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撞死了?
「我們也走吧。」
林解雪點點頭,沉默地走在前面,林濤跟在她身後。
這邊林西到了拘留室,推門進去。
「怎麼又回來了?」酸哥坐在桌子後面出神,門一動他就察覺到了,看到又是林西出聲詢問。
「隊長讓我看著他。」林西瞧著邢野說,他看到邢野還躺在地上沒醒,又看到籠子沒上鎖,問道:「怎麼沒鎖門。」
「就一小孩。」酸哥隨口說道。
林西上前把門鎖上:「保險點兒好。」
酸哥看也沒看,也沒接這句話。
林西鎖好,酸哥從身後抽出一張椅子:「過來坐,陪我聊聊天。」
林西剛坐下,酸哥就問:「剛才外面是誰?」他聽到了外面有動靜。
「雪姨,來找隊長。」
「林解雪?」酸哥比林西大些:「山青都死了還來找隊長幹嘛?」
「不知道,問問山青的事吧。山青的死也怪不得隊長。」
「那肯定怪不得隊長,山青多傻,肯定看不得隊長受傷,就想著上去擋。」酸哥半說半罵,罵完轉頭看向籠子里躺著的邢野:「要怪就怪他把凶獸帶來。」
林西聽出了酸哥的語氣里的不快,想著解釋一句:「那也不一定,孫胖子的話哪能信?」
「哪有那麼多巧合?我看就是這小子!」他又想起什麼接著說:「而且他來歷不明,據說話都不會說?這個年紀還不會說話?小郁那幾個熊孩子誰不是能說會道?」
「山青多好的孩子。該死的凶獸,都怪這掃把星!」
「唉。」林西在一邊嘆氣。
兩人坐著聊到傍晚,酸哥看看鐘,時間差不多了,把門鎖好,和林西一起去吃飯。
兩人剛走,躺在地上的邢野就睜開了眼。
原來他早就醒了,醒來聽到兩人聊天,為了不引人注目一直躺在地上裝睡。
他睜開眼聽到聲音遠去,才坐起身子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低頭看了看被扯爛的上衣,把綁著的手伸進腰包里摸了摸,摸到小郁送的匕首,拿出來割斷繩子,然後開始打量四周。
他被關在一間挺大的房間,整個房間除了桌椅書櫃外,儘是被鐵棍隔開的房間。
他在籠中轉了幾圈四處摸摸,想要看看有有沒有地方可以逃走。摸了摸鐵棍,拽了拽鎖,發現紋絲不動。鐵棍的間隔只有手掌寬,想鑽出去也不可能。
發現逃不出去后,邢野退到牆角坐下。
他的面色平淡,眼神中也看不出喜怒。
回想著下午發生的事情,他不理解自己明明是為了保護小郁他們,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他更不理解小郁他們為什麼不救救自己。
邢野一次次回頭,看到沒有人阻攔他們,看到他們就若無其事地站著,站在那裡看著自己被捉住,看著自己被帶走,最後被關到這裡。
想到這邢野平靜不起來,雙眼盈盈有淚,生出一些傷心。
他又想到這些穿著黑色衣服的人,這些穿著一樣衣服的人,想起石頭一樣的林濤,他的救命恩人們。他們明明救了自己,為什麼現在好像對自己有敵意?為什麼要抓住自己?為什麼要關著自己?
邢野想不通,他學習講話的時候的確有些聰明,但是現在卻有些傻。生在山林中,長在山林中,一直和文明隔絕的他,實在無法從這些經歷中整理出任何思緒。腦袋裡也沒有東西支撐他思考這件事。
於是他只能陷入本能的情緒當中,
他傷心、難過、悔恨,甚至有些憤怒。
他覺得自己不該不被小郁救,不該不被恩人善意的對待,不該被關在這裡,自己不該受到這樣的待遇。
邢野一直在想這些事,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暗下來的時候,邢野聽到外面傳來聲響,他瞬間收斂了心情,無聲間光影似乎波動了一下,活生生一個邢野就消失在了原地。
過了幾秒后,門被打開,林西和酸哥打開門。
「有吃的就不錯了,還給他準備食堂的飯?」
「不知道他醒了沒有?」一推開門,兩人視線都朝著邢野的籠子看去。
這一看兩人都愣住了。
「人呢?」林西端著飯快步上前查看,看到的確沒人又朝其他籠子看了看。
「他是被關在這間吧?」林西問一邊的酸哥。
「是這間,跑了?」酸哥上前,翻了翻門上的鎖:「還鎖著。咋跑的?」
此刻邢野躲在籠子里,小心翼翼地朝門邊移動。仔細觀察著兩人的動作和表情。
他在等待機會,等著兩人開門察看的時候找機會溜出去。
他看著大臉的男人翻了翻鎖,拿出腰間的鑰匙要把鎖打開,他的機會來了。邢野心跳加速,他已經貓著身子,準備門一開,他就溜出去或者衝出去。
「等等!」林西忽然出聲打斷,酸哥手上動作一停。
邢野抬頭直視林西,林西也在直視邢野,只是他看不見。
「怎麼了?」酸哥下意識一問,問完就明白了,鎖還好好的,邢野要是真逃了,開了也沒有。要是沒有逃,他一開門就是給邢野逃跑的機會。
「隊長說他是個靈師。」林西解釋說。
