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繼承天道

青銅古燈高一尺有餘，渾身破破爛爛，銅銹斑斑，燈柱上雕刻著的圖案，也已看不清，只能模糊看出是一隻鳥。

燈里沒有油，燈芯也已燃盡。

「它怎麼會在這裡？」

夜玄認識這青銅古燈，從他記事的時候便一直在他房間里，一直是個擺設，從來沒用過。

夜玄伸手去抓，他的手直接從青銅古燈上穿過。

他這才發現，他的身體不是實體，如同雲霧凝聚而成。

「是誰，身背億萬蒼生？」

「是誰，手撥星辰日月？」

「是誰，逆改陰陽時空？」

夜玄還來不及多想，突然一道清澈冷淡的女聲響起。

接連三問。

如同夢囈。

「誰在說話？」夜玄遙望四周，什麼人都沒發現。

「千古大局終是夢，萬般設計一場空！」

悠悠長嘆，說不出的蒼涼、失落與迷茫。

夜玄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如今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頓了一下，那聲音再次響起，逐漸變得洪亮、高亢起來。「穹頂之下，萬靈皆草木；天道之下，眾生皆螻蟻！」

「承天地氣運，重塑乾坤，獲無窮之力！武道、妖道、魔道、邪道……諸天萬道，皆可一指碾碎！」

葉天腦海中發出隆隆巨響，心神劇顫。

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才能說出如此霸道的話來？

藐視蒼生眾靈，腳踩諸天萬道！

「你……你是在和我說話嗎？」夜玄聲音發顫，對方雖然還未現身，但是他已經感覺到自己渺小如塵埃般。

「原來如此，難怪這個時候喚醒本仙子！」

「既然它選擇了你，那你便是天道繼承者！」破敗、壓抑、肅殺的世界，夜玄茫然的看向四周，最終問道：「誰選擇了我？」

「當然是你眼前的青銅古燈選擇了你！」女子淡淡的道。

「青銅古燈選擇了我？它是法寶？難道……它就是乾天門失蹤已久的乾天燈？」

夜玄瞠目結舌。

他被張墨淵廢除修為，逐出師門，就是因為乾天燈。乾天燈早已丟失多年，他盜取乾天燈，只不過是張墨淵強加在他頭上的罪名罷了。

他是張墨淵的孫子張鋒，成為乾天門少主最大的攔路虎。

張家早就想把他除之而後快。

這次趁門主閉關，張墨淵便是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廢了他。

如果這青銅古燈真是乾天燈，那可就太狗血了。

「狗屁乾天燈，乾天燈在它面前，就是垃圾，此乃道緣仙燈是也！」女子罵道。

夜玄被罵得灰頭土臉，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內心深處的震動，問道：「你是誰？什麼是天道繼承者？這裡是什麼地方？」

女子淡淡的道：「我是傳道者，你可以稱我為仙子；天道繼承者就是繼承天道道果的人；這裡是天道空間，在你的身體之中！」

「你想不想成為天道繼承者？」「在我身體里？難道我現在只是一道意識？我還沒死！」

夜玄長長的鬆了口氣。

不過很快便是感覺到深深的無力和濃烈的憤恨。

「我的丹田已經碎裂，無法修鍊，恐怕不能成為天道繼承者。」

夜玄雙拳捏得咯吱作響，心中恨欲狂。

「天道繼承者，修鍊的是天道，何須丹田？」女子平靜的道。「你是說，我不靠丹田，也能修鍊？」夜玄為之一愣。

乾龍大陸，修武道，武者為尊。修武道的根本，便是丹田。

夜玄被張墨淵陷害，毀掉丹田，按照常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修鍊，再踏上武道一途。

「天下眾生，修武道也好，修妖道也罷，都離不開丹田。但你是天道繼承者，修的是天道，不需要丹田！」

「你眼前的道緣仙燈，便是你的丹田。修復道緣仙燈，復原天道空間，繼承天道，便是你的道！」

女子詳細為夜玄解釋。

「我願意成為天道繼承者！」夜玄毫不猶豫的答應。

儘管女子說的十分玄乎，但是……

對於他而言，現在只要能修鍊，任何事物他都能接受。

「我必須得提醒你，這是一條孤獨且漫長的路。你有可能眾叛親離，與天下萬靈為敵，最終成為孤家寡人。這樣你也願意嗎？」女子沉著的問道。

「為什麼會眾叛親離，與天下萬靈為敵，成為孤家寡人？」夜玄不解。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女子冷漠的道。

