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離別會，抉擇

初·電影與表白

王天衡毫無徵兆地睜開了雙眼，往左邊看鬧鐘，早晨六點，六月二十六日一切如常，太陽東升西落。

他凝視著窗外，習慣性地等待著，可是那一句「哥哥。」卻永遠等不到了。

他機械般地做著日常，沒有人知道他多渴望一絲變化，哪怕是突然死神出現在他身邊也只能讓她感到興奮。

烈日當空，空氣都熱到了模糊。

一群群少男少女正從影院外面散漫地走著，青澀的妝容，故作成熟的打扮，無一不凸顯著他們的身份。

他們慢慢走進那陰涼之地，卻都不著急，就彷彿在等什麼人到場。

「老王，到了嗎？」柳森擦了擦頭上的汗，對著手機喊叫，

他走進了影院。

王天衡朝他揮了揮手，「這」，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王天衡這一個班的人還算團結，基本上今天所有人都到齊了，就連往日幾個什麼集體活動都不參加的人也離奇般地出現在了電影院。

「兄弟們，想喝什麼吃什麼！今天李哥請客，大家可都別客氣哈！」

幾個男生起鬨著，引起底下一陣討論，眾人地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了去。

王天衡也向李宏策看去，今天他竟然臭屁地穿了一身高定的西裝，戴著百達翡麗。

這三年沒看出來啊，他還是個富二代。

李宏策略帶不好意思地揮了揮手，咳嗽了下，對著同學們說，

「四班的同學們，這家影院是我一個叔叔開的，為了慶祝我們高考結束，今天咱們的消費全部免單，大家也都不用客氣。」

一群女生偷偷地議論著，無非就是在誇李宏策帥氣，成績好，沒想到還那麼多金之類的話，打趣著畢業了有沒有人願意去追他嘗試一下。

王天衡從來不喜歡待在那麼顯眼的地方，便隨便找了個位置，一個人坐在了後排。

一陣喧鬧過後，大家都回到了座位上，今天要放的是《泰坦尼克號》，那個早就在班裡引起熱論，卻苦於備戰高考沒有時間去看的大作。

正值青春年華的男女，誰不對那美好的愛情有著懵懂的嚮往呢？

熒幕不斷地閃動著，人群越來越躁動，彷彿就要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夕陽下，露絲把手交給了交給了傑克，閉上了雙眼，他們立在了船頭，海風帶著柔情，吹拂著露絲的臉龐。

傑克在身後摟著她，那一刻她飛了起來。

不，他們在這無邊的波光中比翼雙飛。

愛的包裹下，正剩下兩人擁吻著。

王天衡有些愣住了，彷彿想起了什麼。

眾人也都是沉醉在這一幕中。

故事還在繼續著，儘管眾人知道結局必然是不幸的，可所有人都在靜靜注視著。

冰寒中，顫抖中，他們互相告白著，傑克將露絲放在了那冰冷海水之外的木板上。

他為露絲繪製了美好的未來。「永遠不要放棄」，永遠不要放棄生的希望。

搜救的船隻的燈光從遠方照射而來，露絲嘗試著叫醒傑克，可命運在傑克將露絲獨自放在木板上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

哨聲吹響，光打在露絲的身上，那是救贖的光，她即將回歸人類文明……

露絲獲救了，她信守承諾，努力活了下去，生兒育女，活到了101歲。

那天她將海洋之心扔回了海里，夜晚的睡夢中，她回到了泰坦尼克號。

她在眾人面前和傑克擁吻。

電影落幕，很多人都泣不成聲。

王天衡也凝視著熒幕，陷於黑暗中，看不出表情。

突然背景音樂一轉，周杰倫的《晴天》響起，熒幕上定格到了露絲和傑克擁吻的那一刻。

這時，全場的燈光亮起，李宏策和一個長相甜美的女生走上了台。

陳慶慶？王天衡內心有一絲疑惑，不過隨即也就釋然了。

天海高中的校花，追求者無數，今天她身穿著純白色的碎花裙，畫著淡淡的妝，就像電影里的女主角。

李宏策拿起了話筒，「縱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大家想必都知道，我喜歡慶慶三年了，但是高中三年我怕我會耽誤到她，始終不敢表白。」

