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安魂曲

第二章 安魂曲

鴻茫六一二年

一個小山村中……

幾個男孩正在小溪中戲水,玩得很開心。但溪水邊的林蔭樹下蜷縮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怯怯的看著水中嬉戲的男孩們,眼中儘是羨慕之sè。

小男孩的名字叫凌子楓。凌子楓的父親叫凌遠山。凌遠山晚年得子,對兒子當然是寵愛有加。但凌子楓見別人的父親都是身材健朗,容貌年輕之人,而自己的父親卻是老態龍鍾,容貌年老之人。

凌子楓羨慕別人的父親,再加上其他小孩的嘲笑,凌子楓每看到其他的小孩,向他走過來時,都離得遠遠的。

時過響午,烈rì當空,水中嬉戲的小孩們都都紛紛上岸準備回家。孩童們上岸后見到了凌子楓,臉上笑意更濃了,都嘲笑道:

「你們看啊,是那個奇怪的孩子。」

「我爹娘說,那個孩子的爹娘都那麼老了,還生孩子,真是不知羞。」

「就是……就是……」

其他孩童紛紛附應。

凌子楓臉sè默然,一聲不吭的站起,跑開了。幾個孩童一臉掃興,似乎還想奚落凌子楓一番的,但林楓卻跑走了,都說了聲,沒意思,而後各自散開了。

凌子楓一路奔跑,一直朝著家的方向跑。漸漸的他看到了一棵高大的楓樹,接著看到了幾間土房小屋,那是凌子楓的家。凌子楓跑到家的門口,方才停了下來。他站在門口並沒有有進入家中。

「楓兒你回來了。」

這時屋中傳出了一個蒼老聲音,從屋中走出了一個老人,這個老人就是凌遠山。

凌遠山身著一身藍衣,體態已微微佝僂,頭斑白,面容蒼老。如今已經過去八年,凌遠山已是五十多歲的老人。

凌子楓看到凌遠山眼睛一紅,低頭的跑開了。

凌遠山不明不白的看著凌子楓跑開,不禁覺得奇怪,搖頭自語道:「這孩子。」

「怎麼了遠山,楓兒回來了嗎?」這時屋中傳出了另一個蒼蒼的聲音。凌遠山聽到聲音后回身,看見一個老婦人,緩緩走了出來。老婦人就是凌遠山的妻子,凌子楓的母親薛蘭。

薛蘭此時四十多歲,但由於晚年生產的緣故,比同輩人要蒼老得多。此時的薛蘭兩鬢斑白,凌遠山比薛蘭大八歲,但頭上的雪絲不比凌遠山的少。面容上帶著病sè,額頭上有著幾條明顯的皺紋,體態消瘦。

凌遠山看到薛蘭后,道:「楓兒剛剛回來了,可是他看到我又跑開了。」

薛蘭臉上露出焦急之sè,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你怎麼不追上去問問。」

凌遠山道:「應該沒事吧。他往竹林方向跑去的,我當時也沒追。」

薛蘭道:「這怎麼可以。竹林那邊可沒人,等下孩子出了是怎麼辦。你快追上去看看吧。」

凌遠山點點頭,道:「我這就去看看,你在家等我。」

薛蘭催道:「你快去,不然孩子就跑遠了。」凌遠山點頭,便急步向竹林的方向跑去。

凌子楓跑進了竹林,熟路的跑到了竹林的一汪清澈的潭水旁,大喊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

