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紋身

墨言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年輕的生命會以這種方式消逝。

消失在北平東城這偏僻的護城河上！

前一分鐘，墨言眼睜睜的看著一條黑影撞進自己的懷裡。

接著胸口一疼！

你們聽過血液飆出來的聲音嗎？

「呲呲」的！

如同被拔掉氣密芯的自行車胎，發出和空氣摩擦的聲音。

這是墨言第一次聽到了血液的聲音！

墨言茫然的捂住了胸前的傷口！

無論如何都堵不住那往外飆血的猙獰！

他大力的喘著，無助的伸出手想抓住身前的人。

可惜，手已經無力，從人家的衣服上滑過。

頹然跪倒！

下一刻，「噗通」一聲，水花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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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言在北平東城和大學城一帶有些名氣。

很多了解他的人都對他非常佩服！

他出名不是因為長的兇惡！

相反他鼻直口方，儀錶堂堂，任誰都不會認為他是混社會的。

他出名更不是因為他的凶名！

雖說他確實有雙花紅棍的實力，但他一直講究的是「以理服人」。

當然是他的理！

真正讓他出名的是，他是唯一敢將各種神話凶物紋滿全身的人。

整版的山海經估計都可以在他的身上找到。

之所以會這樣，要得益於墨言的老爹墨聰。

一個美院畢業，但又無法在繪畫領域混出頭的「實在人」。

這位昔日美院高材生也要為五斗米折腰！

鬱郁不得志的墨聰最後不得不開了間紋身店鋪聊以糊口！

墨聰把紋身愛好者和一些無知少年少女的身體當成了畫布，將鋼針當成畫筆，盡情書寫繪畫。

從某種程度上講，墨聰也算是專業對口！

讓墨聰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在這個領域玩出了名聲！

不光是那些無厘頭的孩子們找他，讓他設計和紋飾獨具個性的刺青。

連真正道上的人也都慕名而來，非要他把睜眼關公啥的給他紋到身上。

雖說墨聰沒混社會，但是涉及到紋身的東西還是懂一些的，遇到這種情況一般他都極力勸阻。

經過多次溝通和查詢資料，最終的方案讓當初的那位大哥很是滿意。

自此墨聰從種花家豐富的歷史和神話故事中吸取營養，讓他的技藝更加嫻熟。

因此找他的顧客更加多了！

上述兩類人都是不差錢的主，給的報酬著實不菲。

這是墨聰主要的經濟來源！

這樣的收入倒是讓墨言家庭能夠算得上富足。

當然這些收入絕不會讓墨聰成為什麼大富大貴。

紋身是真正憑手藝吃飯的行業！

除了顧主有特殊的要求，自己帶來作品。

絕大多數顧客都要墨聰構思，設計和紋飾一條龍服務。

這就使得每個「作品」都非常耗時。

......

在這樣的環境下，墨言出生了！

看著這粉嫩的小生命，墨聰的創作靈感被徹底激發出來了。

墨聰投入到了創作中，設計工作一直到墨言長到16歲才算大功告成。

別人的成人禮，不是在外面狂歡就是在家庭為其舉辦的盛宴上度過。

而墨言卻是在他爹紋身店冰冷的手術台上度過。

躺平！

這樣的生活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兩年時間。

每逢周末和假期，墨言基本都是在他爹的紋身店裡度過的。

無聊的時候，墨聰給他講很多的典故和各種稀奇古怪的歷史。

從最初的疼痛到現在的麻木，墨言對疼痛已經不敏感了。

他有時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經喪失了某種功能?

好在，兩年的時候過去！

這讓墨言雖然沒有正式踏入黑道，但道上已經有了他的傳說。

同樣在墨言的生日這天，墨聰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鋼針。

旁邊這些年積累的鴿子血也剛好用完。

墨聰慢慢的收起手中的「紋身筆」，看著自己歷時兩年才完成的傑作，有些恍惚。

看著紋路從墨言的身上逐漸淡去，消失不見。

他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終於完成了！

墨聰示意墨言去洗個澡，而他拿起早就準備好的一瓶好酒，隨意的拿了一隻杯子倒滿。

昂頭，喝下！

墨言從來不會在洗澡這樣的事情上耽誤時間。

就在他老爹剛點上一隻香煙時，墨言已經洗漱完畢了。

「把這杯酒喝下去！」

墨聰命令著站在身前光著身子的墨言。

「咕咚，咕咚」

從來沒喝過酒的墨言接過酒杯后，彷彿賭氣般的一口把酒都灌進了嘴裡。

「咳咳」

墨言的皮膚開始泛起紅暈，被酒精刺激后，紋身被激發了出來。

墨聰感覺一陣心悸，眯著眼看著自己的傑作，兒子身上的紋身太駭人了。

墨聰狠狠地吸了一口手裡的煙捲！

又把幾乎燃掉了一半的煙扔在地板上，用腳捻滅！

這才用心的打量墨言。

不，是打量墨言身上的紋身。

當初在設計圖的時候只是平面，感官上不是那麼強烈。

當用鴿子血混合特殊原料，用特殊手法將它落在兒子的身上后，才知道它有多可怕。

他知道自己還差一步，僅僅這一步他卻不敢碰觸。

他害怕墨言承受不起！

墨言身上紋的每一個圖案都是大凶之物，這在紋身界那可都是極為忌諱的東西。

更何況還是用鴿子血紋的！

「行了，你自由了，以後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遺憾的是，今後有種職業你選擇不了。」

墨言撇撇嘴，他知道自己的老爹指的是什麼。

公職人員諸如軍人這種職業！

入伍不能有紋身的！

再說自己怕死怕累，還是將保家衛國這麼宏大的事業交給那些有崇高理想的人吧！

「我沒那麼遠大的抱負，能平安就行！」

前胸、手臂和大腿上的部分紋身自己還能看到，其他的部點陣圖案不知道繪製的是什麼形象。

墨言扒拉著桌上的畫稿，只能通過墨聰的畫稿看出一些端倪。

全貌也是不能全窺，估計能夠知道這些的只有他老爹了。

「為什麼不紋眼睛？」墨言隨意的問道。

「你承擔不起的，孩子，你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將任何一個凶物的眼睛點了。」

墨聰的語氣逐漸嚴肅起來。

人心中還是要有些敬畏為好！

而墨言根本就不鳥他爹。

如果你心中有敬畏，幹嘛非得給我紋這麼多的東西上身。

不知是誰的理論，也許是墨言老爹的，他把前胸紋的都是兇惡的，而背部卻紋的都是瑞獸或光明的。

墨言的前胸就紋有四凶，後背紋著四象。

墨言低頭看著胸前的饕餮，那是墨聰告訴他的，他可不認識，問道，「您把這四凶紋到我的胸前是不是它們比什麼四象厲害？」

墨言用手搓弄著胸前的「混沌」紋。

它是空間廣博的象徵！

也是善人的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