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比賽
一個月之後，劉菁玉身體好轉，可以下來星星走走做些輕活。劉明玉便要把黃芽仔召回布廠食堂做安保搬運，可是黃芽仔催了幾次都不願意回去。
邱炳堂把黃管家叫到布場:「黃管家，啞巴催了幾次，都不見回布場來，他是不是沒聽到，勞煩你去叫他回來吧！布場現在需要他。」
「啊？伢仔還沒回布廠？好好，我這就去叫！」黃大牙有些納悶，黃牙仔為什麼不肯回布廠？他反剪著兩手走進來春蓮家。
院子里，只見春蓮與自己兒子在劈柴，一大一小正劈得高興。見黃大牙過來了春蓮嘻嘻笑道:「黃伯爺，你來了，啞巴哥他不想回布廠去，他要做我保鏢！」
「你是布廠的工人，沒有徵求東家的同意，就擅離職守！你薪水不要了？」黃大牙一邊比劃著雙手一邊說道。
「吚呀呀吚耶耶…」黃伢仔比劃著雙手對父親說，他不想去布廠上班的，他要在這裡保護小小姐。
春蓮嘻嘻笑著:「你回去吧，我不要你保護！你保護我沒飯吃。」
王大牙又比劃著手:「小小姐說的對，你再不回布廠飯都沒得吃！」
黃伢仔搖著頭比劃著兩手說沒薪水，沒飯吃我也要留在這裡，叫自己阿爸不要再勸他！
劉菁玉從房王走出來對黃伢仔說:「黃伢仔回去吧，我已經好了，這裡不需要你了！你不回布廠，你阿爸難做人！」
春蓮笑出漏風牙:「是啊是啊，你再不回去連你阿爸都沒飯吃！」
黃伢就像一條倔牛，憑你怎麼說他都不回去。還拍著胸脯說自己功夫天下第一，若是有誰比過他，他才考慮回布廠。
黃大伢氣極了，反了你了！抄起門口一條大棍朝自己兒子身上砸去:「比牲畜還蠻！不教訓你不知道老子的厲害！」
劉菁玉大喊:「黃管家住手！」
春蓮卻喊:「啞巴哥快躲！」
黃伢仔卻不躲不閃，一拳砸在木棍上，咂的脆響，木棍被他拳頭砸得碎斷！
春蓮跳起腳拍著手:「好功夫！好力氣！」
黃大牙用斷棍戳在他的胸脯上，使儘力氣想把兒子推倒。可他的身體如泰山一般，根本推不動他一分一毫。
劉菁玉對女兒說道:「春兒，你有辦法讓黃伢仔回布廠上工嗎？他在我家裡你伯母會惱的。」
春蓮聽到阿媽說話，縱身跳到棍子上掛在父子兩人中間晃蕩:「啞巴哥你說你功夫好，那我就跟你比一比，你若勝過我你就留在這裡。你若輸了，你就得回布廠去上工！怎麼樣？」
黃伢仔唯獨春蓮的話她聽得進，他搖著頭比劃著兩手說，你是小姐。我不能跟你比！要比也是另外的人比，我只保護你！
「你若我都比不過，我就不用你來保護！怎麼樣？比不比不比我就不理你了。」春蓮故作生氣！
黃伢仔最怕春蓮生氣，比劃著兩手求春蓮不要生氣，他願意跟春蓮比，前提是他先讓春聯三招。
春蓮擺擺手:「我要比的是我最擅長的功夫！」
王大牙疑惑了:小小姐學了什麼功夫？怎麼沒見用過？莫不是調皮開始蒙人的吧！
「小小姐，學的是哪門子的功夫？」黃大牙問。
春蓮驕傲地說:「我自創的，逃跑功夫，啞巴哥要是能抓到我，就不用去大伯那裡上班了怎麼樣？」
黃大牙嘿嘿笑了:「這逃跑也算得功夫啊！」
「逃命功夫啊！」春蓮做了做熱身運動。「啞巴哥可以開始了嗎？」
黃芽仔咿咿呀呀的點著頭。
「好！黃伯爺做證！一刻鐘的時間，要是你在這時間之內抓到我就算你贏！黃伯爺請你看看客廳的掛鐘，現在是幾時幾刻？」
黃大牙站在院正中扭頭看看客廳里掛的鐘:「小小姐，現在是十點一刻。」
「開始啦！」
黃伢仔示意春蓮先走。
春蓮笑笑:「那我就不客氣了！」腳底是抹了油一般飛出門往街上去了。
黃芽仔，這才咿咿呀呀的從後面追出去。他以為他三步兩步就可以把春蓮抓到，當他跑出門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錯了。自己一出門春蓮的影子早已就看不見了。不知道這個小精靈跑哪個方向去了。黃伢仔只好順著街道追去。