凌子楓大喊著。最後他在潭水邊,坐在岸邊,蜷縮著哭了起來。

萬里晴空無雲,四周風輕竹亂。

這裡很安靜,這是自家的竹林,很少會有人來。每當林楓受到不平之事時,總是來這裡一個人呆著。在這裡就是他的一片天地,永遠不會有人嘲笑他。

錚……

一陣悠悠的琴音響起,在四周回蕩。

凌子楓聽到琴聲之後,望向了四周,尋找琴聲是從哪裡傳來的。這裡少有人踏及,更不會有人在這裡彈琴,而今天卻有人在竹林彈琴,換是誰都會奇怪。

四周竹影婆裟,綠竹顛亂,落葉紛飛。

凌子楓遠望四下,看到潭對面的小苑之中,有一個雪白衣的老人,坐在石桌旁,彈著琴。凌子楓好奇,沿著潭邊,走了過去。

那間小苑是凌子楓曾經居住的地方,現在已經荒廢了,但凌子楓的父親凌遠山還是常來打掃,屋子壞了,也會來修。凌子楓當時也是奇怪一陣,但也沒有詢問。

凌子楓漸漸走近小苑,也離雪白衣老人越來越近。老人一襲白衣,無論是靴子,還是腰帶無一不是白sè。全身上下唯有老人的皮膚是銅sè之外,其他都是白的。凌子楓看到老人時,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老人背對著他,他根本看不見容貌。

老人彈的琴很悅耳,琴聲中很歡快,就像與故人久別重逢,心情無比的喜悅。就連凌子楓不禁被感動,之前的yīn霾一掃而空,把不愉快之事拋到了腦後。

凌子楓走到了老人的身後,老人依然在專心彈琴,對凌子楓的來到根本沒覺。凌子楓沒有打擾老人,他慢慢的走到了老人的對面,老人此時閉著眼,很安詳和藹。但凌子楓看到老人的面貌后,他卻是一驚。

老人童顏鶴,仙風道骨,雪白長飄然,宛若畫中之仙。

錚……

這時老人彈了最後一根琴弦,琴聲漸漸消失,接著雙手撫在琴弦之上——琴畢。

老人緩緩睜開了眼,他看到了凌子楓,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柔聲道:「小朋友,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到這裡來了,你的家人呢。」

凌子楓聽老人說到自己的家人時,臉sè黯了下來。

老人見凌子楓不語,且有些悶悶不樂,故問道:「小朋友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過來爺爺這邊坐,跟爺爺說說,說不定爺爺能幫上你。」

凌子楓看到老人就感到無比的親切,老人說讓他過到老人身邊坐時,他卻沒有能拒絕老人,不自覺的走到老人身旁的石凳坐下。

老人看著凌子楓的目光很柔和,他伸出蕭瘦的手撫摸著凌子楓的小腦袋。這讓凌子楓感到異樣的舒服。

凌子楓忍不住問道:「老爺爺,你說可以幫我,你是神仙嗎?」

老人被凌子楓逗的一笑,道:「爺爺不是神仙,但爺爺說不定也能幫你。」

凌子楓「哦」了一聲,有些失望的埋下了頭。

老人安慰道:「小朋友。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只有讓神仙才可以幫到你。」

不知道老人有什麼魔力,凌子楓跟老人說了他的事情。老人聽完凌子楓笑了,而且是大笑。

凌子楓見老人大笑,心感疑惑,故道:「老爺爺你笑什麼,難道你也覺得我很可笑嗎。」

老人聞此止住笑容,搖搖頭道:「不是。」

凌子楓道:「那您笑什麼。」

老人道:「爺爺笑你不懂得珍惜。」

「珍惜?」凌子楓疑惑。

「對。」老人點點頭,道:「你知道嗎。你有一個關心你的父親,有一個愛你的母親,但你卻不知珍惜。別人有年輕的父母,但未必個個父母都能跟你的父母一樣,對自己的孩子如此寵愛。有一個愛你的父母,你又何必羨慕別人的父母,別人羨慕你還來不及。別人嘲笑你,那是別人的不知,你又何必在意。身生之父母,你父母年世已高,作為父母的孩子,應當盡自己的能力,以盡孝道。而不是把別人流言緋語,放在心上耿耿於懷。」

老人的一字一語在凌子楓的心間劃過,凌子楓只感到自己心中很難過。老人的話他不全然知道意思,但想到自己對自己的父母冷淡,自己的眼淚就止不住流了下來。

凌子楓擦拭著淚花,道:「我錯了。」

老人見此,撫摸著凌子楓的小腦袋,臉上帶著安慰的笑容,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老人看了自己的七弦長琴,道:「不如我彈湊一曲,給你聽聽好不好。」

