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入水雲寨
水雲寨位於滇西、滇東、淮南、湘滇四省的交界處，也是湘湖、林江、滇江三大江河的彙集點。
每天都有許多貨船從水雲寨範圍經過，按規矩交了保護費的貨船能安全通過，沒交保護費的就有可能會被寨子里的船隻劫道，到時就不僅僅是交保護費這麼簡單！
這一帶山多，四周環水，地勢易守難攻，正適合建寨紮營。
水雲寨勒索搶劫過往船隻，曾經也被官兵圍剿過。但佔了有利地形，加上寨子里的人擅長水戰游擊，官兵幾次圍剿不僅無功而返，還損失了不少人手！
再後來，水雲寨的勢力越來越大，官府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往船隻為了安全都乖乖上交保護費。
若塵跟著安雄一行人來到滇江碼頭，棄馬坐船，沿江行船半天，終於到了水雲寨。
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裡，草木叢叢，滿目綠野，空氣清新，是若塵嚮往的地方！
「你現在拒絕還來得及，進了寨子再反悔就沒用了！」安安悄悄的提醒若塵。
她本來打算跟安雄攤牌，不讓若塵趟這渾水。可若塵不知怎麼想的，居然答應參加比武招親！
為什麼參加？若塵有自己的打算，他想調查自己的身世，想知道他和洛滄海到底有沒有關係！
好幾個人都說他長得像洛滄海，自己對洛滄海也有種莫名的情緒，加上被雷劈，還有洛滄海對自己的態度，這種種跡象都讓若塵懷疑起自己的身世。
「比武招親是點到為止，還是不死不休？」若塵不了解比武招親的內容，安安也沒有跟他講。
「……」看來若塵是真的打算參加了，安安鬆了口氣，內心還有些竊喜。
「小子，比武招親自然是點到為止，要是打個你死我活，我們水雲寨也負不起這個責任！」說話的是安雄，大概是把對洛滄海的怒氣轉移到若塵身上，語氣很不好！
「當然，刀劍無眼，比試中受傷是難免的，也有可能丟了性命。你要是怕了，趁早滾回去，讓洛滄海自己來。」
「爹，能不能好好說話？」安安瞪著安雄，惱他遷怒若塵。
「哦！就是說收不住手，打傷或打死都有可能。」若塵的脾氣其實很不好，小時候被欺負慣了，那是因為沒實力。如今技有所長，他不用看任何人臉色，凡事都看心情！
安雄是長輩，是安安的爹，排擠挖苦幾句也就當沒聽見，只要不是太過分，若塵都不會在意！
「不是我嚇你，你知道參加的都有什麼人嗎？山東刀王鄭自成，滄北浪子羅青，西渝毒王苗千憶，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你說你有什麼本事？拿什麼跟他們比？現在退出沒人說你，等上了台，就只能生死有命了！」
安雄說的幾個人是這批人中實力最強的幾個，名氣也大，也是他最看好的幾個人選。
可若塵不是江湖中人，並不知道安雄口中所說的幾人。
「爹，他們幾個怎麼也來了？別人也就算了，毒王你也讓他來？他全身上下都是毒，你讓我嫁他？你是嫌我活太長了吧？」安安聽到這幾個人名也有些頭疼，她身手也不錯，可在這幾人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安安知道若塵烤肉的手藝很不錯，也知道他有點實力，畢竟在破廟也殺了幾個人。但對上這幾人，肯定也沒勝算！
「人家要來，我還能攔著不成？苗千憶這人喜怒無常，惹急了他，萬一在寨子里下毒，那得死多少弟兄？」
安雄也沒想到毒王苗千憶會來，
為了寨子弟兄們的安全，他不能將毒王拒之門外。如今只希望刀王和浪子能打敗毒王，安安才不用嫁給毒王！
「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安安怕若塵在比斗中出事，猶豫了。
「巧了，我怕的東西很多，唯獨不怕毒！」若塵倒想見識見識這毒王的手段。
「小子，敢說大話就得承受說大話的後果！放心，我保證你第一場就對上毒王！」
安雄本來就不喜若塵，見若塵口出狂言，印象就更差了！
比武招親的日子定在明天，所以安雄才急著找安安回來。寨子里住滿了人，都是過來參加比武招親的，也有一些江湖朋友純屬湊熱鬧。
若塵來得晚，安雄給他安排一個簡陋的房間。安安知道后，立刻把自己旁邊的房間騰出來，讓若塵住她隔壁！
