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第一章 啞巴少年
序章
大雪紛飛在山間，遠處的寒風襲來，導致漫天的雪花傾斜落下。
北方的寒冬，總是要比別的地方要冷上許多。每到了這個季節，村民們都會穿上厚厚的衣衫，防止寒冬入侵自己的身體。而現在山林間站著兩個瘦弱的身子，在他們的後方則是一座座城堡，細細一數便會現，共有十三座城堡。
城堡如雲朵，如天神，如龍，如虎……十三種形態各異，讓人看了都不由覺得這是上天之作，絕對不是人工所能建造出來的。
兩個瘦弱身子的主人分別是一男一女，男的外貌清秀，女的乖巧可愛，他們的年齡都在十二三歲左右，最讓人奇怪的是，在寒冷的冬季，兩個小傢伙都只穿了一件外套而已。
少年的身穿黑袍，面帶笑容，少女的穿著白sè披風，神sè略帶一些憂慮。
「這麼美的雪景，不知何時才能再次看到。」少年的突然開口說道。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周圍的寒風根本掩蓋不了他的聲音，清晰的傳到少女的耳中。
少女嘆了一口氣，「聽說外面的雪遠遠比不上北方的美麗。」
黑sè的身影轉過身背對著少女，看著眼前的十三座城堡，「雪景雖好，但卻不屬於我。我心不在此，終究是要離去。就像這雪花，雖然是從天上降落，但從不屬於老天爺。」
少女問道：「如果我想你了怎麼辦？」
黑袍少年回過頭來看著少女，眼睛凝視了對方許久，最後臉上浮現一絲溫柔，「其實，雪落到地上后還是可以回到天空的。它們融化后，變成水，太陽把水蒸它們會變成氣體，然後飄到天空化成雲朵。」
少女的臉sè先是迷茫，而後帶著一絲欣喜，「你總是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你的意思是，你還會回來對么？」
抵不過對方期待的目光，黑袍少年最終點了點頭，「此去，我一路向東。我要走過父親所走過的路，去尋找他。」
見少年點頭，少女頓時歡喜萬分，隨後她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樣東西，「東方強者如雲，你這一去定要小心。還要，這件東西你要收下。」
看著少女遞給自己的東西，少年的臉sè終於變了一下，這是一本書。這本書有多大的價值，沒有人會不知道，有人會盪盡家財，有人會拋妻棄子，為了它，甚至會瘋狂！
猶豫了一下，少年接過了這本書，然後小心翼翼的收下。他從來不是一個矯情的人，這東西對他而言真的有很大作用。
接過書之後，少年離去了，他要離開這座城堡，走向東方。他要追尋自己的親人，他要找回親人，雖然不知道要多久，但他相信會找到的。
少年突然停下腳步，頭也沒回的喊了一句，「我會回來的！」
隨後繼續行走，這一次他沒有再停留，
看著黑袍少年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少女的眼角濕潤了一下，而後粉紅的小臉蛋變的堅定起來。
「我不知道他何時才能回來，但我覺得，我會這麼等下去。」
第一章啞巴少年
荒蕪城，是大夏王朝邊境的一個小城市，因為常年的戰爭，導致村子周圍荒蕪一片故以此為名。
雖然戰事不少，不過跟原來比都是小打小鬧，無疑是其它國家沒什麼糧食了，就來大夏王朝鬧鬧脾氣，出於招安大夏王朝給它吃的，讓它乖一點。在這之前，肯定是要先痛打一頓。
近年來荒蕪城附近倒是沒有什麼戰事，最多的就是一些馬賊搶掠東西。
城內有一個學堂，學堂的林先生是整座城裡最讓人尊敬的人。因為人都渴望得到知識，而且村子的先生也確實是個知識特別多的人，五年前他收了一個徒弟，如今是鎮國大將軍，三年前他又收了一個徒弟，如今是當朝宰相。
能拜這位先生為師，那麼將來定能平步青雲，這是城裡所有人的認知。因為不少人都傳言，林先生是一位修行者。什麼是修行者？如果按照普通百姓的思想來看，飛天遁地，呼風喚雨，無所不能，這便是修行者。
修行者只在於傳說之中，傳說他們在一個世外桃源居住，那裡空氣清晰沒有戰爭，沒有爭執。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普通百姓的幻想而已。
至於為什麼要說林先生是一位修行者呢？事情在兩年前，荒蕪城大旱，不少人都驚慌失措，大旱糧食無法種植出來，沒有糧食就沒法吃飯，吃不了飯就無法生存。
