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一年風雪漫荒蕪
學院跟其他的地方不一樣,像道門、佛宗、魔宗等等,都是看對方的資質,來絕對收不收這個人。如果這個人沒有一點修行天賦,那麼絕對不會要。就比如雲修這樣的,他如果去道門,道門肯定不會要他,原因很簡單,丹田破裂,無法修鍊,收這樣的人並沒有什麼作為。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現實,在林先生問出他怎麼看這個世界的時候,雲修就想回答,這是一個現實、殘酷、弱肉強食的世界。每個人都想當吃肉者,而不是被吃肉者。他看的很明白,因為他不屬於這個世界,做為一個局外人來看這個世界,他給的評價以及看法,絕對是最為清晰的。
「這一手好字,即使成為不了修行者,將來在大夏王朝當個文官卻是綽綽有餘。」馬夫將軍對雲修的評價。字很好,韻味更好,可以看出此人內心的雄心壯志。
就連他一介武夫都看出雲修的字好,更何況是其他人?普通人只能看出他的字好,而林先生卻從中看出了另一種味道,這少年很適合成為一名神筆師。神筆師不一定字寫的好,但能寫得出一手好字,必然可以成為一名強大的神筆師。
神筆師十分稀少,整個大夏王朝的神筆師不過十人,由此可見神筆師的稀少程度。大夏王朝有多少人口?少數三十億,三十億人口只有渺渺十人是神筆師……
而雲修則有機會成為這樣的存在。
從地圖上可以看出,距離天威城也不過還有七rì左右的路程,這一路走下,雲修見過很多次戰鬥。不過戰鬥都索然無味,因為林先生只用了一招便把對手擊敗,自己根本看不出什麼。
馬車行駛在樹林中間的小道,一陣陣酒香穿透空氣,馬夫將軍停了下來。酒香傳到了馬車裡,林先生也是聞到了。雲修跟小雪聞到這樣的香味,眼睛頓時一亮。
林先生輕輕一笑,「繼續趕路,酒香的源頭,應該距離我們這十里左右。」
十里……十裡外都能聞到酒香,這絕對是好酒!馬夫將軍咽了口口水,他可是嗜酒如命,腰間現在還懸挂著一個酒葫蘆,閑來無事便飲上一口。行軍之人,又有幾個不喝酒的?
越往前行,酒香味就越加的濃厚。雲修忍不住讚歎,「一縷酒香飄十里,萬般濃味上心頭。還沒喝,似乎就已經喝過一般,好酒好酒。」
「確實是好酒,如此酒香味,除了十年前老師回學院,帶了一壺猴兒酒外,我就再也沒有聞到過如此美酒了。」林先生也是酒道中人,因為他們的老師可是嗜酒如命的人。
雖然讚歎酒味不錯,但是雲修心裡卻十分jǐng惕。荒郊野外,無緣無故何來的酒香味?怕是有人,故意引他們過去,再看看林先生的神情,雲修不由放下心來,對方也已經猜測到了,而且猜的比自己還要多。
馬車停下,因為前方有一個人。馬夫將軍第一眼看的不是這個人,而是他腰間的一壺酒。這壺酒密封著,但依舊掩蓋不了酒香。此人身穿一身黑甲,散披著頭,絲毫沒有給人凌亂的感覺。他面sè穩重,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
林先生已經從馬車裡出來了,沒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來的,但是他已經站在黑甲男子的身旁。在旁人看來,兩人十分沉默,只是彼此的在打量對方。但是也只有他們當事人明白,二人正在用神念進行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只不過這場戰鬥普通人無法察覺到。
哪怕是馬夫將軍這位煉體巔峰的修行者,都沒有絲毫察覺,但他卻可以猜測出一二,單是這點就比雲修強出太多了。這就是經驗,修行的經驗,跟馬夫將軍相比,雖然雲修也是煉體巔峰,但是在修行之路上,馬夫將軍比他懂的多,在馬夫將軍面前,雲修就是一個雛鳥。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候,兩人身子一顫,然後微微一笑。
