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宮闈亂二十二
離譜。
又不是那麼離譜。
寧姝舔舔嘴唇,肯定一件事,首先,尉遲序不是她親舅舅,不然他不會被列為攻略對象備選,畢竟遊戲也有審核,自己身體出癥狀時系統會被屏蔽,亂.倫更不可取。
既然如此,那是尉遲序不是岳滿的弟弟,還是,她不是岳滿的女兒?
前者,倒沒所謂,後者……
寧姝忽然懷疑,皇帝的頭冠是綠色的。
假如是後者,那皇帝一旦知道,她也玩完了呀。
算了,此時沒有證據,無法下定論,不要杞人憂天,貸款焦慮。
兩刻鐘時間快用完了,她手腳飛快,把這摞信分成幾部分,塞進袖子、懷裡,抬頭迎上尉遲序駭人的目光,她連忙解釋:
「小舅舅,不是我非得拿走你和母后的通信,只是就算我不拿走,你也想……」
她拇指比了個手勢,往自己脖頸一劃拉。
尉遲序額角直跳,他閉上眼睛。
寧姝叨咕著:「誠然這是你的秘密,我看父皇都不知道你是我舅舅,他要是知道你的身份,但你不曾主動說,甚至任由我騷擾你三年。你覺得,他會怎麼想?」
必定失去聖心。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猜到,尉遲序的隱瞞,是有所圖,尤其是先皇后當年入宮的隱情,寧姝沒記錯的話,宮人們的隻言片語,以及原主五歲的記憶,就能看出,先皇后並不是自願。
她是被當權者皇帝強取豪奪,折她羽翼,斷她念想,讓她凋零於宮闈中。
然先皇后寫給尉遲序的信件,卻將進宮的事美化成女子追求所愛,心甘情願。
可是,見證過遼闊沙場,廣袤天地,誰又願鑽進金絲籠里,甘願當後宮里的佳麗。男人,哪值得女人為他放棄打拚的事業。
斯人已逝,寧姝不能還原先皇后隱瞞尉遲序的動機,大抵猜一猜,她不願弟弟捲入宮廷紛爭。
可惜最終,尉遲序還是淌了這渾水。
寧姝靠近尉遲序,她踮起腳尖,屏住呼吸,在他耳根落下最後一句話:
「你已對我起了殺心,我不如多拿一份傍身的東西,如果我出意外,你猜這東西,會到誰的桌上?」
霎時,尉遲序雙目睜開,波瀾不驚的眼底,寒意恍若實質。
寧姝一把撩回他的衣服,將他衣衫掩好,後退一步,然後揮揮手:「小舅舅,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你不會怪我吧?」
尉遲序心內哂笑。
她已經能十分熟練地喊這聲「小舅舅」,不知情的,還真以為是舅甥倆感情好。
發揮完作死精神,寧姝主動拉開房門,走出房間,她調整表情,神色憤怒,對守著的白鶴說:「你們將軍太過分了!」
白鶴:「啊?」
寧姝又說:「軍營出來的,就可以在女子面前隨便脫衣服嗎?我要回去!」
白鶴一驚,將軍脫衣服?他側耳一聽,屋裡頭沒有聲音,尉遲序沒阻止寧姝離開,他便拿不準。
不怪他想不到尉遲序被寧姝拿捏,一個是長安有名的草包公主,一個是征戰沙場五六年的大將,在他看來,再怎麼樣,後者也不可能被前者制住。
況且寧姝掄起雙腿,跑得比誰都快,似真因尉遲序脫衣而羞惱。
白鶴站在門外,撓撓頭髮,過了小片刻敲門:「將軍?」
兩刻鐘,恰好結束。
尉遲序抬起腳,狠狠踹向紅木桌子,桌子倒地,杯盞嘩然碎裂,噼里啪啦的,白鶴顧不得其他,趕緊推門而入,已是一地狼藉。
白鶴心好痛,這杯盞是他收集來的呢。
尉遲序問:「她走了?」
清楚將軍的暴怒源於寧姝,白鶴連忙低頭,道:「走了。」按那個步速,現在肯定出儀門,和紅甲衛匯合,離開將軍府,攔不住了。
尉遲序拂袖,他垂下眼眸,到底是哪一步,導致自己現在的被動。
所有計劃本應無誤,應該早點殺了她的。
卻見白鶴盯著他散亂的衣襟,欲言又止,尉遲序眉頭皺了皺,伸手理好中衣,問:「怎麼?你以為我真會在她面前脫衣服?」
剛剛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白鶴連忙擺擺手:「沒有,將軍怎麼可能主動,有也是她脫你的。」
他本來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將軍臉色更沉,如蒙上一層陰翳。
白鶴:啊嘶,真的被他說中嗎。
他不是故意的,將軍別用這種看死人的眼神看他啊!
不清楚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但白鶴清楚男人的習性,將軍極有可能在某種情況下,放鬆警惕,才會被攪亂衣襟,於是腦筋一激靈,連忙轉移話題,說:
「將軍,我要說一件事,廣德和以前不太一樣,方才領她進來時,我想要給她點教訓,用石頭打她,結果非但沒打中,還自己著了道,將軍要小心了,免得吃大虧。」
吃大虧。
尉遲序忽而覺得衣裳掩蓋下,自己肌膚似微微發燙,衣襟處,似還有一雙手拂過,快速拉好衣裳。
那觸感……
他踩在瓷器碎片上,咯吱咯吱的響動中,忽的挽起唇角:「還用你提醒么。」
白鶴:「……」這,完了,將軍看起來好像真的要把他滅口啊!他是不是一不小心又猜中了什麼!
將軍府外,寧姝用【小視野】頭盔將軍府內的消息,知道他們理智地沒有追上來,看白鶴一再在尉遲序的雷區蹦迪,悠悠嘆息。
還好自己跑得快。
來一趟虎穴,沒拿到聽雪閣的密信密碼,多了一件尉遲序的把柄,當然,某種程度來說,是把柄,更是催命玩意兒。
她在be線上反覆橫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