凌子楓點點頭,「嗯」了一聲。

老人雙手撫在了琴弦之上,淡淡的呼了口氣。

錚……

一弦撥動,風雲止步望屏息。

二弦湊起,江河斷流成池湖。

三弦鳴動,萬物頷皆默然。

……

七弦齊動,乾坤rì月暗止息。

款款琴音,柔聲細語,讓人心中感到一陣陣漣漪。就好像有一雙溫暖的大手,撫慰自己的靈魂。

凌子楓一聽老人的這一曲子,就被深深地吸引了。曲子柔聲緩和,撫育人的靈魂。凌子楓聽之,忘記了之前的不快之事,完全沉浸在琴曲之中。

許久琴畢,老人雙手撫琴,琴聲也漸漸消失。凌子楓這才緩緩清醒,漸漸的回過神。

「嗯!」

凌子楓回過神時,卻嚇了一跳。他看見自己的父親凌遠山,就站在自己的身旁。

凌遠山兩眼通紅,兩行老淚掛兩腮。雙手顫抖,啞著聲音,不住道:「父……父親……你……你終於回來了。」

凌子楓聽到凌遠山的話,不禁瞪大了眼。他萬萬沒想到眼前的白衣老人,就是自己的爺爺凌秋白。

這個老人就是凌遠山的父親,凌子楓的爺爺凌秋白無疑。凌秋白自凌子楓一歲之後,就四處遊走,尋訪各地,浪跡天涯。起初凌遠山知道后不同意,因為凌秋白已經正臨晚年,如果出去遊盪,萬一有一個閃失,那就後悔莫及了。

但凌秋白脾氣也倔,留書一封就走了。信中寫到,「生死之事已淡,以殘餘之年,遊走久地,一生死而無憾。父留,子莫念。」

凌遠山看到凌秋白的留書時,痛哭了三天三夜,想來父親在去世之時,不能守在身邊,一生都會讓他遺憾。不過好在薛蘭勸說,凌遠山這才漸漸接受。

在凌秋白離去的五年後,凌遠山擺了一個無名牌位。之所以無名,是因為還不知道父親凌秋白的生死。立牌,是為了紀念父親,以盡孝道。

而如今,凌遠山再次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如今能不激動。

凌秋白看到凌遠山痛哭流涕,說不出話,握住凌遠山的手,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山兒,為父這不是回來了。大把年紀了還哭什麼。」

撲通……

就在這時,凌遠山跪了下來,哭道:「父親在上,孩兒不肖,十年來不能在父親跟前盡孝。」

凌秋白扶起凌遠山,道:「你沒錯,是為父的錯。是為父獨自離去,是為父的不好。」

凌遠山一袖擦過淚水,拉過凌子楓道:「楓兒,快拜拜爺爺。」

凌子楓被凌遠山這一拉,頓時回過神,當即跪了下來,道:「爺爺在上,請受孫兒一拜。」隨即磕了三個響頭。

凌秋白「呵呵」一笑,扶起凌子楓看著他,嘆道:「十年了,楓兒也長這麼大了。」

凌子楓從凌秋白的目光中,看到了濃濃的慈愛,心頭不由一熱。但想到之前跟凌秋白說的事時,臉sè就有些黯淡了。

凌秋白見此,故拍拍凌子楓的肩膀,道:「楓兒,沒事了。」隨機對著凌遠山道:「咱們進屋再說。」說罷,便拉著凌子楓的手往竹屋走去。

凌遠山點點頭,跟隨其後,進了竹屋。

這一天,凌秋白和凌遠山聊得很開心,父子倆把酒言歡,就如多年不見的好友。而凌子楓在一旁斟酒。

直至傍晚,兩人依然不知。在村裡老家中的薛蘭卻等得著急了,最後她也尋來。看到凌秋白后,也是樂不思蜀,親自燒了幾個小菜,給兩人送酒。

晚上,一家四人團團圓圓的坐在飯桌旁,吃了一個開心的晚飯。吃完飯,凌遠山和薛蘭決定在竹林小苑中住下,陪凌秋白。

深夜。

潭中蟲鳴,風吹著竹葉,沙沙作響。

此時,凌遠山與薛蘭早已入睡,但凌子楓未感睏乏,便獨自一人,走出了屋中。凌子楓在小苑中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嗯?」