他轉身看向陳慶慶，輕輕牽起她的小手。

血液在奔騰，李宏策鼓足了勇氣有些激動也帶著深情，臉上紅光浮現。

陳慶慶略帶羞澀地看向了他。「慶慶，我愛你！我不想讓我的青春，只能在暮年時回首。我不想高中畢業，就和你各奔東西。我想一直陪著你，守護你。我也有傑克那樣的勇氣，付出生命守護你。我的餘生不能沒有你。慶慶，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那一刻，李宏策簡直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最閃耀、最牛批的人，他緊緊地盯著陳青青。

台下一片起鬨，「答應他，答應他」，「嫂子，嫂子」，

也有些人有些失落，畢竟陳慶慶可是某些人三年的夢中情人，但他們也只能接受現實面帶祝福。

陳慶慶的臉上帶著紅暈，她略微低了下頭，又突然抬起頭，「我願意！」說完，她便撲向了李宏策的懷裡。

人群里突然讓開了一道路，王天衡被一臉懵逼地帶到了台前。

只見李宏策把話筒遞給他，「天衡，說兩句吧！雖然大家不說，但我也知道，慶慶可是暗戀你三年了。要不是你拒絕的那麼堅決，我也不可能有機會——這可是讓我曾經羨慕嫉妒恨啊。大家都是同學，你來祝福一下我們吧。」

李宏策直勾勾地盯著王天衡，帶著一絲笑意。

陳慶慶也把頭轉了過來，似乎帶著點仇視。

王天衡一陣無語，還能因愛生恨啊，他正打算張嘴祝福兩句。

突然有個人陰陽怪氣道，「怎麼是慶慶暗戀王天衡，不是王天衡暗戀慶慶嗎？慶慶照顧王天衡的面子才這麼說的，不信大家問問張友好。張友好，你和王天衡走的最近，你說是不是啊！」

人群中，張友好低著頭，攥著拳頭點了點頭，

「是……」「噢，是這樣嗎？天衡。我居然不知道。不過慶慶既然已經是我女朋友了，天衡希望你不要再打擾他了。今晚，我在林華酒店做局，大家吃了這一頓就相忘於江湖吧，以後你要是再糾纏，別怪我不顧同學情誼。」

王天衡抬頭看了眼李宏策，又看向台下的張友好和神情各異的眾人。

「你他媽放屁！天衡會糾纏陳慶慶？你……」

王天衡略顯疲憊地走下台，拍了拍柳森的肩膀搖了搖頭，他一言不發的走向出口。

末·抉擇

就在這時，影室的門突然打開了，那耀眼的光芒照射進來，就彷彿是平凡世界的出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道高挑的身影，但霸氣的開門卻將她的髮絲吹起，

一張妖媚而又清純的臉龐嬌俏一笑，人間失色，淡藍色衣裙，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頭上僅是一條淡藍的絲帶，輕輕綁住那烏黑的長發，頸上帶著一條紫色水晶，微微發光，將皮膚襯得白如雪，就像是古代的公主，貴氣逼人，眾人自慚形穢。

「軒轅氏，是時候出發了，讓你久等了！」

隨後，兩個像是官方人員的保鏢為王天衡開路。

多久了，這一刻終於來臨了，那個世界的大門終於要為他敞開了。

王天衡的大腦彷彿爆炸開來。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這個時刻。他深知另一個世界的存在，可無論他怎麼努力，怎麼尋找，永遠找不到那一扇門。