待他跑的不見蹤影，春蓮才從一旁的小巷子里探出頭來，嘻嘻笑著跑回家裡。
黃大牙正死死地盯著牆上的掛鐘，只聽門口呼一聲，把他嚇了一跳，趕忙扭頭看去，春蓮從門口跑進來笑道:「黃伯爺，估計半天啞巴哥才能回來！我先劈柴了，你就坐那兒等吧，等他回來，他就會乖乖的跟著你回廠里上工去！」
黃大牙手指頭點著她笑了:「真有你的！你的逃跑功夫真是一等一的厲害！佩服。」
「那是當然！」春蓮劈劈啪啪的劈起柴來。慢慢地身邊堆起了高高的小柴山，掛鐘噹噹當地敲響了十一點。
黃伢仔垂頭喪氣的從門口進來了。看到春蓮劈了一大堆柴在那裡吚呀呀比劃著雙手問:「你跑哪去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春蓮眨眨笑了:「剛剛回來！」
黃牙你指著那堆高山般的柴，都劈了那麼多了還剛回來。
「黃伯爺幫劈的！」
黃芽仔抓著頭，看著父親。
黃大牙哦哦的解釋:「對呀對呀，我閑著沒事就幫著劈柴了！你比輸了，還不跟我回廠里上工？站在這裡說那麼多廢話幹嘛？」黃大牙有些生氣，比劃著手道:「你再不回去上工我可要跟你斷絕父子關係啦。」說著氣乎乎地轉身就走。
黃芽仔，只有不情願的跟在父親後面走回布去廠上工了。
「真是一頭倔牛！」春蓮把斧頭放到柴堆上:「媽媽，我煲雞湯給你喝！」
「春兒有沒有給阿媽買辣椒！」劉菁玉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曬太陽。
「媽媽買了，買了大紅辣椒！炒肉給你吃，好不好？」春蓮把大紅辣椒從廚房裡舉出來。
劉菁玉看著就流口水，不知怎麼的？她就很想吃辣！抹了博嘴巴:「快做快做，我都餓了！」
「馬上！」春蓮一溜鑽進廚屋裡。
戚滿英嘴裡吃著婆婆買回來的葡萄，「聽菁玉已經好了！」
劉明秀嗯了一聲。
「工廠里正趕貨呢，讓她去上班吧！那幾個人紡紗工忙不過來！炳堂正忙的焦頭爛額呢！」
「她剛剛好不能去！而且郎中吩咐的，她不能幹活！」邱宏景看著手裡的報紙，大媳婦那心思他焉能不知。
劉明秀也道:「布廠趕貨不會招人嗎？也不差她一個！」
「阿媽，阿爸！招的人那有菁玉手巧做得好，你看看許多線坨坨，織的布也許多線疙瘩一點也不平整，這布還怎麼賣？」戚滿英埋怨。
「這些事不用你操心，炳堂會解決！」邱宏景把報紙放下。
「炳堂，忙著招待客商，最近布廠訂單太多，炳堂顧不過來！」戚滿英仍舊不肯放。
「炳源在那裡呢，你擔心什麼？」劉明秀也擔心布廠，訂單一多工人難免會亂！等下悄悄去看個究竟。
「那個瘦不拉嘰的病佬，做兩下就倒了，你指望他？就是個廢物！」戚滿英小聲罵道。
邱宏景，把報紙往桌上一摔，「你說什麼呢，積點口德吧，你還懷著孕呢！小心別把我孫子教壞！」
畢竟是自己生的，居然被媳婦罵成廢物！劉明秀心裡一股惱火！但是她肚子里懷著邱家的孫子，悠悠說道，「炳源可是助你哥發大的福星，以後他衣食無憂，家財萬貫！倒是你們有了兒子之後，雖有名氣，但是兩袖清風，現在我就是讓炳源幫著著你們一把，賺多些。」
「哎呀，真是笑話！我父親是商業界的制衣大亨，我丈夫是織布龍頭。何須他一個窮鬼來幫助？他不要搶我的就好了！什麼都跟我爭！」戚滿英邊吃葡萄也吐葡萄皮。
邱宏景看著皺眉，大兒媳在家裡成日就如菩薩般在家裡供著。除了生幾個女兒，家裡根本沒出過一份力。沒辦法誰叫他的親家是戚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