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欲出囚籠,日月同天
大雪落了一夜,景陽宮屋檐下那一長溜,粗似兒臂,晶瑩剔透,冰凌如刀劍一樣鋒利!
七皇女寧瑤挽著一個竹青色食盒,匆匆走到外殿深處的景陽宮。
越是靠近這景陽宮,七皇女那張雅緻的小臉就越發喜悅。
無他,這閣樓中的少年,正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長,也是『皇太孫』——寧安。
三年前,母妃因疾而終,只剩下她和皇兄相依為命。
七年前,皇兄因私自與道家龍虎山有所聯絡,故被軟禁於此,算是思過。
皇宮雖大,族人雖多,但她卻覺得只有皇兄一個親人了。
所以聽到皇兄依舊在讀道經,她這才不免有些擔憂。
但很快,她收斂收斂心神,小心揭開那食盒,看著裡邊的飯菜依舊熱氣騰騰,臉上這才浮出笑顏。
景陽宮內,讀書聲漸漸消退。
寧瑤這才敲門,推門進去。
寧瑤碎步而行,刷就坐在了他身側,小心翼翼的從食盒裡拿出一菜一湯,獻寶似的端到了寧安身前,
「皇兄,這是我親手做的,你放心吃,不夠還有。」
寧安看著她,神色微微異樣,一語不發。
七皇女哧哧一笑,變戲法似地從身後掏出一瓶酒,「諾。」
寧安也跟著笑了起來,接過來酒,吃菜,喝湯,飲酒。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紛紛洒洒,好不快活。
偌大的一個宮殿,僅有一個火盆,縱然是從小習武的七皇女,此時身上也不禁有些冷意。
「這些人可真是勢力,皇兄身為皇太所孫,當年幫皇爺爺批閱奏摺時,這裡怎一個門庭若市,不知多少王侯將相想要給皇兄混個臉熟。
現在,皇爺爺不過奪了皇兄的權,讓皇兄居家思過,便已是這番模樣,若是日後,這…皇太孫的名號也被奪走了,真是斷了我兄妹二人的前途。
當年皇兄對這個位置深感厭惡,若非是皇爺爺力排眾議,皇兄早已是一個瀟洒王爺了。
而今,他為何這般對咋,為何呀……」
寧安與寧瑤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自他們母後去世,便一直相依為命。
「這深宮之中,本就多是趨炎附勢的小人,皇兄又是身陷囹圄,那些下人都敢這麼放肆了。」
「這景陽宮本就寒氣逼人,在加上隆冬飛雪,僅憑這一人碳火,又如何算的。」
「莫說和其他的皇孫相比,就連那些下人……這等時節,連一個使喚的下人沒有……」
寧瑤情到深處,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滾而落,但又怕皇兄擔憂,便是撫在了案牘上,身子像小貓一樣,一抽一抽地。
寧安猛的飲了口酒,只覺得五臟六腑熱流四溢,然後柔情地揉了揉對面皇妹的頭髮,指了指桌上的飯菜,又指了指那烈酒。
七皇女不明所以,有些茫然,但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
「皇兄的意思莫非是,這飯菜就像我,烈酒如同皇兄,你我兄妹只要同心戮力,未嘗不可打破這僵局!明天依舊光輝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