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千年前的一些「小摩擦」

他們在那裡興緻勃勃的討論著拉文克勞學院內部的名額分配方式。

但是薩拉查卻是在想，海蓮娜到現在為止，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察覺嗎？

好吧，時隔千年，當年的人突然出現，任誰都會不太反應的過來的。

但是……其他三人還說得過去，畢竟他們的外貌都被赫奇帕奇做過微調。

儘管改動不大，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一樣了，再加上現在還只是十一歲的外貌，與這幾年的和平、悠閑生活造成的一點兒氣質上的改變，海蓮娜應該是發現不了。

（而且海蓮娜應該也不會太過刻意的去關注某個學生。）

可不管怎麼說，他和當年確實沒什麼差別……

即使這一個月他都在有意識的避開海蓮娜，但是霍格沃茨就那麼大，總會有碰面的時候。

這個問題在進入霍格沃茨之前他就問過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但是當時，她們只是讓他放心……

薩拉查當時沒有追究，但現在卻是越來越想不通，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用了「悄悄話」魔法。

「你一直沒有察覺嗎？」赫奇帕奇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無奈。

薩拉查感覺自己應該沒有忽略什麼，而且他覺得，以當年的經歷來看，海蓮娜應該不會把他完全忘了。

「海蓮娜一直都臉盲啊！」

薩拉查：「……」

「她認人是看一些明顯的特徵，現在這麼久過去了，她不會亂想那麼多的！」

「還有，當年戈迪當著海蓮娜的面，感嘆過好多次，你死的好慘、連鬼魂都沒有剩下！」

「當時，海蓮娜就肯定你已經死了，還是格蘭芬多的那種說法，死透了，她當然就不會多想什麼了，頂多是在見到你的時候，想起某個命途多舛的叔叔，然後在心中感慨那麼一下！」

赫奇帕奇說這段話的時候，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薩拉查看向格蘭芬多的目光逐漸危險了起來。

他早該想到的，有些事情就不應該去深究……不然鬼知道這件事會在什麼時候，就突然和格蘭芬多扯上聯繫。

正在和弗雷德、喬治一起創新飲料的格蘭芬多突然感覺背後一涼，而湯姆注意到了薩拉查全程的表情變化，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畢竟還是斯萊特林學院出來的，雖然觀念是有了一些不同，但是說起來也還是那幾個關鍵詞，只不過是順序出了問題——要相互理解還是要容易一點的。

不過其他人就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暗潮洶湧」了，在說完拉文克勞學院的分配方式之後，他們又開始討論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的分配方式。

這兩個學院就大同小異了。

獲得名額的都是學院內的風雲人物——也就是那些在學院中一直表現突出、成績也優秀的人。

這一類人一般來說人員都會還不錯，前提是不是珀西那種，他確實做到了上述要求，只可惜實在是過於的死板與遵守紀律了！

在霍格沃茨建立之初，薩拉查四人就都是心照不宣，紀律只是拿來表面上看的過去的，違反紀律，只要不被發現就好了！

而現在在這裡的、格蘭芬多的查理.韋斯萊、托弗·戈瑞斯、西蒙·金伯格，和赫奇帕奇的布勒?卡德里、尼法朵拉·唐克斯，就滿足一個優秀學生的必備條件，而且人緣都還不錯。

時間緩緩的流逝，最終還是到了快要熄燈的時候。

「就這麼說定了，進入幻境之後，我們一定要團結起來——被教廷抓住實在是太可怕了，我可不想體驗被火燒！」莎娜對著已經走到門口的幾人揮手。

「你們還不回去嗎？」薩拉查轉頭問他們。

「嗯……奧格羅斯教授，我們就晚一點點……畢竟今天是周六，明天有沒有課！」莎娜抱住了布勒的手臂，臉蛋紅撲撲的。

布勒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開了目光，輕輕的咳嗽一聲。

薩拉查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你們是當我這個教授不存在嗎？」

「有些事情，默認了就好，沒必要說出來，今天給我老老實實的回去，不然……你們的學院分……嗯？」

格蘭芬多在後面比出了幹得漂亮的手勢。

剛才的飯桌上，這兩個人就在那裡秀恩愛，他看不慣很久了！

在離開了廚房之後，離熄燈還有一會兒，薩拉查想起之前的事情，還有格蘭芬多一直借著上課偷懶的事情。

他抿起唇，眼中透出危險的光芒：「尤西斯.奧格羅斯同學，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配合一下！」