軒轅氏，他知道這曾是那群人對他父親的稱呼。他有些瘋狂地沖了過去，爆發出的速度讓人懷疑這真的是人類能達到的速度。

他失態地抓住了那個女孩的手臂，低語道「你們知道我父親和妹妹的事？」

那女孩稍微愣了一下，便笑的更甜了，抱住了王天衡，「久等了——」，

「我們路上說吧。」她像賢妻般輕撫著王天衡的頭，替他整理了衣領。

隨後又吩咐道替王天衡換上考究的外套。

他們向著光走去，王天衡跨出了那扇門，就好像踏進了另一個世界。

在所有人的注目中，那個男人一改他往日的憂鬱和散漫，身後的女子更是將他襯托的耀眼無比。

兩人一前一後，背影讓人久久不能釋懷。

沒有人注意到，在陰影中還有一道靚麗無比的身影，她跺了跺腳，消失在人群中

他們走後，人群里才開始私語討論，很快就有人發覺，外面圍滿了人。

詢問一陣，人群里突然爆發出驚嘆，「王天衡？全省第一？怎麼可能，他平時那個成績……」

無數高校招生人員被阻擋，甚至有電視台的記者想要採訪，可她迅速地帶著王天衡坐上了一輛銀白色的蘭博基尼LP560-4，只留給他們呼嘯著的風聲和炸裂發動機音浪。

蘭博基尼在路上飛馳著，王天衡感受著劃過的風，看它們吹起了她的髮絲，

他盯著她的臉龐，就好像要把她刻在腦子裡。

她輕聲說，「初次見面，先自我介紹下，我叫敖雨，不過我更喜歡你叫我師姐或者輕語。他們都叫我組長，不過你不用和他們一樣，你是特殊的。」

她轉過臉，對著王天衡微笑，隨後又調皮地用手挑起王天衡的下巴。

「好好開車。」

王天衡蹙眉，他有些不適應這麼的自來熟和這突如其來的溫柔。

「切，無聊，居然不記得我了。」她撇了撇嘴，又氣鼓鼓地瞪著王天衡，賭氣般地把油門踩到了底。

溫柔、莊重好似都是偽裝在這一刻卸下，她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妖精小姐，王天衡這樣想著。

郊區的公路上一道銀白色車影迅速馳過，而在遠處一輛紅色的法拉利正不快不慢地跟著。

「叫我依依。」

王天衡愣了下，記憶中的某個片段浮現，「依依妹妹？」

他有些震驚，「那次晚宴上的那個女孩？」

彷彿石破天驚般，王天衡硬生生頂著慣性坐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依依——妹妹？那個總是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女孩，之後在他們家寄宿了近三個月。

他便只把她當做妹妹一樣對待，就像當初對東方芷晴那樣。芷晴當時還吃了好些醋，總是生悶氣。

因為父親總是不在家，所以王天衡一個愣頭愣腦的初中生，便常帶著兩個妹妹一起出去玩。

偷偷地假裝和父母一起，拿著錢去遊樂園，帶著東方芷晴逃課陪悶悶不樂的依依去清月河邊嬉戲，在依依生日那天下廚為她慶祝……

可是那個總愛發獃的、憂鬱著的小女孩真的是現在這個看起來成熟、高貴而又流露出一絲俏皮、可愛的「公主」嗎？

「怎麼，認不出來了嗎？還有別叫我妹妹，要說年齡我可是比你大的！」

王天衡腦袋有點亂，他有太多事想要弄清楚了，如今又加入了新的謎團，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哎呀，該怎麼辦呢？有隻小蒼蠅一直跟著我們，這可不妙呢~」

