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風少莊主

北元國東部邊境有一顧家莊，世代鎮守與東越國接壤的重要關隘。顧家莊雖不是朝廷機構，但祖上憑藉家傳劍法協助皇帝一統江山，地位舉足輕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比武開始！」

顧家莊內正在舉行選舉少莊主的比武大會，隨著鼓聲戛然而止，一聲呦呵，比武正式開始。

第一場比武出戰雙方分別是大當家顧山河長子，顧少白，另一方則是三當家顧遠山之子，顧少卿。

「看劍！」

顧少卿率先進攻，一劍刺向顧少白，這一劍十分凌厲。

顧少白不慌不忙用劍格擋住，同時飛快踹出一腳將顧少卿踢的退出幾步遠。

僅這一個照面便可看出二人實力不在一個檔次。

顧少白面帶譏笑，低語對顧少卿說道：「廢物，你也配和我爭。」

顧少卿聞聽此言，怒不可遏，又持劍攻去，不過僅僅幾個來回便力不從心，眼看就要敗下陣來。

坐在觀武台上的顧遠山焦頭爛額，沒想到自己這孩子與大哥家的顧少白實力如此懸殊，看著顧少白囂張的樣子心裡十分不爽快。

「砰！」顧少卿，摔下比武台來，見此情形顧遠山也拂袖而去。

「還有誰挑戰我？」

顧少白對著台下叫囂著，沒人應答，只是底下有人竊竊私語，「哼，真狂妄，二哥要是參加比武哪有他什麼事。」

台下有幾個年紀相仿的少年在起鬨：「還有誰能上台？嗯？莫不是都怕了？」「唉，沒人敢上台的，大哥就是少莊主的最佳人選，都服不服？」「服！服！服！」

顧少白聽著底下人的奉承，十分受用。顧山河見此情形也是笑出了聲，抬起手捋了捋灰白的鬍鬚。

「你們都閉嘴，誰不知道咱們二哥顧清風是劍法最厲害的，你們嚷嚷什麼！」

說話的是二當家顧長虹之女，顧明月，與口中的顧清風是親生兄妹。

「顧家莊劍法第一那是他自己封的，誰看見過他出手哦，只不過老太爺誇過他一句而已，實力到底怎麼樣還得比過才知道，有能耐就上來打啊，對不對？」「對啊，讓他來啊！」

其中一人嗆著顧明月說完，又有人隨聲附和。

台上的顧少白見到這一幕，便對著明月說道：「明月，清風要是也想作這少莊主就讓他來比武，打贏了才好服眾，你說呢。」

「哼，你們等著！」說罷，便跑出比武會場，一溜煙竄進家中。

顧明月剛小跑進院子里，便聞到一股香氣撲面而來。

「呃......你們在幹什麼？」

顧明月吃驚的看著自己的老爹和哥哥，在這麼重要的日子他們爺倆竟然在「烤串」！

顧長虹忙手忙腳的在往羊肉串上撒調味料，顧清風嘴裡塞滿了羊肉，嘴巴、手上都是亮晶晶的油，他們倆對到來的大小姐竟視而不見。

顧明月怒不可遏，對哥哥顧清風嗔怒道：「你再不參加比武，顧少白都要做少莊主了，到時候他更該目中無人了，咱們家在顧家莊的地位就徹底沒有了！」

「哎呀，明月，他們愛爭就讓他們去爭嘛，你看爹這一天多好，啥也不用操心，莊上的事就讓你大伯、三伯他們去管嘛！」

面對顧明月的嗔問，老爹顧長虹倒是表現出了毫不在意的樣子。

「老爹說的對，管他們幹嘛啊，咱們爺仨就是吃好喝好，把你娘照顧好就完了，來來來，明月，嘗嘗哥哥為你親手烤的雞翅膀。」說著，顧清風還把那剛出爐的雞翅膀遞到顧明月手中。

看著外酥里嫩，表皮金黃的烤雞翅膀，顧明月更是氣憤至極。

「哎哎......幹嘛呀，妹妹？」

不由分說，顧明月強拉著顧清風來到比武會。

人群一陣騷動，「快看，二哥來了，咦......手裡拿的什麼？劍呢？」

「大家好久不見啦，呦，大壯，最近又練塊呢，哎，虎子上次你給我帶的綠豆糕真不錯，啥時候再給我帶十斤......哎，小芳，怎麼化上妝了，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顧清風到了會場跟這些熟人哥們拉起了家常，大家也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著話。

此刻，台上的人一說話便都默不作聲了，「清風，你來了？」顧少白站在高高的比武台上，撇著眼睛對顧清風說。

眼見老大哥說話，顧清風也不敢怠慢十分熱情的回應：「大哥，好久不見，一直忙著照顧我娘，好久沒去看望大伯和你了，包含包含，哈哈哈。」

顧清風面容清瘦，劍眉星目，皮膚雪白和妹妹一樣都繼承了母親不凡的容貌。常穿著一襲白衣，腰間跨把白玉劍，看起來仙氣飄飄。此人不管站到哪裡都註定是人群的焦點，倒真是應了那句「除卻君身三重雪，天下誰人配白衣」的讚歎。

大當家顧山河十分看不慣顧清風一家，看不慣顧清風大大咧咧，凡事總是嘻嘻哈哈，挺大個男子漢一點也不穩重。更看不慣他爹顧長虹，整天不是斗蛐蛐、下棋就是研究飯菜。

可世界就是這麼奇妙，偏偏老爺子就曾當面說過顧清風是劍術奇才，未來顧家莊的中流砥柱，甚至私下有人傳言這是老爺子內定的接班人，這讓為顧家莊嘔心瀝血多年的顧山河十分不爽。