四下望去,只見潭水邊正坐著一個人。凌子楓心感好奇,便走了過去。凌子楓走進一看,原來那個人是自己的爺爺凌秋白。凌秋白坐在潭邊,望著天上,看得出神。而他的雙膝之上,放著一部七弦長琴。

凌子楓走了過去,道:「爺爺,你怎麼還沒睡。」

凌秋白見是凌子楓,淡淡笑道:「爺爺今天高興,睡不著。」

凌子楓聽后「哦」了一聲。

凌秋白道:「楓兒你怎麼也還沒睡。」

凌子楓道:「今天不知怎麼的睡不著。或許是爺爺回來,高興得睡不著了。」

凌秋白淡淡而笑,輕輕拍著地上道:「來這邊坐,跟爺爺聊會天。」

「嗯。」凌子楓點點頭,而後便依言坐在凌秋白的旁邊。望著夜空上的圓月,凌子楓道:「爺爺你一直喜歡遊山玩水,浪跡天涯嗎?」

凌秋白道:「爺爺從很小的時候爹娘就去世了,後來遇到了師父。師父對我很好,就像親人般。我跟著師父學著琴,兩人相依為命,流浪四方。可在我十八歲那年,師父辭世了,最後只剩下我一人獨自流浪。」

凌子楓聽到這裡沉默了。心道:爺爺比自己還要孤獨,關心的人都不在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與自己相比,自己要好上多少倍。自己居然還不懂得珍惜。

凌秋白見凌子楓不語,心下已經猜到大半,故道:「你還在為今天的事煩惱嗎?」

凌子楓一愣,但還是點點頭。

凌秋白撫摸著凌子楓的小腦袋,道:「這個你不用擔心,爺爺不會告訴你爹娘的。不管是誰,都有做錯的時候,包括爺爺我。」

凌子楓疑惑道:「爺爺你也有做錯的事?」

凌秋白點頭道:「我一生覺得最大的錯誤和遺憾就是你nainai。」

「nainai?」凌子楓驚奇。

「對。」凌秋白道:「在我認為我永遠是孤獨的時候,我認識了你nainai。你nainai讓我知道我不是孤獨的,後來我們相愛了,我們要成親。可是你nainai的家人不答應,他們看不上我這彈琴的窮小子。」

凌子楓道:「後來呢?」

凌秋白吸了口氣,道:「後來你nainai跟我私奔了。我們遭到她家人的追捕,你nainai跟著我吃著苦,浪跡天涯,過著飄渺不定rì子。直至後來,有一個朋友出手幫忙,震止了她的家人。她的家人才低頭同意。我們這才過上安定的rì子,而且生下了你的父親。」

凌子楓聽后更是疑惑,道:「這樣很好啊,怎麼會是後悔的事。」

凌秋白此時已是目光閃閃,嘆聲道:「後來我病了,病得很嚴重。你nainai為了救我,帶著我尋找那傳說中的無塵珠。」

凌子楓疑惑道:「無塵珠是什麼?」

凌秋白道:「無塵珠是一顆神奇的珠子,他能夠去除百病,延年益壽。很多人都想得到他,包括那些修士。」

凌子楓點點頭,旋即問道:「修士又是什麼?」

凌秋白道:「修士就是想修鍊成仙的那些人。」

凌子楓驚奇道:「修鍊成仙!」

「對。」凌秋白道:「但是我活到這把年紀了,我還沒有聽說過有哪個人有能成仙。」

凌子楓只是「哦」了一聲,但沒覺得什麼,轉即道:「那後來怎麼樣了。nainai找到了嗎?」

凌秋白道:「找到了。在西域的一座雪山上,有一個無塵宮。在他們的聖地無雮池中,就放有一顆無塵珠。無塵珠是無塵宮的聖物,他們不可能外借。但你nainai在雪地中,跪了七天七夜。最後無塵宮的人終於答應了,但他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等我死後,必須歸還無塵珠。」