「我現在還有選擇嗎？」夜玄苦笑一聲，堅決的道，「不管未來如何，只要還能修鍊，我都義無反顧！我願意！」

夜玄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唰！

突然，一道磅礴的信息，宛若洪水猛獸一般沖入葉天的腦海，讓夜玄的腦袋一陣脹痛。

一篇修鍊心法，出現在夜玄腦海之中。

「鴻蒙天道訣！」

「眾生修武道，我修天道。天道之下，眾生皆螻蟻！」

轟隆！

夜玄腦海中突然發出轟鳴大響。

這是《鴻蒙天道訣》的第一句話。

宛若大道轟鳴，雷霆萬鈞！

和女子之前那霸絕天下的話，形成共鳴。

《鴻蒙天道訣》乃是無階心法，隨著修為越高，等級會不斷提升！

總共分為九重，每點亮一盞道緣仙燈，一重心法大成！

眾生修武道，汲取天地靈氣修鍊；天道繼承者修天道，汲取天地道紋修鍊！

夜玄快速瀏覽了一遍《鴻蒙天道訣》，心中滿滿的震撼。

以他的學識，都只能參悟《鴻蒙天道訣》的萬千之一。

頓時，不少疑問浮上心頭。

「前輩，無階心法是指沒有等級嗎？」夜玄問道，態度變得尊敬起來。

心法有高低之分，等級越高的心法，越難修鍊，但是越強。

從低到高分為黃階心法、玄階心法、地階心法和天階心法四個大等級，每個大等級又分為低級、中級和高級三個小等級。

無階心法這種說法，夜玄還是第一次聽說。

「別叫我前輩，把我叫老了，以後叫我仙子！」女子警告。

「哦……」夜玄敷衍回答。

「《鴻蒙天道訣》剛開始修鍊，相當於黃階低級心法，但隨著你的修為增高和心法不斷突破，等級會隨之增高。」

「只要你有那個本事，把《鴻蒙天道訣》修鍊到巔峰，它就會變成這世間最高等級的心法，凌駕於任何心法之上！」

「沒有固定的等級，故而稱為無階心法。」

女子的聲音突然變得亢奮威嚴起來，此時，倒是有了幾分仙子形象。

夜玄心中頓時一陣火熱，乾天門最強心法也只是玄階低級，便已經強到離譜，若是《鴻蒙天道訣》能達到天階高級，其恐怖程度簡直無法想象。

「小子，好好修鍊吧，別讓本仙子失望！本仙子困了，別再打擾我！」女子打著哈欠道，似乎真的很困。

「仙子，我還有很多疑問需要得到您的解惑！」夜玄急忙道。

「再給你問三個問題的機會！本仙子還得去睡個回籠覺，別耽擱本仙子時間！」女子沒好氣的道，態度和之前相比急轉直下。

「……」

夜玄忍不住翻白眼，問道：「我怎麼才能汲取天地道紋修鍊？」

天地道紋，只存在傳說之中，夜玄見都沒見過。

「以你現在的境界，只能從藥材中汲取天地道紋！」

「這裡只有一盞道緣仙燈，為何《鴻蒙天道訣》說是九盞？」《鴻蒙天道訣》總共分為九重，九重對應九盞道緣仙燈，但現在葉天只有一盞。

「等你點亮第一盞道緣仙燈，第二盞便會出現，以此類推！」女子的聲音變得微弱了起來。

「我可以見您嗎？您為何會成為傳道者？我修的天道和這個世界的天道是同一個嗎？」夜玄快速問道。

女子沒有回答。

「仙子……你不是說回答我三個問題嗎？」依舊沒有回應，女子應該已經睡著了！

夜玄有些無語，她不是才剛醒嗎，這就又困了？

就她還敢自稱仙子？

貪睡仙子？

不但貪睡，還不講信用。

砰！

就在這時，夜玄聽到一聲巨響。

夜玄的房門被撞開，兩個少年氣勢洶洶的來到床邊，看著沉睡的夜玄，臉上均是露出不懷好意之色。

「曾經的第一天才，現在不過是任由我們揉捏的廢物！」

「這就是與張少為敵的下場，把他拖出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