「魔宗年輕一輩中,你當之無愧第一。」林先生贊道。
魔宗年輕一輩第一天才,凌川。他居然也來到中州?馬夫將軍神sè凝重。雖然說,如今世人對待魔宗,已經不像數千年以前那般敵對,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局面了,但是魔宗的手段還是讓不少人聞風喪膽。
而凌川,則是魔宗最為拔萃的弟子。魔宗的《魔經》,是天下間最為頂尖的古經之一,與《道德經》、《過去佛陀經》、《大光明經》、《造化經》其名。
這五本古經,是當世唯一五本公眾在世人面前的古經。五本古經,蘊含的修行之法各有千秋。其中,魔經以煉體最為強大,過去佛陀經則是淬鍊神念最為強大,大光明經修的則是神術,道德經在鍊氣上堪稱世間第一,造化經是最為特殊的。
它雖然是一本古經,但是不同的人看到,皆會有不同的領悟,或是煉體,或是鍊氣,或是淬鍊神念。
魔宗數千年來,最大的夢想就是尋到傳說中的聖王經,因為聖王經在淬體方面跟道德經的鍊氣部分醫院,世間第一。魔宗如果得到了,那麼將來的成就將無法想象!
尋找聖王經,是每一個魔宗弟子的任務。然而凌川做夢也想不到,魔宗夢寐以求的聖王經便在馬車上某個人的手中。如果知道的話,他肯定不顧一切得到。
凌川面sè平靜,「三先生過譽了。我本以為自己是魔宗的一個另類,在天下年輕一輩能排進前五,但如今看來,光是學院的三位,我就遠遠比不上。」
林先生本想說些什麼,原話卻沒有說出來,「在年輕一輩中,你可進前十。」身為學院的弟子,博覽群書,單是知識方面就遠遠不是別人可比的,他這句話還是比較有權威的。
凌川也確實是魔宗的一個另類,要知道古經很難融合在一起,但他卻做到了,身兼佛魔兩宗絕學,以佛經淬念,以魔經煉體。剛剛他與林先生一戰,就是以他引以為傲的神念,沒想到最後還是棋差一招,敗於對方的手中。
「呼呼!」
凌川大手一揮,他與林先生之間出現了一個石桌,有四個凳子。他把腰間那壺酒拿下,放在桌子上。
這個時候雲修已經帶著小雪出來了,聞著酒香,頓時心情通達。美,這酒香實在是很美。他很少喝酒,但這不代表他不喜歡喝酒,相反的他很喜歡。在荒蕪城,主僕二人因為錢財的緣故,所以很少喝酒。小雪這小丫頭也愛喝酒,記得他第一次當著小雪面喝酒的時候,小丫頭就搶了不少。
「林間石桌一壺酒,閣下是請我們喝酒的么?」雲修問道。他的表情很認真,因為他很想喝那壺酒。
凌川看了一眼雲修,而後又疑惑的看了下林先生。林先生無奈搖頭,笑著說道:「他叫雲修,我這次回天威,就是帶他進學院,當然能否考進學院還要看他的本事。」
雖然嘴上說著要看雲修自己本事,但是他眼神間的自信已經告訴凌川,雲修肯定能考進學院。
「那便一起來痛飲一番吧。」凌川笑了笑絲毫不在意。
眾人落座,而小雪是雲修名義上的侍女,自然不能與眾人同坐。如果有多餘位置的話,雲修自然會讓她坐下,可是位置剛剛好,四個。
「這壺酒是我遊歷北海時現了一處仙府所得,府內只有這麼一壺酒。平rì里我就把這壺酒帶在身上,偶爾會喝上兩口。」凌川給眾人滿上一杯酒,緩緩的介紹著。
「所以我叫它仙人酒,相比世上也只有我手中有這麼一壺。」
林先生輕輕點了點頭,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閉上眼睛,仔細的回味著。
馬夫將軍卻是一愣,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有此機緣,得到一座仙府!要說仙府裡面只有這麼一壺酒,打死他他都不信。想必那仙府,是哪位修行前輩所留。
雲修則是驚訝萬分,他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聽到仙這個字,難不成這世上真的有仙?在他看來,所謂的仙不過的強大一點的人而已。
他喝了一小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在冒煙,體內頓時生了變化。