凌子楓憤然,道:「無塵宮的人真是可惡,居然給nainai在雪地里跪了那麼久,那該多冷啊。」

凌秋白頷,嘆道:「是啊。那該多冷啊。」

凌子楓道:「後來nainai答應了是嗎?」

「嗯。」凌秋白點頭,「你nainai答應了。但是從那以後,換她病了。因為她跪在雪地的時候遭受寒氣侵體,進入肺腑,誰也救不了。我多次想把我體內的無塵珠取出,可是你nainai一直不同意。她說,我好不容易救了你,如今你卻要尋死,豈不是辜負了我的心意,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好的活下去。」

凌秋白顫抖的說完了,說完后,他合上了眼,從眼角劃下了,兩行清淚。清淚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

凌子楓看著難過的凌秋白,心中也不由的傷感,眼淚也忍不住從眼中流下。

凌秋白看著很自己一起難過的孫子,於心不忍,止住淚水,輕輕拍打著凌子楓的背後,道:「楓兒,不要難過了,一切都過去了。nainai也不忍心看到我們這樣的。」

「嗯。」凌子楓擦拭著淚水,用力的點頭著,「楓兒不哭。」

凌秋白見孫子如此這般,心中大感安慰。

凌子楓擦拭完淚水之後,道:「爺爺,nainai的墳墓在哪裡,我想去祭拜她。」

凌秋白聞此一嘆,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長琴,道:「你nainai就在我身邊。」

「嗯?」凌秋白的話頓時讓凌子楓不解。

凌秋白淡淡一笑,道:「這把長琴我叫他琴冢,你nainai的骨灰就在這把長琴里。」說著,凌秋白打開了長琴的底層。底層的木板上,鑲著一個黒木盒子。

凌秋白雙手抬起黒木盒子,放在長琴上,道:「這盒子里裝的就是你nainai的骨灰。我一直帶著她,讓她伴隨在我的身邊,浪跡天涯。我想等我哪天死的時候,能跟她在一起。」

凌子楓知此,當即跪下拜了三拜,「nainai在上,請受孫兒一拜。」

凌秋白單手扶起凌子楓,道:「楓兒,起來吧。」同時道:「楓兒,你答應爺爺,這件事別告訴別人,包過你的父親母親。」

凌子楓疑惑,道:「為什麼?」

凌秋白搖頭道:「不為什麼。答應我好嗎?」

凌子楓甚是疑惑,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凌秋白這時嘆了口氣,仰望著星空,嘆道:「楓兒,或許你會覺得奇怪,甚是我也覺得我自己很奇怪。可我也是為你nainai好,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琴就想起你nainai。我只想讓你nainai安安靜靜的,伴隨在我的身邊。」凌秋白看向了凌子楓,道:「你知道嗎?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我只有四個人知道。其中有一個人是你。」

凌子楓點點頭,雖然凌秋白話中深意他不懂,但他知道,對於凌秋白來說,那是很重要的。

爺孫兩人此時面面相覷,最後凌秋白淡然一笑,轉開話題道:「楓兒你想不想學琴。」

凌子楓一聽到凌秋白要教他學琴,整個人就來興趣了,他興奮道:「想。很想。」

凌秋白淡淡而笑,撫摸著凌子楓的小腦袋,道:「好。爺爺教你。」

凌子楓興奮不已,他想到了今天凌秋白彈的曲子,那一曲讓他心神安寧,聽起來舒適無比的琴曲。凌子楓問道:「爺爺。今天你彈給我的那曲子,叫什麼名字啊。」

凌秋白摸著鬍子,道:「那是我自創的曲子,叫安魂曲。」

「安魂曲……」凌子楓喃喃自語。

凌秋白道:「我叫那曲子安魂曲,可是別人卻叫他鎮魂曲。可是別人卻不知鎮魂曲是另一曲子。」

凌子楓燦燦笑道:「他們真笨,安魂和鎮魂都分不清。」

凌秋白聞此也是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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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風塵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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