後來不少人都去求教林先生，據說那個時候林先生看了看天思考了一會，便告訴百姓，三天後下雨。
三天後果然下雨了！
因為林先生說下雨，所以老天爺就下雨了。
旁晚時分，學堂里的學生早就放學回家了，林先生也回到自己的書房。書房文房四寶擺放整齊，還要幾株裝飾的植物，屋內的布置比之大城市的書房也毫不遜sè，對於一個小城市而言，這樣的書房難得可貴。
他面貌清秀，就是一個書生樣子，光從外表來看，他也不過二十齣頭而已。林先生剛坐下沒有多久，他書房的門就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人。
這個人身穿淺藍sè道袍，面目帶著一絲悲天憫人神sè，他輕輕把門關上找個地方坐下，面對著林先生，就如同多年的老朋友一樣，事實上他們也確實是老朋友。
這人的到來林先生沒有絲毫的詫異，隨意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似乎就把對方當空氣一樣，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
如果說林先生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溫和，滿腹學倫，那麼淺藍sè道袍的男子，就給人一種，大慈大悲，忍不住去膜拜的感覺。
突然道人開口了，他的話是那麼的突兀，打破了房間的寧靜，安詳。
「我見過他了，如你所說，確實很有趣。」
林先生沒有說話，依舊在看書，似乎沒有聽到。
道人繼續說道：「他的字我也看了，確實漂亮，字間的神韻，不論是世間還是世外，都算得上頂尖。你想讓他去那裡？不如留給貧道做傳人可好？」
說到最後，道人的語氣帶著商量，甚至是一點渴求。
聽到最後的話，林先生依舊在看著書，但是他卻開口說話了，「做你傳人有前途？」
林先生這句話一說，道人沉默了，但他的臉上卻有一絲憤怒，順著語氣出來了，「難不成你把他送到那裡就有前途了？那可是一個深坑，他爬的出來么？」
似乎不想被人評價那個地方的不好，林先生手中的書放下了，一臉平靜的看著道人，「我可以出來，他為什麼不可以？跟你走的話，他如何看這個世界？」
道人一愣，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如果跟他走，那麼那個人眼中的世界，都是從他的眼睛里看到的。他的眼中閃現出一絲不甘，但卻無可奈何。難不成，他這一身本事，就要失傳么？
在遇到那個人之前，他也想過找傳人，他找了很久很久，竟然沒有現一個配得上當他徒弟的人。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卻現自己沒有資格收他做徒弟！
想到這裡，他苦笑了一下，悲天憫人的神情更加濃厚了。
「他天生丹田破裂，無法進入鍊氣層次，你就算收他做徒弟，也未必走的比你遠。」林先生如有所思的說出這句話。
「而且從他進這個村子的第一天開始，我便在觀察他，他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兩年來他從未開口說過一句話，都是通過寫字來跟別人交流。」
道人不死心的說道：「又不是只有鍊氣一道可以走，單修未必不可！」
林先生點了點頭，十分贊同這個觀點，「那麼你有聖王經的淬體篇么？」
聽到『聖王經』這三個字，道人的臉sè頓時沉了下來，沒錯，他沒有！如果有的話，他也不會是這般樣子，他早就可以離去，也用不著再這裡跟林先生廢話半天。
忽然間道人似乎想到什麼，「我記得那個地方，也沒有聖王經吧？你們想怎麼教？」
林先生神秘一笑，「這件事情就不用你來cao心了，再說我也沒打算讓他單修。單修雖然強大，但是壽命太過於短暫，不過是煙花綻放，而後化為飛灰。」
「我記得他剛到荒蕪城的時候，還會說一兩句話，但是很久都沒有再說過了。兩年來，不知道的人都以為他是個啞巴。事實上，他不說話確實是個啞巴。」
什麼叫啞巴？說不了話的人就是啞巴！
「老夫不管他啞巴不啞巴，我還是要收這個徒弟！」道人扭過頭去，像個孩子般賭氣似得。
