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格里戈維奇
海藍色的灣流4於凌晨的深藍中飛速滑過,猶如深海安靜淺游的鎚頭鯊一般融入了凌晨的天空,從容優雅且安靜。
「巨大的藍鯨在深海中遊動」。這是灣流的設計師對於自己作品的衷心評價。上方是燦爛的星河,下方是漆黑的海面,以0.8馬赫飛行的巨大「藍鯨」能讓你在午夜於法國巴黎登基......哦,是登機。然後猶如智障一般的在德國降落,取走一個小盒子,然後再在凌晨3點於天上鳥瞰還未醒來的倫敦城。
可張齊他只想睡覺。
睡了不到20分鐘就被人從被窩裡拎起來,然後被以買魔杖為由,被迫走了一回法德英三國旅遊。
這是購物還是虐俘?
飛機首先在柏林降落,海克梅迪亞拉著他一路走到下城區,然後一腳踹開了格里戈維奇工坊的大門。
格里戈維奇剛躺下就被踹了起來,然後帶著一臉幽怨的表情開始為張齊挑選魔杖,最後臉上掛著一種想哭卻又不敢哭出來的表情對著地上一堆過載自爆的魔杖發愣。
「格......齊羅爾小姐」,海克梅迪亞瞪了格里戈維奇一眼,他趕緊改口說道,「您確定這個孩子他不是......」
「你見過能活過10歲的默然者」?海克梅迪亞翻了個白眼兒,「這叫天賦異稟,懂嗎?」
「是是是......」格里戈維奇心說剛才的那根魔杖是當年格林德沃給克雷登斯定製的,克雷登斯曾經用它一個爆炸咒炸毀了一座山峰,結果就在剛才這根魔杖因為無法承受這孩子的魔力而裂成了兩半。
那可是最堅硬的鐵木配上火龍的脊髓!當年這根魔杖在測試的時候甚至能在龍息中保持完整,結果今天就這麼容易的裂開了?
魔杖:「我裂開了」。
你家孩子是人還是人形巨龍啊?
「我這裡恐怕沒有適合這個孩子的魔杖了,齊羅爾小姐。」
格里戈維奇用顫抖的雙手從櫃檯的深處拿出了一個精緻的銀色小盒子,放在櫃檯上打開。
紫色的天鵝絨墊子上躺著一個精緻的黃金護手,格里戈維奇將它拿起遞給張齊,最後海克梅迪亞也湊了過來,三個人一起仔細地端詳著這個黃金魔杖套。
護手上的花紋精緻而又華麗,透著一種奢華的感覺。在手柄的上端有一個黑色的象形符號,有點像十字架長了彎曲的胳膊和一個腦袋。旁邊4個字母環繞左右,呈半圓形將這個象形符號包裹在裡面。
「SPQR」,海克梅迪亞低聲的將這4個字母念了出來。
「SenatusPopuiusqueRomanus」,沉思了一會兒,海克梅迪亞繼續說道。「拉丁文,意思是元老院與羅馬人民萬歲」。
「至於那個象形符號,應該是羅馬神話中的戰爭女神柏洛娜的符號」。
「是的,這是一件神聖羅馬帝國的遺物。」格里戈維奇神情狂熱的繼續說道,「這件魔杖護手通體由帝國黃金鍛造,於戰爭女神神廟中供奉了數百年。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你的父親把他成功從梵蒂岡的地下偷了出來。但是因為這東西過於顯眼,最後還是存放在了我這裡」。
海克梅迪亞聽到「你的父親」這個詞的時候冷哼了一聲,但沒有更多地表示什麼。
格里戈維奇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失言,連忙繼續說:
「這孩子體內的魔力實在是過於龐大了,剛才那款專門為默然者研製的魔杖甚至都無法承受的了他的魔力。
這個護手可以起到儲存一部分魔力的作用,有了它,您的孩子就應該能接受一些比較,嗯,堅強一些的魔杖」。
「那你這裡還有魔杖嗎?」海克梅迪亞滿意的點了點頭。
「實在不好意思,適合這孩子的魔杖都已經損壞了」。格里戈維奇尷尬的撓了撓頭,「所以可能要麻煩您往英國跑一趟。」
「雖然那個奧利凡德總是神神叨叨的,說著什麼魔杖選擇巫師。但是他的手藝確實要比我好上一點點。」格里戈維奇在心裡對奧利凡德說了一聲對不起,畢竟坑同行這事可並不太光彩。
「嘖嘖嘖」,海克梅迪亞用一種極為鄙夷的眼神看了格里戈維奇一眼,然後把一張40萬法郎的支票扔在了桌子上。
「這麼大歲數了就別總往法國的天體海灘跑了,尼可勒梅先生已經不止一次的跟我說過他在那裡看見過你」。
「是是是,您說的對」。格里戈維奇心中大罵尼可勒梅這個老不正經的,明明是你帶我去的,結果最後反而要把事情賴在我頭上。
然後利索的把支票收進了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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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夜晚其實並不平靜。
「夜晚的柏林下城區是很危險的」,海克梅迪亞拉著張齊的手在昏黃的燈光下小聲講解著。
「後面50米左右跟了兩個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前面那個150米左右的小巷子里肯定也蹲了幾個人,等我們一靠近他們就會跳出來。」
張齊用手指戳了戳海克梅迪亞的腰間,指尖傳來堅硬的觸感。
「這裡可是德國」,張齊稍後猶豫的說了一句,「不太好吧」。
「前面小巷子里至少蹲了6個人,可後面就只有兩個,猜猜為什麼」?海克梅迪亞並沒有正面回答張齊的問題,卻突然問了一個稍顯奇怪的問題。
「因為他們根本不怕我們從後面跑掉」?
