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千落山脈

黃更玖所指之處是千落山脈。

過去內戰，整個軒轅白欲基本都跑過，自然清楚那是個什麼地方。

千落山脈坐落在知州西北，區域十分遼闊，是軒轅大陸的第一大山脈。

除了知州，千落山脈的主體還分別與西面的篤州、北面的漢州接壤，甚至連凌州這邊，也有少部分與之粘連。

連綿不絕的山川，再加上廣袤的樹林，千落山脈非常合適妖怪棲息。

這就與君寧南邊的入雲山相似。

但入雲山卻和千落山脈沒法比，在壯麗的千落山脈面前，入雲山只是一個小土坡罷了。

所以在妖怪的數量上，千落山脈也比入雲山多上數倍，甚至數十倍。

這之中，實力強大的妖怪也不再少數。

總而言之，這不是人待的地方……

「山裡山為什麼要去那裡？」

白欲不明白。

「山裡山是個陣法師，她說鑽研陣法，僅呆在屋子裡看書是不行的，要多到外邊走走。自然界的風水就是天然的陣法，值得她深入研究，所以她便跑到大山裡去了。」

「你就放心讓她獨自一人前往妖怪群聚之處？雖說山裡山是個高明的陣法師，但戰鬥方面，她根本不在行。」

黃更玖微微一笑，信誓旦旦道：「白欲柒，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我們和千落山脈的妖怪們達成了一個協議。它們不僅不會傷害山裡山，還會將山裡山當成祖宗一樣供起來。對了，現在千落山脈那些妖怪已形成了一個組織，稱作千落妖盟，也叫千落妖之國。」

「千落妖之國？它們也太狂妄了吧。拉幫結夥就不說了，居然還建國？看來它們是傷口好了，忘了疼。」

白欲心想這次去找山裡山，就順道活動下筋骨，來一次滅國之旅。

瞧見白欲的神色，黃更玖哪不清楚白欲心中所想，急忙告誡，「白欲柒，這妖之國可是我提議建立起來的，你可不要亂來。若是你胡亂挑起戰爭，會給我增添不少麻煩的！」

「對待妖怪，太縱容是不行的。」

家裡有隻太白，白欲現在深有體會，「你必須狠狠地教育，它們才會收斂。」

「白欲柒，你有所不知，這妖怪聚落表面上被稱作『千落妖之國"，暗地裡我卻將之稱作『千落山脈妖怪自然保護區"。」

黃更玖狡黠一笑，「沒錯，若不是我加以保護，它們早就被滅掉了。你看這千落山脈橫亘在軒轅大陸上，與幾個州接壤。雖說軒轅統一，但暗地依舊是競爭關係。你說千落山脈中擁有那麼多資源，統一后，各州的人們會怎樣？過去人類內戰，妖怪們沒那麼大的壓力，現在內戰結束，大家都蜂擁進山打獵了。後來我和它們達成了一個協議，仙盟正式下了規範，這些妖怪才稍微恢復了點元氣。也因為這件事，我『黃更"在仙盟內部獲得了不少聲望。」

「協議？什麼協議？」

「就仙盟和妖魔友好建交的和平協議。妖怪們允許我們入山狩獵靈智未開的妖獸，並和我們展開定期貿易，且遵守承諾絕不惡意攻擊人類。我們只要不胡亂侵犯它們就行了。這不僅讓某些稀缺材料實現了穩定的供應，也方便了我們練兵。軒轅修仙學府的學生，都是到千落山脈中進行歷練的。除此之外，妖之國所形成的這道屏障還可以避免幾個州靠得太近，產生不必要的摩擦。」