「砰!砰!砰!」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里,似乎被打開了三個口子。
忽然間他猛然醒悟,自己莫不是步入了沖穴的境界,剛剛那種反應分明是穴竅被沖開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實力似乎提升了許多,對周圍天地靈氣的感應也增大了範圍。但是他依舊無法吸收天地靈氣。
仙人酒,還真是仙人酒,居然能讓自己直接步入沖穴境界,實在是匪夷所思。雲修步入沖穴境界,眾人都沒有驚訝萬分,因為在一旁的馬夫將軍,也步入了沖穴的境界,跟雲修不同的地方是,他足足沖了五個穴竅,只有再衝破三個穴竅,八穴全開,就可以步入沖穴巔峰了。
只有林先生跟凌川沒有什麼異樣,到了他們這個境界,仙人酒也只能做為品嘗的美酒而已,對於自身的境界沒有絲毫幫助。
雲修留下了半杯酒,遞給了小雪,小丫頭早就嘴饞,立馬一口氣全喝了下去。不過小雪只是個普通人,不能因為喝一點酒就修為大增,但她的身體素質倒是會提升不少。
凌川見到這一幕頓時不解,如果雲修把剩下的那一半喝掉的話,怎麼說也能再衝破一個穴竅,為什麼要分給一個小侍女呢?這其中的事情,也只有林先生知道而已。
二人雖然現在是主僕相稱,但在雲修的心裡,是真心把小雪當成至親一樣來對待的。
那年冬,雲修離開北方來到中州。
一路上的辛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沒有住的地方,只有茫茫的大山。在山中,他見過許多奇珍異獸,吃過許多奇珍異果。以天為被,以地為床,要不是他體質強大,恐怕早就死在漫天雪地之中了。
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長期走在雪地之中,哪怕地圖在手他也已經迷失了方向。他只記得自己走到一片樹林,然後現了一個女童。
漫天風雪把她掩蓋住,雲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現她的,但事實上他確實現了。看著小女孩,雲修原本波瀾不驚的心,被觸動了。她還有呼吸,所以他把黑袍脫了下來,裹在她的身上,背著她前行。
非常不巧的是,因為荒蕪城處於邊境,所以有很多落草為寇的馬賊。這些都是戰爭刷選下來的士兵,說實在的昔rì保家衛國的士兵淪落為馬賊,這實在是一種諷刺。這些馬賊中,也有不少是其它國家的。大夏王朝的也有,但絕對不多。
因為生在這樣的一個國度,沒有多少願意淪落為馬賊。
路上,雲修就遇到了馬賊。這群馬賊行事肆無忌憚,見人就搶,見人就殺,無疑是心裡扭曲的變態。但這是他們的生存之道,他們就需要這樣活著。
雲修沒錢,但馬賊不信。因為他身上的衣物細緻,一看就知道是大家的公子。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出現在荒蕪城附近,他們卻沒有想過為什麼,因為馬賊沒有腦子,有腦子還會做馬賊?
雲修的身上有一把刀,一把短刀。在馬賊看到他拿出短刀的時候,都在笑,因為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能做什麼?他手上的刀,還不到自己一半的長,能殺人么?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十三歲的少年,或許早就已經被這群馬賊嚇破膽了,可惜雲修不是。再怎麼十三歲,他也是一位煉體巔峰的強者。這群馬賊不過是烏合之眾,雖然其中也有一些煉體的存在,但跟雲修的差距太大了,而且他們也輕敵了。
踏著馬賊的屍,雲修背著一個少女踏進了荒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