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壓水井

「好東西！真是巧妙，小子，你這水井有多深？」李世民也親自上手試了一下，轉頭看著王牧問道。

「七八米吧！我也沒太注意。」王牧回想了一下說道。做這個壓力取水的裝置，是因為他力氣小，用木桶在水井取水麻煩又累，還很危險，危險要盡量避免的。

「再深一些沒有問題吧？」李世民問道。

「沒有問題，只是鐵管製作有些麻煩！」王牧點點頭。

「不錯，不錯，家裡改成這樣，不但輕鬆，還乾淨，不擔心塵土落進去。」李世民點頭讚歎，心裡已經開始琢磨，如何讓要到辦法，他可沒有強迫別人的愛好，尤其是普通百姓。

「嗯，確實是的，這樣打水很輕鬆。」尉遲恭附和道。

「辦法很簡單，只要做一個不漏水的鐵管就行，裡面不過是木塞，鐵管插進水裡，上面壓動，排除空氣，很容易就把水抽出來。」王牧指著水井解釋道。

這玩意他並沒有看得多秘密，普通百姓也不會去做，因為鐵管很值錢的，在老百姓看來，花錢弄這個完全沒有必要，不就是多花一點力氣而已。

「就這麼簡單？」尉遲恭驚訝的問道。他就懂鍛造，王牧一說他就明白。

「不然你以為有多麻煩？」王牧雙手一攤問道。

「嗯嗯！不錯，這個禮物我很滿意。」尉遲恭滿意的點點頭，大手一伸，在王牧的肩頭一拍。

王牧頓時感到自己向下一矮，半邊身體發麻，看看尉遲恭那蒲扇一樣的大手，就有些發怵。

「小子，這胡凳就給老夫做禮物如何？」李世民回到桌子邊坐下，笑眯眯的拍著椅子問道。

「這當然沒有問題！不過大叔您覺得這椅子如何？」王牧眼珠一轉問道。

「不錯！很舒服！」李世民點點頭道。

「看兩位大叔應該不是普通百姓，應該明白，如果大量製作這椅子，應該很好賣吧？不如您二位讓人開一個作坊，分小子三成分子就好。」王牧說道。

「小子你想得不錯，可惜不現實，雖然老夫承認這胡凳不錯，不過製作辦法簡單，有錢人讓匠人看一眼就會，普通百姓更不會花那個錢。」李世民無師自通的翹著二郎腿，笑眯眯的說道。

「啊！」王牧想了想，確實如此，普通百姓就算不會做，也不會花錢去買，那些有錢人找幾個木匠做就是了。這裡可沒有版權啥的。

想到這些，王牧就感覺有些喪氣，一個賺錢的機會就沒了。雖然腦子裡還有許多新式傢具的樣子，考慮到這大部分地方，還是以物易物，就沒了興緻。

見到王牧垂頭喪氣，李世民心情大好，有句話不是說過嗎？有啥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所以人的內心裡，總是喜歡看到別人倒霉，同情心只會針對很可憐的弱者。

李世民端起茶碗，為不嫌棄簡陋，大喝了一口。

「咦！」李世民吞下茶水，略微驚訝，咂咂嘴回味了一下，看看碗里黃中帶綠的茶水，好奇的眨巴著眼睛問道：「你在裡面放了啥？味道挺不錯的，略微有點苦味，回味卻甜。」

「就是茶葉啊！我可沒有錢來買雜七雜八的東西放進去。」王牧說道。

「茶葉？你這是如何做的？」李世民問道。

「天色不早了，兩位不回家嗎？」王牧抬頭看看天色問道。

李世民看看才略微偏西的太陽，忍不住嘴角一抽，這還真是睜著眼說瞎話，明明才剛下午，居然說不早了。

「既然知道不早了，你這個主人，難道不請我們吃飯嗎？老夫可是午飯都沒吃呢？」李世民裝著沒有聽懂王牧送客的話，依然笑眯眯的問道。對於眼前這個少年，他心裡越來越好奇了。