格蘭芬多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對視一眼，眼中是滿滿的笑意。

她們這可算不上是挑撥離間，畢竟……都是實話！

「我們就先走了！薩爾，別下手太狠，我們相信他之前是無心的！」

格蘭芬多：「……」

他在想，這是自己做的哪件事被知道了？

——這可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別人是反思這件事本身艱難，格蘭芬多是可以反思的事情太多了！

最後，湯姆也和弗雷德、喬治一起走了，走廊上只剩下了薩拉查和格蘭芬多兩人。

「那個，薩爾……她們給你說什麼了嗎？」

薩拉查臉上掛著冷笑：「你猜？」

兩人在走廊里對視著，格蘭芬多探究的看著他，而薩拉查只是保持著冷笑。

幾分鐘后，格蘭芬多自暴自棄的說：「你說是哪件吧？我看看有沒有推卸責任的可能！」

薩拉查：「……」

哪件？

他感覺自己頭都大了。

「走吧！」

「去哪？」

薩拉查沒有回答，他帶路，沿著走廊一路前行，最後下了樓梯，到了光線昏暗的地下室之中。

前面就是露庫拉齊亞打畫像了。

格蘭芬多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他知道，這次的事情是真的嚴重了！

其實只要他之前不說那些自暴自棄的話，薩拉查最多是找個由頭，扣格蘭芬多的學院分，不可能真的把格蘭芬多打一頓——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格蘭芬多現在用的畢竟還只是十一歲小巫師的身體，雖然經過了赫奇帕奇的改善，水平遠遠不止一年級，但是不管怎麼說，和全盛狀態總歸是有差距的。

薩拉查是不屑於做乘人之危的事。

但是，格蘭芬多說「哪件」……

性質一下子就變了。

「喂喂，薩爾，你不會是想扣我的學院分吧？別忘了，現在我在斯萊特林！你總不會連自己的學院都要扣分吧？」

露庫拉齊亞出現在了畫像中，她這段時間似乎過的還不錯（終於有人陪她說話了），因此心情顯得也還不錯。

「露庫拉齊亞，開門！」（蛇語）

「我親愛的教授，你終於打算重新打開這扇門了！」蛇女的聲音依然輕緩，「歡迎回家！」

「另外，我不得不說，上次你帶來的那個男孩，真是個說話好聽的孩子！」

平時，薩拉查還要去想一下，湯姆是不是在有意接近露庫拉齊亞，但是現在，他滿腦子都是格蘭芬多的那句「你說是哪件」？

或許《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的記載，就源於格蘭芬多的嘴！

而這個時候，格蘭芬多先生似乎是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掙扎一下。

——他覺得，要是自己還是全盛狀態就好了，那樣大可以笑嘻嘻的對薩拉查說：「對啊，全都是我做的，但是你能拿我怎麼樣？」

「唉……我發誓，我最多就是嘴上說說，沒有真的做什麼！」

「要說傳成流言啊，那可不關我的事，我就只是找熟人說說話，我還給他們說了千萬不要給別人說的，鬼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啊！」

但是他的解釋，似乎效果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越解釋越火上澆油！

發現薩拉查的臉色越來越不對，他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面前露庫拉齊亞的畫像已經完全打開了，薩拉查從前的辦公室里燈光亮起。