「靈技是什麼?」酸哥問。
「不知道,隊長沒說。」
「難道會隱身不成?」酸哥隨口一猜,沒想到被他猜到了。
邢野在籠子里看著他要開門的手忽然停下,心裡干著急。但是他也沒有急著破開幻象,當獵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林西扭頭看向他:「說不定,試試。」
「隱身的話用什麼破?」酸哥略一思索:「用水行嗎?」
「我去接桶水。」林西放下手裡的飯就要去接水,酸哥攔住他:「你看著,我去。」說完推門出去。
林西來到籠子邊盯著,試探地問:「你在嗎?」
邢野當然不可能回答他,於是只有一片安靜。
林西撇撇嘴。
沒過片刻酸哥提著一桶水進來:「你說他要真跑了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挨罵唄。」林西回道。
酸哥把水桶放在地上,擼了擼袖子拿出水瓢:「我們趕緊試試。」
說著舀出一票水:「從哪開始呢?就這吧!」說完把水潑進牢房裡。
「啪!」一瓢水潑進去四散濺開,沒有任何異樣。
水潑進來的方向正好不在邢野這一邊,但是還是有水濺過來,被邢野一抬腳避開了。他臉上露出不喜的表情。
方臉男人又舀一瓢水,邢野盯著,看到酸哥一瓢水朝自己潑來,他一動維持不住幻象,擬態被打破,水還沒避開,被潑濕了肩膀。
「呦!呵呵,還真是!」酸哥看到邢野露出身形,忍不住笑出聲來。既然邢野沒跑,他就不會挨罵。
林西拍了拍酸哥:「可以啊酸哥,這都能被你猜中。」
「隨便一猜,沒想到真中了。」
邢野擦了擦身上的水,聽著兩人的笑,心中火氣升騰。他本就不太開心,現在還被人澆水嘲笑,不由有點失去理智,於是忽然發力撞在籠子上。
「砰!」
林西兩人被嚇一跳,也不說笑了。看著發瘋的邢野,酸哥問:「他怎麼回事?」
「不知道。」林西回答。
「來的時候也這樣嗎?」
林西看著他的眼睛:「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昏迷。」
「哈哈。」
「現在怎麼辦?」林西看著邢野哐哐哐地撞,有點擔心。
「怎麼辦?讓他撞唄,撞累了就停了。」酸哥無所謂地說,說完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任他這麼撞?撞壞怎麼辦?隊長讓我照顧好他。」
「照顧好他?他害死了山青照顧他幹嘛。」酸哥兩手一攤:「你要照顧你照顧,我不攔著你。」
林西看酸哥這樣知道他心裡對邢野有氣,不止是他,警衛隊很多人對邢野都有惡意,怪他帶來凶獸害死林山青。
林西知道他是不會幫忙了,轉過身趕緊攔著邢野:「你別撞了。」
邢野顯然不會聽,一邊撞著籠子,一邊充滿恨意地盯著兩人。
林西拿起桌上地飯對邢野說:「你停下吃點東西?」
邢野看到食物,眼睛被勾走片刻,停頓了一下,甩甩腦袋又撞了上來。
林西著急地左顧右盼,想要找東西阻止邢野地自殘。
「你就讓他撞唄,又撞不死。」酸哥在一邊說著風涼話。
他話音一落,林西還沒反駁,邢野忽然停了下來,扶著鐵棍跪了下去,跪下后忽然吐出一口血。
酸哥沒看到,聽到他不撞了說:「你看,這不是停了。」
林西看到了,把飯放在地上,蹲在邢野跟前詢問:「邢野?你怎麼了?」
「酸哥,他吐血了。」
「吐血了?就撞這幾下?」酸哥滿臉不敢相信。
「你過來看。」林西招呼他去看。
酸哥靠近一看,還真是在吐血,又說:「不會撞死吧?」
林西看著邢野獃獃佇著,伸手推了推邢野,不料手還沒碰到,邢野忽然向後摔倒。
「真死了?」
「別死啊!」兩人看邢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滿嘴鮮血,急得不行。
慌亂中林西想要開門發現,拽了拽才想起門還鎖著:「把門開開。」
酸哥摸出鑰匙趕緊把門打開;「吱……」
鐵門打開傳來牙酸的聲音,一打開兩人就要進去。就在兩人前後進來的時候,藏著的邢野忽然從虛無的地方衝出來,他嘴角帶著鮮血,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的爆發,猶如離弦的箭就要從兩人身邊衝出去。
正當邢野以為要成功的時候,忽然臉被一隻大手覆蓋,前沖的身形一滯,身體慣性的向前衝去,臉卻被擋了下來。
隨著鼻血飆出,他被的頭被砰地一聲狠狠按在地上,然而後腦勺卻軟乎乎的沒有砸在地面上。
只見此時林西右手覆蓋在邢野臉上,左手墊在他的後腦勺。原來是邢野衝出去的一瞬間被他伸手攔了下來,一手抓住按在地上,又擔心他受傷就用左手墊著。
「砰!」一聲悶響,邢野身體落地,鼻血隨之落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