「是啊！小子，請我們到家裡做客，居然還沒有請我們進屋，你這太失禮了。」尉遲恭說道。

「二位大叔屋裡請！」王牧急忙倒退一步，躲開尉遲恭的大手。

王牧的家裡，其實很簡單，除了椅子比較多一些，並沒有其它傢具，李世民兩人看了一眼，就找地方坐下，一副等著上菜的樣子。

「家裡簡陋，可沒啥好東西招呼二位。」見兩人一副自來熟的樣子，王牧只能無奈的說道。

「沒事，老夫不挑食！」李世民擺擺手道。

想到自己也餓了，王牧就去了廚房，從袋子里倒出麵粉到盆子里，摻水，和面！

爐子里的水開了，王牧從木盆中拿起一個麵糰，又拿過一把刀，開始削了起來。

沒錯，他做的就是刀削麵，也只有這個比較方便，同時也是長安的一種主食。

三個人頭大的海碗，摻入麵湯，爛肉臊子，然後是麵皮，最後再上面撒上蔥花，菜油加芥菜子做的紅油，加入食鹽，攪拌一下，端了出去。

「嗯！看著不錯。」看看菘菜麵皮，李世民滿意的點點頭。

尉遲恭吃了一口，放下筷子說道：「拿兩半蒜過來！」

對於長安人吃麵條吃蒜的習慣，王牧有些不理解，生蒜有啥好吃的，不過他不能阻攔別人的愛好，所以起身去給兩人拿蒜。

李世民當然不會隨意的吃東西，王牧一走，尉遲恭就從他碗里夾了兩塊麵皮。

給兩人拿會蒜半，三人也不再說話，悉悉索索吃了起來。

「小子還有沒有？」王牧還沒吃一半，尉遲恭就問了起來。

王牧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拿起尉遲恭的碗，又給他弄了一大碗。

穿越之後，王牧發現自己的飯量，其實也很大，這不但是因為運動量變大，自己又在長身體，而是因為肉食太少，油葷少，這飯量不就大了，所以他才買了一些豬肉，弄成臊子。沒辦法，囊中羞澀，想天天吃肉，不現實。

一大碗涼拌黃瓜，嗯現在叫胡瓜，加上勁道的麵皮，一頓飯吃得很舒服，李世民同樣如此，平時他吃的飯，規矩太多，旁邊有人，又得注意形象，很難得如此隨心所欲的吃一次。

「嗯！不錯！麵皮勁道，細膩！油氣十足，帶著一點辛辣，吃下去出身汗，很舒服，比我家做的味道還好。」三人同一個姿勢，靠在椅背上，摸著肚子，懶洋洋的斜躺著。

王牧微微一笑，他可吃不慣小麥裡面加著麩子的麵皮，所以麵粉全是挑選的精粉，加入一點酵母，雖然沒有充分發酵，也比一般做法要好吃。

「小子你叫啥名字？」尉遲恭問道。

終於想起問自己名字了，王牧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是不好主動詢問，但是兩個大人，也沒有一點詢問的意思。

「小子王牧。」

「王家的人？」李世民眉頭微微一皺問道。

「小子可高攀不起！不知二位大叔如何稱呼？」王牧回答道。

「叫我李大叔就好了。」

「叫我尉遲大叔好了！」

「尉遲啊！這個姓有些厲害，和鄂國公同姓。」王牧愣了一下，他壓根就沒有想過，一個國公會和自己一起吃寬面。想想那些大人物，啥好東西沒吃過，需要連吃兩碗嗎？況且他也不認為大人物會有空閑陪自己坐在這裡吹牛。

「尉遲可是大姓，你不知道只能說孤陋寡聞而已。」尉遲恭不滿的說道。

「王小子，你不是長安人吧？尉遲這個姓，在長安可不止鄂國公一家，西域那邊還有小國國姓就叫尉遲呢，你不是讀書人嗎？這都不知道。」李世民鄙視道。

「小子我可沒有那麼多見識。」王牧很坦然的承認道，穿越而來，前身的記憶雖然是有，不過前身並沒有太豐富的知識儲備，一個略有資產的家庭，渭水之盟的時候，意外死在突厥人鐵騎下，而前身渾渾噩噩過了兩年，生病之後，一命嗚呼，死了。