依依一個漂移擺尾將車停在路邊，「閉上眼喲，天衡哥哥——」

她帶著一絲誘惑的味道，王天衡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捂住了眼睛。

過了一分鐘，當他在睜開眼時，卻發現依依的臉緊靠在他的臉旁，如月的鳳眉，挺秀的瓊鼻，香腮微暈，吐氣如蘭的櫻唇。

他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氣息，大腦一瞬間停止了思考。

依依突然拉開了距離，捂住嘴淺淺的笑著，好似以此為樂。這時王天衡才發現，依依早已換了一身衣服——一身運動服，就連之前鞋子也隨意地仍在車上，換了雙運動鞋。

「快下來，不然她就察覺到了，走啦走啦。」依依嬌聲喝道。

王天衡發現這裡正是清月河邊，便陪依依下了車。

依依拉著他迅速地跑到了橋下，

低聲說：「你想知道的事情一定有很多吧，但是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王叔確實失蹤了，對此我們也沒有更多有用的信息，至於他在執行什麼任務，在哪裡失蹤，這不是我的許可權可以調動查看的。芷晴那個小醋精，好像活躍在歐洲，你也不用擔心。她——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但在她願意回來之前，你不可能找到她的。」

依依簡單地交代著，「至於我為什麼會來找你，自然是想你啦，嘿嘿。」

她摟住王天衡的脖子，又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隨後便將王天衡的頭髮揉成了雞窩，嘻嘻地笑了起來。

王天衡任由他擺弄著，突然盯著她的眼睛，「那麼為什麼當初一聲不吭地就走了呢？」

依依有些驚詫於他為何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又大大咧咧地笑了起來，「出來浪久了，就被人抓回去了唄。」

她突然背對著王天衡，讓王天衡和她一背靠背坐下，「清水河啊，我走之後，你和芷晴每天都還會來的吧！」

聽不出來聲音的喜怒，她又接著說：「多想回到那個時候，看著芷晴因為我吃醋生悶氣，可她總是那麼溫柔、體貼，無論我怎樣讓你寵著我，她都不會抱怨一句，就好像——她本就該那樣一樣。」

她自嘲的笑了笑，像是自問自答，「回不去了吧……」

突然她將手伸向了王天衡，卻仍不轉頭，有些落寞的側臉讓王天衡有些悲傷。

「要來嗎？天衡。」

「來什麼？」

「昆崙山，璇璣玉衡，當然人們也喜歡把他叫作崑崙宮。就是現在我待的地方，怎麼樣要來嗎？」

「璇璣玉衡？崑崙宮？那是個什麼地方？」王天衡內心有些猜測，但又不太確定。

「其實你知道的吧，我們凡人所看到的世界並不是世界的全部，所謂神話基本都是流傳著的事實。只是很多真相早已無法考究。我們都是囚徒，你被關在門外，我被關在門裡。」

仍然是夕陽，照在依依的側臉上，那眸子里含著絕望，王天衡覺得好像回到了那一年。

依依抱著膝蓋問她，「天衡哥哥，人是自由的嗎？我們能不能每天都出來玩啊，我不喜歡待在屋子裡。」

那道身影彷彿穿越了時空映射到了現在。王天衡想要像那時一樣抱住她，卻又難以張開懷抱。

他將手輕輕放在了依依伸出的那隻手上。

「是啊！人生而自由，卻無所不在枷鎖之中。可我們不能在枷鎖中絕望地等待，現在我一定要打破枷鎖，門內的世界我必須進去！而且我這門外人，也想走進你在的那間屋子裡，就像以前一樣。如果打不破枷鎖，兩個人也總比一個人好，不是嗎？」

依依沉默著，過了一會，她嫣然一笑，扭頭不懷好意地打量著王天衡：「嘻嘻，孫老給的任務完成啦，上了賊船你可別想跑了——軒轅家的傳人。」

說著她站起來手裡拿出了一個遙控器，按了一下，拉著王天衡要去散步。

「這是什麼？」王天衡問道。

「信號屏蔽器，有人在你身上按了追蹤器。」王天衡十分疑惑，以他的感知力竟然還有人能悄無聲息地在他身上安置追蹤器。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突然王天衡想起了一個細節，那是一個他從沒見過的身影，隱藏在陰影中，和他擦肩而過。

而就在這時，跑車的音浪從遠處傳來。

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帥氣地停在了他們面前，打開車門，那是一個魔鬼身材，天使容顏的女孩，她戴著一頂鴨舌帽，黑色的短髮隨意地披散開來，朋克風的黑色外套下，是極其暴露的著裝，一雙大長腿在眼光下白的耀眼。

