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山

陸姨和黃龍伯將陳迷扶回床邊，金舞鹿說道：「大牢的石牆是你推倒的？」

陳迷低頭說道：「是我，但我不是故意的，是御廚林說我有內傷，要幫我調養，然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體里忽然生出一股怪力，我控制不住所以就把牆推倒了。」

「怪力？把你的手伸過來。」

陳迷亮出手腕，金舞鹿隔著袖紗一搭，立刻眉頭緊鎖。

令狐雯看出苗頭不對，問道：「師姐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金舞鹿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自己的手腕給師妹，令狐雯伸出雙手，一手搭在金舞鹿腕上，一手搭在陳迷腕上，忽然一愣，驚呼一聲：「甲骨鶴血？」

陳迷急忙說道：「對對對，御廚林也說我有什麼甲骨鶴血。」

令狐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陳迷。」

「你不應該姓陳。」

「你怎麼跟御廚林說的話一樣？」

金舞鹿繼續說道：「鶴血四系中，我安東金氏肯定沒有你，蜀州邢氏的後人皆是女子，所以剩下兩個，要麼是淮州翁氏，要麼是......」

「天家厲氏？」令狐雯一臉震驚。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一旁的黃龍伯插了一句：「金姑娘，你們江湖上的事我們這些山野人家也不懂，不過你確定這位公子是你說的那什麼什麼......鶴血？」

金舞鹿在陳迷的手腕上用力一掐，陳迷立刻疼的喊出聲來，金舞鹿嘴角一揚，換手按住了陳迷的頭頂上，陳迷頓時感到一股寒氣透過顱骨瞬間直達腳心，整個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會吧，難道這是傳說中的九陰白骨爪？」

金舞鹿說道：「我只用了一成的內力侵入，在你體內毫無任何阻擋就能走遍全身經脈，你應該是練了幾年的拳腳功夫，但根本沒練過內功。」

令狐雯道：「那不應該呀，擁有甲骨鶴血卻不去研修內功，豈不是浪費了嗎？」

陳迷被凍得受不了了，急忙打斷道：「你倆能不能先把空調關了再聊天，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哦，對不起......」金舞鹿這才想起來收了掌力。

「不如這樣，你跟我們一同回湔雪閣見見本門的長老，也許他們能知道你出身何處。」

聽到金舞鹿的話，令狐雯拽了拽她的袖子，小聲說道：「師姐，此人身份不明，就這樣帶回山上，萬一他另有圖謀怎麼辦？」

金舞鹿沒有回答，只是使了個眼色，令狐雯看出師姐另有深意，可能暫時不能透露，便依了她的意思。

陳迷心想，看著兩個美女的衣著，想必這湔雪閣也不是土匪窩，應該是個正規......正派的地方，去就去，也許哪裡真有人能給他指條明路。

陸姨關心地說道：「孩子，你別心急啊，如果湔雪閣不收留你，你可以回到這裡來，只要你不嫌棄，不管你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咱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目送陳迷隨湔雪雙姝一同上山，陸姨似乎有些不舍。黃龍伯見老伴的面色不對，疑惑地問道：「老太婆，咱們與那個孩子只是萍水相逢，你好像很關心他啊。」

陸姨一邊遙望著陳迷的背影，一邊回答道：「老頭子，你就沒注意到，這孩子的相貌有點像一個人嗎？」

「像誰啊？」

陸姨用手輕輕撫著自己的臉頰，皺著眉頭道：「我也說不上來像誰，可就是覺得這眉眼，這輪廓，就是在哪兒見過......」

黃龍伯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可別逗我了老太婆，你都快十幾年沒下過山了，見過的人都是這附近的熟人，你還能見到誰啊？」

走在回湔雪閣的路上，兩個女子有意走的離陳迷有些遠，好說著悄悄話。

令狐雯問道：「師姐，你還沒告訴我，為何要讓這傢伙跟我們回湔雪閣？」

金舞鹿輕聲回道：「方才我從他的脈象中，不但發現他是甲骨鶴血，而且......」

「而且什麼？」

金舞鹿悄悄回頭望了一眼陳迷：「他受過很重的內傷，若不是甲骨鶴血的緣故，他早就死了。」

「內傷？可從外表上看完全看不出來啊......就算他真的受傷了，難不成你是想讓師父救他？」

「不用，他的內傷已經自愈了，只不過，傷他之人用的武功，是一種極寒的內功，你想想，這江湖上的五尊四系，加上其他旁門左派，修鍊極寒內功的還有誰家？」

「那當然只有我們湔雪......閣，師妹你的意思是他被我們湔雪閣的人傷的？」

「除非天下還有第二門驅動寒氣的武功。」

「那就簡單了，帶他回去問問本門的弟子，看誰最近與他交過手，又為何要交手，一切不就都水落石出了？」

「恐怕沒那麼簡單。」

「那還能有多複雜？」

這時，陳迷忽然湊過來說道：「你們不會真的以為只離了三四步說悄悄話就不會被聽到？那不成了電視劇了。」

令狐雯被他嚇了一跳：「你......你都聽到了？」

陳迷淡淡一笑道：「呵呵，就像是我已經得了絕症，還要隔著個屏風聽醫生討論治療方案。」

金舞鹿見瞞不了，就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如果你相信我們，那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這樣我們才能幫你回家。」

陳迷道：「讓我相信你們不是問題，問題是讓你們相信我很難，但我發誓我說的都是實話。」

金舞鹿說道：「好，那我問你，在你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陳迷長嘆一口氣，一邊回憶，一邊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將他這一天的經歷娓娓道來：「我遇見了一個奇怪的女孩，那女孩一來就打人，我就跟她過了幾招，本來她是不一定打不過我的，可後來她不知道用了什麼魔法跟我糾纏在了一起，被凍成了一個大冰塊飛到天上，再然後我就到了這裡。」

陳迷說了這一大堆話，湔雪雙姝卻如聽天書，面無表情。陳迷早就猜到是這種反應，又補充道：「我知道我說的事情有很多你們理解不了的，你們就挑著聽吧，我說完了。」

一番思考之後，兩姐妹幾乎同時發出問句。

令狐雯：「糾纏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金舞鹿：「什麼樣的女孩？」

陳迷緊緊抿著嘴，瞟了一眼令狐雯，然後用手指著金舞鹿說道：「這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