至於王牧他自己，隋唐英雄傳到是看過，但那畢竟只是演義，做不得真，能知道足夠多的人名就不錯了。

王牧最頭疼的，就是不明白這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大唐，因為演義裡面的人，在這裡也存在。以他單薄的歷史知識，還不足以知道那麼清楚。從百姓口中得知，確實有一個無敵猛將李元霸，這個虛構的人族他最清楚，所以才有些迷茫。也不願意外出，因為這個世界，他看來太危險了一點。

原本以為古代的人，因為生活不好，應該很矮小瘦弱，到現實告訴他，那只是一部分，城裡的那些守衛，可有不少肩寬體壯，胳膊比他大腿粗的傢伙。

就像眼前這個尉遲大叔，兩個拳頭合在一起，比他頭還大，真！沙包大的拳頭。

「王小子，再去弄幾根胡瓜來潤潤。」尉遲恭招呼道。

「好的，二位稍等！」王牧起身去了後院，沒一會提著一個籃子出來，去水井處清洗過後，這才放回了桌子上。

讓李世民他們吃著，王牧迅速的收起碗筷，拿出去清洗乾淨，送回廚房。

「咦！小子你居然有寒瓜！」李世民見到王牧從廚房端出來的東西，意外的說道。

「嘿嘿！種了一點。」王牧微微一笑道。

「還有一段時間才成熟吧？你這居然全紅了！」李世民有些意外的問道。

「嗯，只有兩個，剛剛發現可以吃了。」王牧說道。

花皮西瓜，現在叫寒瓜，人頭大小，雖然西瓜籽有點多，不過味道非常好，記憶中只有小時候吃的，才有那個問道。前兩天王牧吃了一個，非常美味，他覺得自己能吃兩個。

尉遲恭可不管那麼多，抓起一塊就啃了起來，等他放下，上面一點紅色都看不到，只餘下一層薄薄的青皮，可以說吃得乾乾淨淨。

見到兩人都吃得那麼乾淨，王牧不好意思，也只能再啃了一遍。

「王小子，你這臭毛病不少啊！」李世民早就注意到了，王牧很愛乾淨，院子很乾凈，座椅也沒有一點灰塵，從進屋到剛才，已經洗了五次手。起身的時候，一定會把凳子放回原位。看上去比自己還要講究。

王牧並沒有強迫症，只是略微有點潔癖，所以這些生活習慣，一直都帶著。

「好了！吃也吃了，老夫很滿意，你放心，我們不會說出你的住處！」吃完西瓜，李世民滿意的起身說道。

「多謝李大叔，尉遲大叔。」王牧急忙起身，拱手恭送兩人。

兩人離開，不過走在後面的尉遲恭手裡提著四把椅子。關上院門，王牧不由苦笑一下，幸好今天來的人不多，不然的話，那怕自己椅子做得有多，也剩不下什麼。

把屋裡有收拾一下，王牧才把西瓜皮拿到後院，丟進隔壁院子，因為隔壁養著雞群，可以幫著消滅掉這些垃圾。

「夏天到了，這蚊子真是討厭，有啥是驅蚊的東西？」王牧看看院子裡面的菜，皺著眉頭想道。他這裡屬於長安比較差的地方之一，雖然談不上雜草叢生，但是污水還是不少，夏天可想而知，蚊蟲會有多少。

