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攻城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
前方是午門。
信王的大軍一路勢如破竹，士氣高漲到了極點。
然後，先鋒部隊在距離午門不遠處便遭遇到了一輪排槍。
密集的鉛彈很快就將最前方的精銳士卒一掃而空。
這批發起攻擊的火銃顯然十分精良，威力要超出尋常火銃整整一大截，就算再是精良的重甲也根本防不住。
衝鋒的士卒並沒有被排槍嚇到，反而被激怒了一般，加速向著城門的方向衝去。
因為他們分明看見，午門的城門居然是開著的！
等等，為何城門之中有火光？
衝鋒在前的士兵很快就意識到，城門洞中的橘色火光便是激發火炮的鐵釺。
「是火炮！」一個總旗聲嘶力竭地發出了絕望的喊叫，但他的喊聲很快就被轟鳴的火炮聲所掩蓋了。
飛蝗一般的鉛彈朝著衝鋒的士卒猛撲過去，它們撕破空氣，發出了尖利的嘯叫聲。
是霰彈！
位於大軍中的徐效和朱能不由心中一緊。
炮聲並沒有中斷，而是持續不斷地響起。
徐效和朱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這明顯就是一門速射佛郎機，短短几息時間，城門內的這門火炮便射出了整整十發霰彈，根本不給信王的大軍一絲喘息的機會。
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密集的衝鋒大軍便如同被野獸啃噬過一般，空出了整整一大塊。
還未死去的傷者發出了凄厲的哀嚎，濃重的血腥味在夜色中瀰漫開來。
信王的臉色變得慘白，年輕的皇子第一次見識到了戰爭的殘酷，剛才的意氣風發似乎一瞬間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把我們的火炮拉上來！」徐效轉過頭惡狠狠地說道。
這次突襲，作為衝鋒主力的五軍營至少損失了三五百人，雖說相較於總數並不算多，但也算是狠狠地抽了魏國公一巴掌。
如此明顯的失誤顯然是五軍營輕敵所致，但是徐效肯定是不會承認的。
而他唯一能夠發泄憤怒的方法，就是用更多的火炮打回去。
佛郎機和虎蹲炮一字排開，顯然想要重複承天門的轟城戰術。
然而，還未等炮隊開火，午門的城牆上卻傳來了更加密集的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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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軍營的炮隊被密集的炮火覆蓋，當即血肉橫飛，死傷慘重。
有一發鐵彈十分幸運地砸中一門佛郎機，巨大的動能直接將炮管掀翻了過去，將後面的一個炮手直接砸成了兩截。
炮手手中的鐵釺脫手而出，好巧不巧正好掉在不遠處一個剛剛打開的火藥包上，當即引發了一次規模不小的爆炸。
午門城牆同樣布置了速射佛郎機，它們不間斷地開火，迅速摧毀了炮陣，並且開始朝著人群發射霰彈。
午門前方的空間不大，因為兩側有城牆向前延伸，形成了一個「凹」字型的結構。
由於篤定朱由瑧的親軍沒辦法阻止起有效的反擊，信王的大軍根本就是一擁而上，爭先想要闖入紫禁城，因此大軍在午門前擠作一團，根本施展不開。
密集的炮火攻擊下，信王大軍損失慘重。
其實這時候五軍營雖說損失慘重，但不至於到傷筋動骨的地步，信王的兵力優勢仍然很大。
但是這些年來京營軍紀逐漸廢弛，打打順風仗還可以，若是一旦受挫，士氣便會迅速下降。
前方的士卒承受不了慘重的損失，開始蜂擁著向後撤。
徐效和朱能派出督戰隊砍殺了幾十個逃兵，這才堪堪穩住陣線。
趙無極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當今皇上對於信王的起事早有準備，挖好了坑就等著信王和其他人往裡面跳。
但是這不科學啊！
趙無極早就摸清了朱由瑧的底細，區區幾千人，怎會具有如此犀利的火力？
若是知道錦衣衛和內城四衛如此驍勇，他怎麼著也會勸阻信王不要倉促起事。
趙無極自然不會知道，這鎮守午門的，正是英國公麾下的神機營精銳。
的確，神機營並沒有被朱由瑧盡數調入紫禁城。
但是早在整頓內府之時，朱由瑧便早已開始未雨綢繆，秘密整頓防衛力量了。
不知不覺間，他將神機營的精銳一點點地調入紫禁城。
當然，為了不被發現，他也將錦衣衛和內城四衛的精銳調往正陽門。
由於朱由瑧每次調遣都不過百人，因此只被趙無極理解為普通的換防，根本沒有引起信王這邊的注意。
當然，就算趙無極現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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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瑧的秘密，他也很快從慌亂中平復下來。
區區一千神機營，對於幾萬人的大戰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這皇帝雖說有些小聰明，但終究是大勢已去。
冷靜下來之後，趙無極當即有了對策。
此時的信王早已面露懼色，甚至有些後悔倉促起事。
但是趙無極卻一臉淡定，微笑著對信王說道：「殿下莫慌，紫禁城內兵力有限，既然午門有重兵把守，我們何不分兵攻打東華門和西華門？」
趙無極一句話便點醒了信王。
「對對對，先生說得極是！此時東華門和西華門兵力有限，我那皇兄自然是顧不過來的！」信王連連點頭，胸中又湧出幾許希望。
隨著信王的命令下達，午門前的大軍一分為三，除了一部門部隊繼續牽制午門的守城主力外，其餘部隊一分為二，由徐效和朱能親自帶隊，向著紫禁城的東西城門奔去。
由於人數上有絕對的優勢，哪怕分兵之後，單側城門也必須應對上萬人馬的壓力。
朱由瑧要派遣重兵固守午門，兩側的城防自然空虛，所以紫禁城的失陷也是早晚的事。
果不其然，當徐效和朱能分別來到東華門和西華門下時，發現守衛城門的力量非常薄弱。
兩人雖然分隔兩地，但是同樣知道戰機稍縱即逝，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起了進攻的命令。
一時間，東華門和西華門的喊殺聲大作，反倒是午門之前變得無比平靜，畢竟此處的守軍炮火太過犀利，強攻實在不智。
東華門下，五軍營發起了全面攻城。
徐效已經發現，城樓上布置的火銃並不多，付出了有限的傷亡后，前鋒營成功地攻上了城牆，城牆之上頓時傳來一連串的喊殺聲和兵器撞擊聲。
「好！」城門外數百米處，徐效連聲叫好。
隨著越來越多的士卒爬上城牆，徐效知道城門即將易手。
然而，雖然己方的軍隊源源不斷地湧上城去，但是喊殺聲卻一直沒有停止。
過了一會，原先早已衝上城牆的先鋒居然又退了回來，有幾個倒霉鬼甚至直接被擠落城牆，掉進了紫禁城的護城河中。
怎麼回事！徐效心中大驚，不知道城牆之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