「正確」!海克梅迪亞滿意的打了一個響指,「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我們撞大運了。」
「仔細的感受一下後面那兩個人的魔力。」
「魔力」?張齊心想難道是德國的巫師已經淪落要到來世俗界打劫才能吃飽肚子的地步了嗎?
左邊的那個很正常,身上沒有一點魔力的表現。然後再看一看右邊那個......
「右邊的那個很奇怪,正常的魔力應該像清水一樣在血管中流動,可是那個人......」
「他的魔力不像是水,反而像是酸奶一樣粘稠的對吧」。海克梅迪亞揉了揉張齊的腦袋,接著說道:
「那個人應該是個吸血鬼,不過應該是最底層的那種。這種潛伏於麻瓜界的吸血鬼擊斃之後可以找德國魔法部領150加隆的賞金」。
「有沒有興趣發一筆橫財」?
「不管咱們有沒有興趣,這筆橫財應該是發定了。」張齊停下腳步,抬手指了指遠處的街道。就在二人談話的這段時間裡,藏在巷子里的黑幫已經走了出來,堵在了兩人的面前。
「嘿,二位請留步」!身後傳來一個優雅的男聲,「這麼晚了還在大街上走動,可是很危險的」。
「別看他的眼睛」,海克梅迪亞低聲警告著,「吸血鬼可以通過目光控制一個人」。
「二位難道就不想轉過來說話嗎?背對著說話感覺很累」。身後又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可他話還沒說完,一聲刺耳的槍響便讓他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海克梅迪亞自黑色的風衣下撤出兩把伯萊塔92重型手槍,30米左右的距離對於一位法國龍騎兵團退役的士兵來說和貼臉射擊沒什麼區別。槍聲響起,擋在前方的黑幫成員腦袋猶如西瓜一般炸裂,飛濺的液體在昏黃的路燈下顯示出妖艷的深紅色。
街道瞬間瀰漫著刺激的血腥味。
「騙人的吧」。阿本·蒂奇的胃部緊縮,臉色蒼白,喉頭泛著劇烈的噁心感。
阿本·蒂奇是一個小幫派的頭目,在兩個月之前認識了一位「催眠大師」。在那個人加入自己的幫派之後,搶劫的難度瞬間下跌了不少。這位「催眠大師」可以讓被搶劫的人心甘情願地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催眠大師」總是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幫派里甚至沒有人願意待在他旁邊。
「我們該怎麼辦」?阿本·蒂奇轉頭看向右邊的男人,卻發現右邊什麼都沒有。
「你是在找我嗎?」身後傳來了溫柔的聲音,隨後尖利的獠牙便貫穿了阿本·蒂奇的脖子。新鮮的血液自獠牙中形成的空腔進入男人的體內,阿本·蒂奇感覺到自己流失的並不是血液,而是靈魂,自己的生命似乎正在被獠牙抽走。
「整天喝酒玩女人,怪不得口感這麼差」。男人嫌棄的從衣服中掏出白色的手絹,輕輕的擦了擦嘴。
「我叫托馬斯·埃科斯特,二位可是巫師」?托馬斯·埃科斯特優雅的問道。
「別看他的眼睛」!見張齊扭頭向吸血鬼看去,海克梅迪亞立刻高聲叫道。
可她還是晚了一步,張齊已經毫無保留的和那血紅色的雙眼對視,隨後整個人都變得獃滯了起來。
「很抱歉,夫人。」托馬斯·埃科斯特略顯得意的笑了笑,「您的孩子已經被我控制了。」
「現在把你手上的槍扔掉,隔著這麼遠我都能聞到子彈上那秘銀的味道。」托馬斯·埃科斯特沉下臉說道。
「柏林的下城區可是個好地方」。見海克梅迪亞乖乖扔掉了手上的手槍,托馬斯·埃科斯特得意的說道,「我在這裡住了快70年,這裡那醜惡的人性可以給我的生活帶來不一樣的樂趣」。
「你是德意志帝國的軍官」。海克梅迪亞沉聲說道,「你是滅絕營的負責人,我在書上看見過你」。
