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雜質
席修明在離開儲物間前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個陪伴了自己兩天的地方。
空間不大，也就十幾平米的樣子。
冰冷的瓷磚地板，兩側各有一個巨大的儲物架相對而立。
儲物架上的東西，席修明是一件也不認識，只能感覺它們很高端。
雖然不認識，可是席修明卻能隱隱約約的對它們有一種熟悉感。
彷彿，只要自己拿在手中，把玩一下，就能立刻會用一樣。
掃視完畢，他隨著斑目悠介走出了儲物間。
穿過狹長的走廊，推開合金制的大門，二人來到了一間研究室內。
這間研究室，大得有點嚇人。
即便不在市區，光這塊地的價格也就應該夠一個中產家庭花光他們所有的積蓄了。
當然，這裡指的是在席修明的那個世界。
至於這個世界的房價和收入如何，暫且還是個未知數。
如此巨大的研究室里，除卻席修明和斑目悠介外卻僅僅只有兩個人在工作。
不，倘若稍微看看，就會知道用人來形容它們應該是錯誤的。
「這位是L-100，索伊公司和環界公司於2070年聯合生產。那位是L-200，索伊公司與另外近十家公司於2074年聯合生產。它們都算是你的前輩。」
斑目悠介面帶著微笑與自豪向席修明介紹道。
L-100的外形是個金髮碧眼的西方姑娘。
她的容貌算不算傾國傾城，但是卻很耐看。
L-200則是個東方的彪形大漢。
即便是身材魁梧的斑目悠介在他的面前也如同小孩一般。
他看起來可比姚明都要高，渾身的肌肉如鐵塊一樣暴起，整個人遠遠望去如同一座移動的肌肉堡壘。
不過，L-100和L-200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眼神空洞，表情凝滯，完全沒有感情。
因此很容易就能被看出來是機器人，也就是斑目悠介口中的智能機械。
席修明下意識地沖L-100和L-200點了點頭作為招呼，但是它們卻只是木訥地看著自己。
席修明聳了聳肩，然後問：「那我呢？」
斑目悠介：「你是2077年索伊公司獨資，我親自負責項目，耗資整整十五億通用幣製造出來的第三代L型智能機械！」
雖然不知道這十五億通用幣究竟是個什麼概念，不過看斑目悠介的語氣，應該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席修明：「我這麼金貴，你們是怎麼放心我跑去那個阿托斯海岸的？」
斑目悠介：「停在港口裡的船最不怕風暴，可那不是它被製造出來的目的。」
席修明：「那我被製造出來的目的是什麼？」
斑目悠介：「調查。」
調查？
席修明還在思考這兩個字的具體涵義，就見斑目悠介來到了一張寬大的金屬床邊。
那張床的周圍有著很多純白色的機械爪，爪心上還裝有不少類似於掃描儀的東西。
它們有著許多小洞，洞里隱隱約約地射出紅光來。
斑目悠介：「躺上去吧，我來為你好好檢查。雖然不影響你動力爐的運轉，但是最好還是得弄清楚那些雜質是什麼。」
席修明躺了上去。
那些機械爪中大小最合適胸口的那一隻開始移動。
他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被打開了。
爪心的那些小洞里射出了紅色的激光，
這是在對準L-300的動力爐進行掃描分析。
所有的結果都會投影在一旁的巨大全息屏幕上，斑目悠介正聚精會神地盯著那裡看。
很快，那些黑不溜秋的雜質就被投影到了屏幕上。
它們很小，正在有規律地運動著。
掃描儀沒能掃描出來這些雜質的成分，這讓斑目悠介不由得皺眉。
如果自己的肉眼沒能判別出來也就算了，可是連索伊公司的掃描儀都沒能判別出來，那就太不合理了。
作為一名生活邋遢，但是工作極其認真的研究人員，斑目悠介瞬間就來了精神。
他將目光緊緊地放在全息屏幕上的那些黑點。
放大，放大，再放大......
「啊！」
突然的一陣慘叫聲從旁邊傳來，席修明下意識地轉頭忘了過去。
L-100和L-200也根據程序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看向了那突兀聲音的來源。
慘叫聲來自於斑目悠介。
在叫完后，他如同衣架一樣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L-100的擬人化似乎還沒有做到位，她只是輕描淡寫地看了斑目悠介一眼，隨後以平淡無奇的聲音說：
「已檢測到工號015的員工陷入昏迷，是否轉接應急創傷小組？若無回復，本機將在一分鐘后自動轉接。」
L-200則衝到了斑目悠介的身邊，開始為其做起了人工復甦。
同時，他的口中也傳來了機械聲。
「斑目悠介先生陷入了昏迷，且應急手段無效，正在為其轉接應急創傷小組。」
隨後，L-200墨色的眼睛散發出了一道紅光。
他的聲音也隨之變成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您好，這裡是夜之城創傷應急小組。斑目悠介先生為我們的白金會員，我們將會在五分鐘內抵達您所在的位置。」
看著昏倒過去的斑目悠介以及那兩個智能機械，席修明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剛才還在給自己檢查，怎麼就突然昏過去了？
席修明下意識地看向那面全息屏幕，可是它卻早已經關閉了。
他一把拿開放在自己胸上的機械爪，合上自己打開的胸口，爬了起來。
「喂，你們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暈倒嗎？」
席修明問那兩個智能機械道。
L-100獃獃地看著席修明，似乎程序並沒有告訴她該如何同另一個智能機械交流。
L-200則聳了聳肩：「他是看到你動力爐里的東西后，被嚇瘋了過去。」
席修明：「等等，你是說，嚇瘋而不是嚇昏？」
L-200：「沒錯，根據通用語，瘋的意思是神經錯亂、精神失常，而昏的意思是眩暈、昏厥。」
席修明：「我不是讓你解釋這兩個字......好吧。我的動力爐里究竟有什麼東西，能讓他看了幾眼就瘋掉？」
L-200：「那些似乎是有活力、有生命的膠狀黑色物質，它們的臉上有著人類的表情，放大之後的身體似乎布滿著無數的觸手，但這只是它們的冰山一角。更多的，卻是我的語言庫無法形容的不可名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