入夜，安安來到安雄的住處，準備坦白若塵的事。她沒想到那幾個實力超強的人會來，若塵萬一在台上出了事，她後悔都來不及！
「咳咳……」
安安話還沒開口，安雄先咳了幾聲。
「好端端的怎麼就咳起來了？」安安走到安雄身後，幫他捶後背。
「年紀大了，什麼毛病都來了！」安雄嘆口氣，露出濃濃的倦意。「姑娘，爹老了，以後怕是不能照顧你。」
安安看見安雄頭上縷縷白髮，突然心疼起來。她從小就叛逆，仗著安雄的寵愛惹過不少麻煩。可現在她爹老了，她卻依然不讓人省心，想想就覺得慚愧！
「你也不小了，爹這輩子就想看著你成親生子。如果姑爺對你不好，爹還可以教訓他，幫你出氣。」
「爹也不想逼你成親，可再過幾年爹老得不能動，到時誰還願意娶你？你受欺負，爹也幫不了你！」
可憐天下父母心！
沒養育子女，體會不到父母的苦！
安雄獨自把安安拉扯大，怕她吃不飽穿不好，曾經很落迫的安雄干起劫財害命的勾當。後來有了點錢財，又怕安安受欺負，安雄索性就霸佔山頭落草為寇，成了一方霸主！
想起這些年自己的任性，安安甚是後悔。以前她覺得她爹是天，是她最大的倚仗。可她忽略了她爹會老，也會傷心難過。
「爹……」千言萬語，安安不知如何開口。
「姑娘，爹怕啊！有生之年見不到你成親生子，爹哪有臉面去見你娘？」
安雄幾句話說得甚是悲涼，動情處眼角都滲著淚花。
「爹，我的親事你安排吧！」
安安妥協了，她確實不該再任性，同齡人都兒孫滿堂，她還是個老姑娘。這些年她聽了不少閑言碎語，也沒放在心上。可安雄每次聽見有人說安安閑話都會大發雷霆，甚至還殺了幾個鬧騰的厲害的。
為了她爹，安安也該定下心，找個可靠的男人嫁了！洛滄海終究離她太遙遠，有緣無分！
安安答應嫁人，心情有些沉重，忘了說若塵的事就回去了，神情恍惚的坐在床沿發獃！
安雄見安安走了，立馬精神起來，接過旁人遞來的茶水喝了幾口，興奮的說道：「小丫頭片子，還治不住你？」
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他裝的，故意裝可憐，讓安安內疚心虛，輕易就讓安安答應嫁人。
「早知道這招好使，十幾年前就該用了！」
「寨主，十幾年前你還年輕呢，大小姐才不上當！」
旁邊站著遞茶的是水雲寨二把手袁奎，人稱奎爺，跟了安雄幾十年，深得安雄信任。
「哈哈，說得也對。這事也得講究天時，咱這年紀剛剛好！」說通了安安，安雄心情好多了。這會想起比武招親的事，問起袁奎準備情況。
「檯子早就搭好，我也帶人上台試過，足夠牢固。」
安雄出去找安安的這幾天，袁奎已經將場地規劃好，並且閑時也安排了弟兄上台切磋。一來試試比武台的穩固性；二來讓弟兄們練練手。
「你辦事，我放心！」
袁奎的辦事能力，安雄還是肯定的。
「對了，對於毒王這人，你怎麼看？」
毒王苗千憶常年醉心於研究毒，家裡到處都是他搜集來的各種毒物，蛇蠍蟲蛙滿地爬。試問哪個姑娘家會喜歡這些？安雄可不想安安嫁給苗千憶！
可苗千憶的實力，很有可能在這次比武招親中奪冠，難道真的眼睜睜看著安安嫁給他？
「寨主，不如我們想辦法……」袁奎做了一個殺人的手式，他理解安雄的難處。袁奎一生未娶，安安是他看著長大，早就把安安當親生女兒看待，自然也希望安安能嫁個好人家！
對袁奎的提議，安雄搖頭。他不能拿幾千弟兄的性命冒險！
苗千憶不僅用毒厲害，武功也不錯。水雲寨看似風光，真正拿得出手的高手卻沒幾個，根本打不過苗千憶！
一旦沒有一擊斃命，苗千憶有千萬種辦法下毒，到時只怕整個寨子都要陪葬！
「希望刀王和浪子能擊敗毒王，萬一毒王贏了，我豁去這張老臉也不能讓安安嫁過去！」
「寨主，大小姐帶來的那個小兄弟，他真的是洛滄海的兒子？」袁奎想起若塵，如果真是洛滄海的兒子，事情也許有轉機！
「他？一個只知道吹牛說大話的無知小兒，洛滄海能生出這樣的兒子？要不是怕安安難堪，這人我都不讓他進寨子！」
「哼，安安真當我傻呢？洛滄海的兒子？這種話她自己敢不敢信？」
袁奎無奈的笑了笑，安安從小就會哄騙人，安雄明知安安騙他，還裝著十分相信的樣子。說起來，這父女倆到底誰騙誰？
安安騙安雄，純屬是為了達到她的目的。安雄騙安安，是真的將她疼到骨子裡，再蹩腳的謊言，他都能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