「是的是的,不過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托馬斯·埃科斯特略有感慨的說道。「滅絕營可是個好地方,每天即使是多死幾個人也不會有人注意,看守們也不會介意猶太人的死狀有多麼凄慘」。
「不過有的獵物可絲毫沒有當獵物的覺悟,這些年我可是一直在以獵人的身份被獵物獵殺著。尤其是那個叫亞伯拉罕的,哦,現在應該是叫阿格斯·費爾奇。他的銀劍好幾次都擦破了我的喉嚨」。
「所以你殺了他的妻子,對嗎?」
「殺了他的妻子?不不不,我想小姑娘你一定是誤會了。我只不過是把他的妻子轉化成了我的血仆而已」。吸血鬼連忙搖頭,臉上帶著冰冷的笑。
「噁心的下等種族還魂屍」,海克梅迪亞盯著吸血鬼的臉,思考著用袖口中藏著的銀質小刀戳穿他喉嚨的可能性。
「真是遺憾啊,你們這些短壽的人類居然對近在咫尺的永生之路如此的嫌棄。」托馬斯·埃科斯攤開了雙手,「不過我還是很慷慨的,等過一會兒我就賜予這孩子永生」。
「是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托馬斯·埃科斯的左前方突然傳來了一個男孩的聲音。
受到驚嚇的吸血鬼猛然回頭,血紅色的雙眼與那赤金色的瞳孔相對,柔和的金光瞬間照亮了半個小巷!
張起一把抓住了托馬斯·埃科斯的右手,吸血鬼驚恐的發現以自己常人7倍的力量,居然無法掙脫這個孩子那堪稱是纖細的手。而且在自己與那金色的瞳孔對視時,大腦中居然響起了某種古老而又玄奧的聲音。在那赤金色的雙眼面前,托馬斯·埃科斯居然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想要下跪的衝動。
在恍惚間,托馬斯·埃科斯看到了白色的身影高坐於冰海上的王座,死去的黑色巨龍帶著衝天的血腥味匍匐在祂腳下。自己的潛意識在瘋狂的祈禱,祈禱著自己不被那高大的白色巨物發現。因為即使是祂的一絲絲意識也能讓自己徹底粉碎,萬劫不復。
「不」!托馬斯·埃科斯在意識深處瘋狂的吶喊,祈禱著自己可以醒來,可是那白色的巨龍最後還是將目光投向了他。
托馬斯·埃科斯的意識在至高的權柄中如同擋在坦克前的一隻蟑螂一般毀滅。
現實世界。
海克梅迪亞目瞪口呆著,看著那位吸血鬼在僅僅與自己的兒子進行了一個簡短的對視之後便癱軟在地。吸血鬼身上的魔力還在緩慢的流動著,但是方向卻變得雜亂無章。
「他的精神,死了」?海克梅迪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就在剛剛,自己的兒子用最純粹的魔力震碎了一隻吸血鬼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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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又蘇醒了一點啊」。躺在格林格拉斯城堡的大溫泉浴室中,夏彌睜開了雙眼,皺了皺眉頭說道。
「怎麼了」?坐在對面的白髮少女一把抓住了即將飄遠的黃色橡皮鴨子,略顯奇怪的問道。
「沒什麼」。夏彌輕聲回答了一句,然後便又將自己在現實中的投影縮回了女孩的意識之中。
「真奇怪」。白髮少女已經習慣了這個迷語人的存在,抱怨了一句之後又開始玩起手上的橡皮鴨子。
「阿斯托利亞!該吃早飯了,你還要泡澡泡到什麼時候?」門外伴隨著另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來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知道了」。少女從浴池走出來,然後叭嘰一聲摔倒在地上。
「該死的,這地面怎麼這麼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