涼，何懼反而笑了。

雖然難看了點，但這就是我的心意啊。

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再認輸。

看著眼前圍住自己的這些流氓，一個個嘲弄的眼神，彷彿和當年那個包圍圈重合了。

耳邊依舊能聽到當年那些人的謾罵聲。

何懼用盡全力，一把掙脫開緊緊抱著的柳芊芊，即便她摔倒在地，也全然不顧。

直直的朝著魔鬼男衝過去！

即便是死也要咬他一口！

「嘭！」小弟衝上前來。

一個鞭腿將他的身子橫向擊倒，整個人像是沙包一樣被踢飛出去。

倒地以後，衝擊力還是帶著他貼地滑行了一段距離。

臉和胳膊都被摩擦的血肉模糊。

何懼試了好幾次，才終於克服那股鑽心的疼痛。

踉蹌地站起來，搖搖晃晃虛弱的身體突然迸發出攝人心神的怒吼！

「來啊！有種一起上！」

「大不了就是死！」

目呲欲裂的表情，

加上從口中飛濺而出的血水，所有人都嚇的後退了一步。

嬌爺也有些愕然。

這傢伙……

有點硬啊。

就在氣氛有點僵持不下的時候。

「啪啪啪啪……」

突然，一陣漫不經心的鼓掌聲響起。

眾人都是隨著聲音的方向打量而去。

來了三個人。

就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時候，反而是柳芊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瘋狂的推開這群打手，朝他們跑了過去。

在何懼茫然的注視之下，

狠狠的撞在了為首那人的懷裡，哭的喑喑啞啞。

來人輕輕的撫摸著她後背的秀髮安慰道：

「乖，不哭了，是我來晚了。」

何懼咽了口唾沫，無奈的笑了。

果然，自己還是沒有能力保護好她啊……

打手剛要衝上前去質問，就被一旁的嬌爺按耐住了。

嬌爺眼睛微眯，肆意打量了一番來人的行頭。

最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原來是鼎峰集團的少東家，沒想到這古城拍賣你也來了。」

祁雨擺了擺手說道：「不說別的了，改天再敘，這麼晚了，我要帶我未婚妻回家了。」

「沒意見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祁雨顯然並不是在徵求嬌爺的意見，恰恰相反更像是一種責備。

嬌爺也清楚對方已經給足了自己的面子了。

即便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但也沒再擺譜。

見嬌爺沒有再糾纏。

祁雨微微點頭，便是要帶著柳芊芊離開。

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何懼一眼。

「等等，我朋友……」柳芊芊搖了搖祁雨的胳膊，語氣有些哀求。

看的祁雨一陣心軟。

其實他早就已經到了。在看到何懼的一瞬間，他的內心是很生氣的。

與自己的未婚妻走的如此近，簡直是不知好歹，所以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出來解圍。

但畢竟柳芊芊發話了，他再次將眼神掃向嬌爺。

嬌爺也是立馬心領神會。

「算了，也是替個小輩出氣，現在也算是有了教訓。哼，小子，下次注意點，別什麼人都惹。」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知天高地厚。」

「別哪一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們走……」

嬌爺不屑的看了一眼苦苦支撐的何懼，輕輕一揮手。

所有人都如潮水般褪去。

柳芊芊也跟著祁雨走了。

臨走的時候給了他兩萬塊錢，說是當做醫藥費。

叮囑他一定要好好去醫院看看。

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明顯祁雨有些慍怒了。

在她的嬌嗔中，幾人緩緩離去。

「呵呵呵……」

「五年了……呼……」

何懼長舒了一口氣，渾身劇烈的疼痛。

跪下來的那一下，兩個膝蓋都磨出了血。

看著她們緩慢離去，抹了抹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淚流滿面了。

「呸，真沒用。」

啐了一口血沫。

直到視野里的她再也消失不見，他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哭的泣不成聲。

淚水混著血水還有鼻涕在臉上眾橫交錯，看著那一沓錢，何懼笑得很卑微，無奈。

「去你媽的愛情……」

「老子也算是對得起你了……」

拖著狼狽的身體，剛想去找車的何懼，眼神瞥見了一旁散落在地的吉他。

「柳芊芊……」

「為你唱這首歌……」

「告別我們的青春……」

「祝你幸福……五年……再見」

坐在地上，儘管疼的自己呲牙咧嘴，可還是把吉他艱難的抱在了懷裡。

「一次就好……」

何懼是邊哭邊唱的，極力掩飾顫抖的肩頭，但怎麼也掩蓋不了歌聲中那種茫然與絕望。

坐在這裡的何懼好像身邊迴轉著一幕幕往事。

他們青梅竹馬。

他喜歡跟在她後面。

他看她第一次談戀愛，有些心酸。

他看她第一次失戀，有些難過。

……

相處的每一個片段，都有被回憶到，有時哭，有時笑。

「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

隨你跳……」

何懼輕輕的放下了吉他。

看著天邊皎潔的月亮，冷冷清清。

湖水偶爾會有波聲，這一刻心好像空靈了許多。

拖著疲憊的身子，抹乾凈眼淚和鼻涕泡。

何懼只想快一點回去。

「與其被人肆意玩弄，也絕不要嗟來之食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又出現在了他背後。

沒錯，斗笠人又出現了。

「你到想我怎麼樣？」

何懼沒有心情再去和他爭論什麼，自己已經夠慘了。

自顧自的繼續走著，絲毫不理會斗笠人的自言自語。

「不不不，我想你搞錯了。」

「我並沒有要你怎麼樣，我一直都是在和你商量。」

斗笠人的語氣很隨意，他並不在乎何懼現在的狀態。

即便接近暴走的何懼，在他眼裡也好像是個稚童一般。

那種視眾生如螻蟻的傲然絕非偶然。

「奉旨成仙？」

「就算我答應你了又怎麼樣？」

「好玩嗎？我沒有時間陪你們這些人上人玩遊戲。」

「我也不想玩！我只是一個底層！」

「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偏偏要針對我？」

何懼的情緒有些崩潰，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個接二連三的羞辱他。

為什麼都欺負他。

「至少底層沒有選擇的資格不是嗎？」

「惡向膽邊生，富貴險中求。」

「自古成王敗寇。」

斗笠人背著手，話語好像有種魔力，引得何懼停了下來。

「這就是所謂的公平嗎？」

「也許可能會死嗎？」

「但我……真的受夠了呀。」

「呵呵呵呵……所有人都看不起我，都可以踩在我頭上。」

「我恨他們。」

「好，我同意。」

一片狼藉的全身上下，那股遊盪在周圍的絕望在那種慘淡的笑容里被詮釋的淋漓盡致。

「既然你同意了。」

「那麼……」

「奉天承運！天命所歸。」

斗笠人好像早就迫不及待的等何懼說出這句話了。

時間在這一刻再次定格住。

一個個玄奧的符文從天空，大地，水面漂浮而來。

這些來自虛空深處的光芒，一點點的融入進何懼的身體。

何懼目瞪口呆的經歷著這一切。

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切他根本來不及思考，他只能感覺到傷口發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

頭髮和衣服被狂風鼓吹的獵獵作響。

斗笠人已經消失不見。

待到符文都消失殆盡之後，何懼已經完好的站在了原地。

握了握充滿力量的拳頭，何懼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這……

就是奉旨成仙嗎？

四肢顯得有些無處安放，四處找尋了一下斗笠人。

可是又消失了。

「真……的是天嗎？」

何懼眼神里滿滿都是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