林先生無奈的笑了笑，這脾氣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改。也不能怪他，只能說那個孩子太優秀了，優秀到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教導的。
「你應該明白，哪怕是我們也沒有把握讓他踏上修行之路，丹田破裂，這是千古難以碰到的事情。可是他的身體周圍，居然隱隱約約有靈氣向他靠攏，不知道他到底生過什麼機遇。」林先生感慨了一聲。
丹田破裂，並不影響一個人的生活，但是註定修鍊不了。可是那個少年，居然能夠引動周圍天地靈氣，這點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道人之前也看過，確實是如此。天生如此對靈氣有親切感的人，實在是太稀有了，至少他現在只碰到了少年一個，所以才想收他為徒。現在靜靜想來，對方丹田破裂的這道難題，他就很難解決，光靠他一個人明顯是不可能的。
至於林先生所說的那個地方，他覺得應該會有幾分把握，但也不敢說絕對。兩人的對話，已經表明出他們是修行者，而他們口中所說地方，自然是一個修行之地。
一個破舊的小屋子裡，一個少女在做飯，還有一個少年在一張不大的破桌子上寫字。他的字漂亮非凡，字間流露出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感覺。
就好像，這字不是這個世界的字一樣，但卻能看懂，而且還覺得這字好看！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玄之又玄，所以道人跟林先生覺得他很有意思。
兩人忙著各自的事情，但卻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兩人就如同一個整體的世界，怎麼樣都不會分割。
等到少女做好飯後，少年也停下了手中的筆。他把桌子上的筆墨，紙張都拿下來，放置在柜子里，然後兩人就在他寫字的桌子上吃飯。
屋子裡，也只有這一張桌子。至於桌子上的飯菜，也是最普通的素食。
「雲修，你明天去林先生那裡？」吃飯的時候，少女問了這麼一句。
叫雲修的少年點了點頭，怪異的是，在林先生跟道人口中啞巴的他，居然開口說話了，「明天我不在，你就少做點飯，我們身上的銀兩可不多了。」
「聽林先生說，他要把你帶去一個地方，到了那裡就不用擔心吃不上飯了。」說到這裡，少女微笑起來。似乎在她眼裡，吃飽飯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眼前的這個少女叫小雪，那一年雲修十三歲，在來荒蕪城的路上碰到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她無依無靠，身體被漫天的風雪掩蓋，如果不是雲修的視力比較好都現不了她。
把她帶回荒蕪城，她什麼都不記得了，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雲修便用自己的姓，為她添上一個名。雪，因為是在風雪中撿到她的，所以叫小雪。
來荒蕪城兩年多了，他十五，她十二。兩人一直過著普通的生活，白天雲修上林間砍柴，然後去賣，晚上則是在家寫字。小雪，則在家做些家務，每天等他回家，這樣的生活持續兩年。
在別人面前，雲修從來不說話，只有跟小雪兩人單獨在一起時才會說話。至於什麼原因，也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
「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帶上你，一起去。」雲修輕輕一笑。
差不多？到底是什麼差不多了？
小雪開心點了點頭，從她睜開眼睛那一刻，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雲修。潛意識的把雲修當做自己最親密的人，如果雲修一個人走了，她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似乎跟雲修在一起，自己從來就沒有考慮過怎麼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