薩拉查站在裡面看著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

辦公室里的光線算不上多明亮，薩拉查也沒有一點讓視野變得更好的意思。

「不進來嗎？老地方敘敘舊，不比到處找人傳播謠言來的有意思？」

格蘭芬多吞咽了一下口水，還是走了進去。

他覺得事情應該還不至於太過糟糕——因為他還有可以拿出來說說的。

拉出一張椅子坐下，格蘭芬多一副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

實際上，千年前他經常來到這裡，只不過在薩拉查離開之後，這裡就被封存起來了，他也許久沒有來過了。

「誰叫你當時走的那麼突然呢？」他有些抱怨的說。

有的時候，想要化解對自己不利的局面，往往需要先發制人。

「我和羅娜她們又吵不起來，她們只會讓我閉嘴，而且和她們打架也一點意思都沒有！你知道的，她們都更擅長陣法、煉金什麼的！」

「特瑞莎只會來一個勁的問我你去哪兒了，然後一言不合就對我動手，關鍵是我還不能真的和她打，那個時候我一不小心就會把她弄傷了！」

「沒人和我一起去禁林里瘋了，也沒人能和我潛到黑湖底去自行獲取晚餐了！你根本就想象不到這種日子有多麼難熬！」

在不太明亮的光線中，薩拉查的表情有所波動。

在除去他們的學生之後，不只是格蘭芬多，當時的他不也是孤身一人？

當年，他一直拒絕特瑞莎，有她看起來只是少女的緣故，有他自己不想轉化成吸血鬼的緣故，也有他覺得，特瑞莎不應該和他這個難以融入別人的歡聲笑語的人有太深的牽扯的緣故。

使用時間魔法來到現在之後，他其實是有些慶幸的，不然，他恐怕永遠也發現不了自己原來也可以融入到別人的聚會中去的。

和學生們開一下玩笑的感覺，也比千年前一直一臉陰沉來的好很多。

這也是他願意去接近斯內普的原因。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還有特瑞莎，但是格蘭芬多就只有他們這些朋友……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以為你只是跑到世界的某個角落了，或許過段時間就回來了，直到很後面了，我才在禁林里發現了你留下的法陣！」

格蘭芬多還在回憶著當時的事情，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眼神之中也帶上了複雜的光彩。

「我給你說，要是你想玩時空穿梭，其實是可以叫上我一起的，對這種冒險，我一直都很有興趣！」

「那個時候，我們只是因為那幾個學生的死產生了分歧，再加上後來的教育理念不合，但是私底下，不還是好朋友嗎？」

「你有這麼好玩的魔法，都不叫上我一起，簡直就是一點都不看重我這個朋友！」

「薩爾，你這傢伙，就沒有體驗過孤獨是什麼感覺吧？早知道，來到到，在分院帽中醒來之後，我就拉著羅娜和赫爾把自己藏好，不讓你發現，然後好好體驗一下衝動的後果！」

或許開始的時候，格蘭芬多還只是想藉此掩蓋一些自己做過的事情，但是說著說著，他就真的代入了真情實感。

在薩拉查離開之後，他著實後悔了很久——他覺得，要不是自己過於的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了，也不至於毫無察覺的，就把自己最好的朋友逼走了。

他開玩笑的時候但凡掌握一點分寸，他們也不至於在天文台上打的你死我活了！

這種感覺直到他在禁林里發現了時間魔法留下的痕迹，然後才毫不猶豫的提議製作魂器。

「你這傢伙，小時候我們決鬥的時候就很偏激，我不就是拿了把劍嗎？你至於掐我脖子嗎？還掐的那麼狠！」

薩拉查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一聲。

格蘭芬多說的，確實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還有他們小時候的事，那簡直就是一團亂賬，也說不清楚誰更過分了！

「還有，後來在聖城見到的時候，我滿心為你還活著感到高興，但是你呢？」

格蘭芬多越說，越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承受了最大委屈的人。

「信誓旦旦的說我投靠了仇人，要幫我爺爺清理門戶，然後在我所在的小隊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埋伏我們！你也不想想，要不是配合你，最後我所在的小隊，能死到只剩下我一個嗎？啊？」

薩拉查盡量的讓自己心平氣和：「我那不是在試探你嗎？要是你察覺了，配合我，我們就一起把那些人殺光，然後你從邪惡巫師手中逃生，你單獨完成了任務。」

「要是你不配合我的話，那不就說明了你背叛了自己的出生，和那些教廷的敗類同流合污了？」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一個人回去會不會被懷疑嗎？」格蘭芬多據理力爭。

薩拉查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走吧！」

「幹嘛？」格蘭芬多疑惑又警惕的看著他，「你不會想拉著我去決鬥吧？這可不厚道啊！」

「去抓今晚的夜宵，你也真的是不怕被撐死！」薩拉查說的咬牙切齒，「還是說，你想去禁林里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