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巧遇

1960年9月4日

星期一庚子年【鼠年】

農曆七月十四

中元節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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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有那麼大的力量，讓日進斗金的南鑼巷一下子回到了最初的狀態。

神明嗎？

讓南鑼巷只剩下它的基本功能--提供升斗小民遮風避雨棲身之地！

墨言不信邪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眼看去。

他只是感覺此時的南鑼巷確實變了模樣。

回頭看看來時的路，墨言瞬間懵逼了！

那些記憶中的高樓大廈全都不見了蹤跡。

但是好歹身後的景象還是燈火通明的城市。

到處花團錦簇，洋溢著節日的氣氛。

如果不是背後偶爾有汽車行駛的轟鳴聲傳來，他都感覺自己是否被世界拋棄了。

剛才遇到的奇奇怪怪事情還沒拉下神秘的面紗。

現在看到的一切又增添了墨言的疑惑。

墨言艱難的轉頭看向老道口衚衕。

眼前的景象呢？

破敗！

蕭瑟！

如同美國劇《行屍走肉》的街景。

什麼情況？

不知是被身上掛著的水珠凍的，還是被眼前的景色嚇的。

墨言哆嗦了一下，激靈靈的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墨言站在衚衕口好長時間都沒有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了。

多年在墨聰鋼針下的「生活」好處顯現了，墨言早就練就一個強大的心臟。

墨言一時間沒琢磨明白的，雖然對這一切很好奇，但他絕沒有探究的意思。

現在只想回家睡覺！

就在墨言不在糾結眼前景象的時候，老天又和他開了個玩笑。

一小股風打著旋兒，將地上的一張破舊報紙帶了起來，飄到墨言跟前。

借著路邊昏暗的燈光，墨言看清了報紙的字。

上面霍然寫著一九六零年九月1日的字樣。

我靠，1960年的報紙！

報紙成精了？

如果不是，那麼街上那飄著的是啥？

這都可以說是古董了！

解放后不是不允許成精了嗎？

墨言茫然的站在街上，傻傻的看著手中報紙出神。

他死死的盯著報紙上的日期，其他刊登的內容完全沒有看進去。

是自己被對方打了腦袋還是怎麼滴？

這麼不靈光了？

等等！

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墨言能夠確認自己沒有被襲擊到腦袋。

我艹，不會是自己已經死了吧？

這是死後的世界？！

墨言仔細的回想著這一路以來遇到的人和事。

這馬路就是黃泉路？

剛才那條不是護城河而是忘川河？

但自己沒走奈何橋啊！

剛才遇到的那些拿槍的「民兵」是陰兵？

那路上的燈光呢？

難道陰間也搞什麼發電廠或者太陽能了？

陰間真與時俱進啊！

真高科技！

墨言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剛才那人明明有體溫，不是死人。

他媽的，難道是自己穿了？！

......

「同志，你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一道悅耳的女聲子耳邊響起，把墨言從胡思亂想中驚醒。

墨言真被嚇了一跳，尤其是他還沒從震驚中完全清醒。

用力的搖了搖頭，墨言的兩隻眼睛才有了焦距。

待看清說話的女人，他又是一愣。

眼前這個女孩太漂亮了！

她有著北方人完全沒有的白皙皮膚，很細膩，幾乎是素麵朝天，絕對不是化妝出來的效果。

她的鼻樑讓人印象深刻，通直而挺透，如同刀刻般的，非常具有立體感。

再看嘴巴不大不小，有一對天生的殷紅雙唇。

五官非常立體而且長的很是精緻。

一件洗的發白的襯衣遮不住她那對豐滿...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高，面對183身高的墨言要昂頭才行，目測有165-167公分的樣子。

這個女孩給人一種堅毅的感覺。

「仙女？」

那個女孩顯然聽到了墨言的自言自語，臉紅的跟一塊紅布似的。

「你真沒事？」

「不，謝謝，我很好，只是有些累了。」

墨言看到了那女孩瞬間升起的紅潤。

他馬上意識到這樣盯著人家看確實不禮貌，慌忙轉移了視線。

女孩本來是有些生氣的，從來沒有人用這麼銳利的眼神看過自己。

這個時代的人都比較保守，雖然墨言眼中沒有猥瑣之意。

但看到墨言慌亂躲避的眼神，女孩顯然知道自己的魅力，心裡也尋思著：這男孩看來倒不是耍流氓。

人的感覺很是奇妙，或者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句話是對的。

那女孩確實在墨言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驚艷和欣賞。

看到墨言堅毅英俊的臉龐，女孩不由羞紅了臉，主動伸出手。

「你好，我叫冉秋葉，師範畢業，在紅星小學實習。」

「墨言！住在前面144號。」

墨言都不知為何能準確的報出門牌號，伸手和對方一握，馬上將手又收了回來。

沒錯！

手是熱的，那麼自己就不是在剛才胡思亂想之地。

這下墨言放下心來，隨著心情的放鬆，臉部的表情也生動了。

冉秋葉通過剛才的握手，顯示出墨言非常的紳士，她對墨言的認知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你這人倒是有趣，只報了家庭地址，沒有說是在上學是已經工作了。」

冉秋葉的問題實在讓墨言無法回答，他真不知道造物主把他傳送過來，給他安排的是什麼角色。

冉秋葉走了幾步后，發現地上的影子少了一個，轉身看向墨言。

從墨言的神情，冉秋葉知道自己唐突了，非常不好意思的低聲道歉。

「實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的情況。」

「不是你的問題，不用道歉的。」

墨言知道冉秋葉多想了，沒道理讓剛剛認識的人為自己的事情擔心，也找些歡快的話題，避免了尷尬。

霧氣漸濃，兩人都不好繼續傻站著。

「太陽落山了，我得回家了，再見！」

「再見！」

兩人的相遇，讓墨言明白了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即便這樣，他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著實沒了主意。

前方是老道口衚衕，如同一隻怪獸張開的嘴巴，彷彿驚悚影片的片場，讓人心悸。

後面的主街道上逐漸開啟的燈光，忽閃明滅的，把他的身影投入到衚衕里的地面上，扭曲著。

這要是膽小的人估計馬上就得嚇尿了。

太滲人了！

但是，不知怎麼回事，自打墨言紋身後，他從來不知什麼叫害怕恐懼。

既然已經來了，絕對沒有退縮的道理，墨言沿著衚衕往裡行去，逐漸被黑暗吞沒。

走進衚衕，墨言望著街道兩旁的四合院，被看到的景象震驚了！

天空中沒看到蔚藍的天空，也沒有漫天的星斗，完全被灰色的霧氣遮蓋。

彷彿又回到了霧霾最嚴重的年代。

只有透過絲絲的霧氣之間空隙，才能看到一輪滿月懸挂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