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次日清晨。

唐晶的房間門被敲響，她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遲鈍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等一下，馬上就來。」

清晨的陽光灑入陌生的卧室，唐晶注意到電視機被關了。昨晚她入睡時，明明沒有關電視機，難道有人進來過？還幫她關上了電視？

唐晶搖搖頭，也懶得管這麼多了。

她來到門邊，一邊揉眼睛一邊開門道：「……是離姐嗎？……」

門外站的卻是金羽希。

唐晶瞬間清醒，有些尷尬地揉了揉鼻子：「……哦，不好意思……」

金羽希打量了她一下，然後簡潔地說道：「收拾好，下樓吃飯。」

「……好的。」

過了一會兒，唐晶和金羽希一起下樓。

這時金羽希的電話鈴聲響起，他拿出手機。

「喂？」

「金隊？大早上的你跑哪兒去了？待會兒不是還要出去調查嗎？」電話那邊的黃臨說話說得口齒不清，明顯在吃早餐。

「你們先出發。我帶唐晶吃飯呢。」金羽希說道。

「……啊？！這種小事還要勞煩您？您可是個大忙人吶，多大的面子啊。」

唐晶多少有點意外地抬頭，看了金羽希一眼。

而電話那頭的黃臨還在嚷嚷：「……我說金隊，你什麼時候也帶我們去吃……」

金羽希黑著臉，掐斷電話。

兩人坐在桌邊開始吃早飯。金羽希明顯是經常忙碌的人，他三兩口就拔光了自己的那份早餐。放下筷子后，又看向唐晶。

唐晶確實有些驚訝於他的速度，她晃了晃懸空的雙腳，不由得也加快了吃飯速度。

經過昨天一天的觀察，她確信眼前這個人是一尊大佛，她可不敢讓他久等。

倒是金羽希皺了皺眉頭，緩緩開口道：「不要著急，慢慢吃。我還有事跟你說。」

那就慢慢吃吧。唐晶也不敢反對，那就慢慢吃。

於是金羽希簡單地將這一次案件，和有關唐晶的計劃講述了一遍。

「……目前的任務大概就是這樣。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接受法律的制裁，去監獄報到；第二，參加這次任務，其他的以後再說。」

這根本沒得選了。唐晶小聲地說道：「選第二個。」

金羽希搖頭道：「我應該提醒一下你。作為未成年人，選第一個，至少不會被判死刑。但選擇第二個，可就不是那麼安全了，我們無法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唐晶有些迷茫了：「那您認為我應該選什麼呢？」

金羽希：「……我不知道。選擇權在你手上。」

兩人相視而沉默。

金羽希的心中打著鼓，他清楚，他只是自作主張地替別人指出了兩條看似明確的道路。

可是她明明應該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人生。金羽希這樣想道。看著唐晶眉眼如黛的面孔，金羽希感受到了一絲虧欠———他沒能很好的幫到她。

其實這兩種選擇都是不公平的。對於唐晶來說，選擇第一個，生命將沒有意義。選擇第二個，很可能失去生命。

雖然活著，但是沒有意義。

雖然沒有意義，但是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