她開口，是有些蹩腳的中文，「王天衡，莉莉絲的哥哥，你想知道她去哪了嗎？」聲音清冷。

依依卻立刻皺起了眉頭。

王天衡有些疑惑，「莉莉絲？」

「東皇芷晴」，

依依立馬陰陽怪氣道「愛麗絲，不會說華語就不要說，東方芷晴的下落你們也不知道吧。」

愛麗絲並不理會，而是邁著她的大長腿走到王天衡的身邊，她抬起頭，那是一雙海藍色的眸子，突然閃過了一道血紅，她用不知道什麼語言，說了一句話。但王天衡根本聽不懂。

她的頭慢慢靠近王天衡，王天衡正要後退，而依依也要伸手阻攔的時候，她突然摟住王天衡的脖子，俏鼻輕嗅，隨後暴退幾米。

「加入我們，我們這有你想知道的一切，你的妹妹正在歐洲的某一個地方遭受圍剿，你真的不去看看嗎？呵呵」

她臉上露出了病態的陶醉和自信，像極了病嬌中二病，「邀請信放在你的口袋裡了喲，不要忘記看。還有，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說罷，她示威似地看了看依依，不等他們有什麼反應，便駕著車離去。依依看著那遠去的車怒斥道，

「死蒼蠅，就會耍陰招。」

她看向王天衡，有些擔心，「你妹妹的情況雖然我們並不清楚，但至少她是安全的，並和我們保持著聯繫。崑崙宮有王叔留給你的東西，還有東方芷晴父親留下的東西。可惜，她沒能來。」

她頓了頓，凝視著王天衡，「所以，你選擇哪邊？」

王天衡直接躺在了地上，看著夜幕再次降臨，夕陽西下。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雖然在此前他無時無刻不渴望著這樣的變數。但未知的事情太多了，他不知何去何從。「芷晴——她真的不願意見我嗎？為什麼？」

依依也坐了下來，有些氣呼呼地將王天衡的腦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枉我對你那麼好，一講到芷晴你立馬就亂了方寸，哼。放一百個心，誰有事，她都不會有事。西方的那群老蒼蠅是不會讓她出一點事的。」

她假裝生氣。其實王天衡也很奇怪為什麼依依會對他那麼好，而這一切的一切又那麼自然，甚至讓他覺得本該如此。

「吸血鬼？」

「嗯。」

「芷晴也是？」

「嗯——」

「我早該想到的。」

「可不是么，你永遠那麼傻。」

「她不願意見我？」

「她說你們終會重逢，希望你不要忘了你們的約定。」

「怎麼會忘了呢？等再見面的時候我一定要狠狠地打她的屁股。」

依依笑了笑。「孤獨嗎？」

「現在不了。」

「那，可以陪陪我嗎？」

「在她不需要我的時候，可以。」

「可真無情呢，天衡。」

……

夜幕已經降臨了，「回去吧，依依。」

「切，本來還想讓你叫我師姐呢，結果又當了妹妹。」

王天衡猶豫了一下，還是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崑崙宮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嗯，其實和現在的大學差不多啦。只不過教的東西不太一樣，偶爾還會出出任務，小打小鬧啦。對了，還有工資的喲。額，好像那點錢對你來說也無所謂……」

經歷了一下午，依依彷彿變成了一個話癆的小鬼，這屬實和她最初想的不太一樣。

「你去哪，需要我送你嗎？」

她眼巴巴地看著王天衡，「車已經讓他們送回去了，我沒地方去了，如果不能把你帶回去，我就回不去了，嗚嗚。」

王天衡無語黑臉，「去我家？」

依依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而後霸氣地走在了前面領路，「走，姐帶你回家。」

然後——腦袋上挨了一鑿。

月色下，寂靜的小道上，兩人就像是小情侶一般，前前後後，聊著天走向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