「算了，先去問問，其他人用什麼驅蚊，不行再自己弄。」想了想王牧做下決定，然後又走出了院子。

長安大，居不易，最困難的時候，他也曾經想過賣掉這唯一的資產，搬到鄉下去住，不過作為一個曾經的房奴，他可不願意以後又重新為房子的事情操勞，所以就咬牙堅持了下來。

「來人！去查一查安邑坊，一個叫王牧的年輕人，他家就在坊市的東北角落。」回到宮裡，李世民淡淡的吩咐道。

「喏！」陰影處走出一個人影，抱拳應道，隨後恭著身子倒退兩步，走出房間。

「好有意思的小傢伙！」李世民看著擺放在面前的椅子說道，不過他越看越不順眼，終於體會到王牧一點感受，因為三張椅子，怎麼看都有些彆扭。

「真是混賬！朕的東西都敢搶！」李世民忍不住罵道。因為四張椅子，尉遲恭拿了一張跑，說是要做樣品。

「誰又惹陛下您生氣了？」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

李世民不用回頭也知道，能夠不經過通傳就進他房間的，只有皇后長孫氏。

「還能有誰？除了程知節就只有尉遲黑炭。」李世民回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泛起了笑容。

「鄂國公又怎麼了？」一個珠圓玉潤，皮膚白皙的宮裝美女，出現在李世民眼前，微笑著問道。

看著眼前美人臉上迷人的酒窩，還有溫柔的聲音，李世民怒氣早就消失，指著旁邊說道：「朕得到四張胡凳，卻被黑炭頭搶走一張。」

尉遲恭搶東西，又不是第一次發生，長孫也不見怪，笑容不改的勸說道：「左右不過幾張胡凳，陛下喜歡，讓人又做就是了。」

「嗯，觀音婢你說得很對，來你試一試，這胡凳挺不錯的。」李世民拉著長孫皇后，溫柔的說道。

「確實不錯，不知道是哪裡的人想出來的，雖然簡單，卻是獨樹一幟，開了先河，想必是不錯的巧匠。」長孫白嫩的小手摸著椅子扶手讚歎道。

「你說得很對，那小子還真可能是一個巧匠。」李世民想想壓水井贊同道。

「哦，還是一個年輕人，能讓陛下說是巧匠，真不容易。」

「是一個很有趣的年輕人，我給你說，今天真是有趣！」李世民臉上帶著笑容說道，能見到程咬金吃憋，他心情就非常好。

李世民興緻勃勃的給長孫說著今天的見聞，他一邊說，一邊把另外一張椅子放到角落，終於感覺順眼多了。

「確實是一個有趣的少年，居然能面對陛下您變現不卑不亢，而且還隱瞞了不少東西。」長孫讚歎道。

「嗯，是個小滑頭，朕問他茶葉，就被他岔了過去，不過那小子居然想拉朕做生意。」想想王牧失敗的表情，李世民就覺得被王牧隱瞞，也沒啥大不了的。

「恐怕不止是隱瞞一點，皇家的寒瓜都沒熟，至少還需要半個月，他的就成熟了，這肯定有特殊的地方。」

「沒錯！朕差點被糊弄了，那小子做飯，速度太快了，不過他家裡又沒有其他人，肯定還隱藏著秘密。下次要察看他家裡，找找其它好東西。」李世民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

李世民可不是深宮長大的皇帝，做飯有多麻煩他也很清楚，所以他覺得奇怪。如果王牧家裡有其他人，也瞞不過尉遲恭的耳朵，這一點他還是很相信的。

「既然陛下認為那孩子是個不錯的人才，可別讓宿國公傷害到他。」長孫提醒道。

「嗯，那到不至於，知節雖然衝動，還不至於對一個少年下死手，只不過要是找到了，吃點苦頭是難免的。」李世民想了想說道。

「呵呵，宿國公這次可是丟臉丟大了，有一段時間不會給陛下您找麻煩了。」長孫同情的笑道。

…………

程知節這個時候，正在家裡大發雷霆，他追丟之後，立即安排家將尋找王牧，可惜一直沒有找到，而程家姑娘，被人調戲的事情也傳開了，有人說是被情郎拋棄，以至於在大街上大打出手。

「蠢貨！都是蠢貨！找一個人都找不到，老子怎麼生了你們幾個蠢貨！還不滾去繼續找，找不到老子要扒了你們的皮！」程咬金對著三個躲得遠遠的兒子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