「清風，你架子未免也太大了，這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啊，呵呵，既然來了，就趕快上來與我比武。」說到後面，顧少白彷彿是在命令顧清風。

「上啊，二哥.......對呀......來都來了，給我們露一手，都說你厲害，可誰也沒見過你出手，今天就讓兄弟們見識見識......」底下人又是一陣起鬨，非要逼著顧清風上台比武。

顧清風面露難色，「哎呀，我就不去了，就是過來看看大家，我看大哥少白做少莊主都沒意見吧，我也全力支持。」

說完看向大哥顧少白，還豎起了大拇指以示尊敬。

顧山河見到這一幕斷定這小子心裡沒底，不敢上台比武，老爺子肯定是看走眼了。但為了服眾，避免以後的流言蜚語，顧少白必須當眾打贏顧清風，方能立穩腳跟！

「清風啊，來都來了就跟你大哥比試比試，也讓大家看看你們的武功進步到什麼境界了，放心，不管誰輸誰贏都不傷和氣，呵呵......上去吧！」

見顧山河都說話了，顧清風也不好推辭，一聲「侄兒遵命」便躍上了比武台。

顧少白冷冷的望向顧清風，心裡琢磨著，「只是老爺子說過清風劍法超群，但是誰也沒見過他出手，都是學的一套劍法，沒理由輸給他，更何況自己的父親花大價錢為他買丹藥調理身體，自己都能深切的感覺到目前自己的武功比以前進步了一大截，顧清風你等著出醜吧！」

想到這，顧少白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清風，你的劍呢，你手裡哪的什麼？」

「哦，我來的急沒帶劍，這是我剛烤的雞翅膀還熱乎著呢，大哥，要不你嘗嘗？」說著顧清風就要移步給顧少白送去雞翅膀。

「噌......」

顧少白抽出寶劍，指向顧清風，「去借一把劍，與我一戰」。

「算了吧，我這手裡全是油，把人家心愛的寶劍弄髒了可不好，這樣吧，我就用這根插了釺子的雞翅與大哥較量。」

「什......什麼？混蛋，你敢侮辱我！」

顧少白怒不可遏，也不廢話，飛步上前刺出一劍，顧清風眼看劍氣將至，隨即後仰身體蹬地一腳借力向後滑去。

少白見此劍未造成威脅，又跟緊著使出多招顧家劍法。

顧家劍法乃是顧家祖先承高人傳授的劍法，此劍法共四十二式，飄逸靈動是其特點，所以若要將此劍法練至巔峰必須要有渾厚的內力及絕佳的輕功。

在價值連城的丹藥加持下，顧少白內力已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顧家劍法在他手中施展威力果然不同凡響。

再看台上二人，顧少白攻勢凌厲，顧清風連連敗退，讓人看起來他已經是力不從心，左支右絀了，敗下陣來是遲早的事。

顧少白又使出一劍，見沒刺中便在轉身之際補踢了一腳，恰恰是這一腳直接將顧清風踢到比武台下。

眾人一片嘩然後，便聽到人群中有人呼喊，「大哥贏嘍，大哥是少莊主嘍，我就說嘛，要是厲害早就出手了，哼。」

「大哥厲害，小弟心服口服，」說著顧清風還保全鞠躬。

明月看到這一幕，氣的眼淚汪汪，不顧眾人的目光擦著眼淚跑回家去。

「明月，明月等等我啊！」，顧清風也慌亂的跑回家中。

顧山河樂開了花，隨即宣布擇吉日舉行大典，宣布以後顧少白就是顧家莊的少莊主了。

夜幕降臨，月色朦朧，又起涼風！

顧長虹拿著一封書信走到妻子床前，「你看看吧，清風出庄去了，要到天山去為你取雪蓮治病。」隨後一聲嘆息，床上的女人掩面而泣。

一匹駿馬載著一位白衣少年向關內疾馳而去，月色下那把白玉劍晶瑩剔透，「我這次出庄要辦兩件事，第一去天山取雪蓮為母親治病，太醫白誠說過，雪蓮是唯一能救母親的藥材。第二是步入江湖歷練，顧家的祖傳劍法雖然精妙，但是我不相信就只是這樣的威力，老爺子曾說過，顧家劍法，有龍則靈，這句話的含義需要我自己去尋找。」

顧山河的家裡今晚格外熱鬧，來了老老少少有十餘口，原因當然是今天上午的比武顧少白擊敗顧清風，榮登少莊主的寶座。

「來來來，喝酒，今天高興。」

「大哥真厲害，看把那顧少白打的都沒有還手之力，我就知道他是個沽名釣譽之輩，怎麼樣，今天藏不住了吧。」

「那是，這小子可把他爹的老臉丟光了，看明月那小丫頭片子以後還怎麼吹牛！」

眾人一邊喝著酒，一邊嘲笑著今天落敗的顧清風，顧少白和顧山河聽著大家的阿諛奉承十分受用。

「來來，我敬大家一杯。」顧少白站了起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眾人也是將酒喝得乾乾淨淨。

「哎，大哥，你這衣服怎麼這麼臟，快去換一件。」

顧少白聞聽此言有些疑惑，趕緊將衣服脫下展開來，定睛一看，眼睛都瞪圓了，嘴裡說不出話來。

這衣服上整整十六處油漬，命門、大椎、檀中......，身上的重要穴位竟都被顧清風用雞翅刺中！

「啊......我輸了」，顧少白一聲嘶吼，響徹顧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