「你這方案聽起來很不錯，但它們就這樣答應了？」

白欲接觸過不少妖怪，在他印象中，妖怪們大多脾氣古怪，沒那麼通情達理。

就像太白，接觸修仙榮耀沒幾天，就成了個專業噴子。

不僅如此，它玩得菜癮還大，極易惹是生非。

不把它打到半死，太白是沒那麼容易向人類服軟聽話的。

當然，他例外。

「的確沒這麼容易。不過，我給了它們一些十分誘『妖"的條件，讓它們充分感受到了我的誠意，它們就與我們建交了。」

「什麼條件？」

白欲有點好奇。

「白欲柒，你清楚妖怪什麼時候能夠掌握化形么？」

「凡塵之上的妖。」

妖怪的實力達到凡塵之上，就可以掌握化形。

這化形並不是太白那種小貓變大虎的形態轉變，而是趨向人形的變化。

但這個時候，妖怪仍未能完全褪去本體部分特徵，會殘留類似犄角，鱗片，皮毛，獸耳，尾巴之類。

隨著實力提升，妖怪的化形會越發完善，直至達成完全化人。

不過，這只是許缺推導出來的理論，白欲至今都沒見過完全化人的妖怪，

哪怕是許缺身邊那隻大鵬妖鵬展，化形後身上依舊殘留有幾根金灰色的羽毛。

「沒錯，妖怪想化形，最低門檻也要突破S，達到凡塵之上。可這談何容易？因此，我為它們研發了一套只要消耗靈力，便可稍微化形的基本功法。」

「你還研發？」

「怎麼？你瞧不起我？！要知道，外形幻化我最在行了，更何況我涉獵極廣，什麼都了解一些，給它們整套殘缺的化形術還是可以的。」

「就因為這個，那些妖怪便答應你了？」

「這有什麼奇怪？要知道妖怪也是有虛榮心的，『高仿"也滿足虛榮心的一種手段。」

「不對，這還遠不足夠。」

「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你。沒錯，除了化形術，我還彌補了它們缺失的安全感。」

「缺失的安全感？那是什麼？」

瞧見白欲這麼問，黃更玖嘆了口氣，「白欲柒，你還記得仙盟建立之初，自己在千落山脈干過什麼嗎？」

「那會兒有妖魔擾民，老師讓我前去平定，我便隨手斬了幾頭不知天高地厚的妖怪，怎麼了？」

「你隨手斬的都是當初在千落山脈中極具威勢的大妖，這導致千落山脈的妖怪們對你產生了極大的恐懼，內心缺乏安全感，生怕哪一天，你又跑到它們那兒溜達。進而導致它們對人類修行者產生了極強的敵對心態。」

「這麼嚴重嗎？」

「嗯，很嚴重，為達成協議，我只好使用某個妙計了……」

注視這白欲，黃更玖壞笑起來。

「你別和我賣關子。」

「我決定把白玉仙王的摯愛送到千落山脈當人質。」

「你說什麼？！」

來到這兒之後，白欲除了偶爾會煩躁，多數時候都波瀾不驚，但現在卻產生了一絲驚慌，因為他下意識想到了穆小春。

「白欲柒，不要緊張嘛。不是你家那位啦，另有其人，山裡山不是說想接近大自然嗎？」

白欲立即反應了過來，「你欺騙那群妖怪說山裡山是我的摯愛？」

「沒錯，這樣正好一舉兩得。」

「那群妖怪把腦子給丟了嗎？我怎麼會喜歡山裡山？」

「想要它們相信，並不難。盡目寺，當初你也在場，來，配合我一下，你來扮演山裡山。」黃更玖向盡目招呼道。

盡目似乎挺樂意的，主動站到了黃更玖身邊。

黃更玖再次看向白欲，自信一笑，「白欲柒，你看好了，對我而言，取得它們的信任十分簡單。」

話畢，她縴手一揮，淡淡的星光閃耀。

這一瞬，白欲心中已瞭然……

果不其然，那一襲白衣，身背玉劍，臉戴狐紋玉面的男子出現在校長室中。

他優雅地走到盡目身前，深情凝望，「我心愛的山裡山！」

「噢，仙王哈尼~」

盡目在那扭捏壞笑。

「里山~」

「仙王~」

「里山~」

「仙王~」

這倆戲精越叫越歡。

可忽然間，校長室又靜音了。

因為他們看到沙發坐著的白欲站了起來。

盡目和黃更玖被嚇到抱在一起，彷彿真的很恩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