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送弟入學
第二日一大早，春蓮就給兩個弟弟穿了新裝。送他倆去隔山十香元附近的學堂讀書！學堂先生嫌學忠太小，春蓮好說歹說掏出十兩銀子給先生，讓他多多關照！私塾先生拒收！
「讓我考考他，若他能答上來，我就收他做學生！」
春蓮只得讓先生考小弟。
小學忠側著頭問:「老爺爺要問我什麼問題？」
先生笑道:「你想不想來學堂讀書啊？」
學忠點點頭:「想，我要懂大道理！」
先生攄著須問:「你說說看，為什麼要懂大道理？」
學忠歪著頭想了一會:「我要做文武雙全的英雄！」
先生呵呵笑了，「好！那我考考你？」從桌上拿出兩張紙:「我左手有一張紙，右手也有張紙！我手上一共有幾張紙？」
學忠笑得眉眼彎彎:「爺會說得好笑了，那不是明擺著兩張紙，為什麼還要問？」
先生笑了點點頭對春蓮說道:「好好，收了收了！寫上你兩個弟弟的名字就算報名了。學費一人一兩銀子！」
春蓮犯難了說道:「先生替我寫吧，我沒讀過書不會寫名字！」
「好！報上名字，我替你寫！還有父母的一齊錄上。」
終於讓兩個弟弟上學了，中午十二點還要接他們回去吃飯。春蓮經過河畔長銜一路買到新鮮的菜回來了。
到了家門口卻見王伢仔站在自己家門發獃。
春蓮走過去看著他沮喪的神情喊道:「啞巴哥，往日都是最興奮最活躍的，今日怎麼啦？悶悶不樂的，就算天蹋下來也壓不跨你鐵塔一樣的身軀！」
黃伢仔比劃著雙手吚吚呀呀說著今朝碧蓮把他趕出瑤頭布廠的事
。
春蓮聽了火冒三丈:「什麼？她把你趕出來了，不要你去布廠上工？啟有此理，我姐她憑什麼呀？」怒氣沖沖地把菜放進院子一旁。
劉菁玉在站在屋檐下看著女兒的樣子喊道:「春兒，怎麼了，你別給我惹事啊！」
「阿媽，不會！我出去一會就回來！」看著阿媽春蓮怒容馬上變成笑容。擼起袖管衝出院門朝黃伢仔喊:「走，找她算帳去！」可是走了兩步想了想，找她還不是把事情鬧大嘛？這不正好！她不要黃伢仔我要了，阿爸正好缺他這樣的幫手。
轉回來拍拍他的胸膛:「啞吧哥，她不要你不正好到我家來跟我混！」笑哈哈地他拉到屋裡。
黃伢仔聽春蓮這樣說，馬上陰轉睛天咧嘴笑了，這小小姐太可愛了，豪爽講義氣！心裡想，我願一生一世守護她！走到院中看見劉菁玉挺著大肚子站在屋檐下，連忙從屋裡搬出一張椅子扶劉菁玉坐下。
劉菁玉詫異地看著黃伢仔:「伢仔不上工嗎？」
春蓮把放在院子里的菜提進廚房，走出來對阿媽說:「堂姐不知發什麼瘋，不要啞巴哥上班了。正好阿爸缺人手，我今朝把他帶到阿爸那裡去讓他在阿爸廠里幫忙。」
劉菁玉擔憂地說道:「這個不妥，你還得跟你大伯說說，要不以後肯定有什麼糾纏不清的事！」
「跟大伯講？你現在進得去瑤頭布廠？得了，待會我跟阿爺嫲嫲講！」春蓮拉著黃伢仔來到源源布廠找他的阿爸。
邱炳源一邊修著織布機一邊點頭:「先在我這裡做著吧！春兒去爺爺那裡把他在廠里簽的合同終結了。再把他要過來！」
「好！」春蓮轉身衝出源源織布廠直接去邱家大宅院找阿爺去了。
這個時候邱宏景在客廳里看報紙，春蓮的聲音傳進耳朵里來了。
「阿爺，阿爺！」春蓮從街上超過一輛又一輛的黃包車飛速竄進邱家大宅院。飛進客廳。
「成日像個野小子，急沖沖的，有什麼事快說！」劉明秀嗔責。
「黃伢仔不知為什麼被碧蓮阿姐趕出布廠，不讓上工。」春蓮走到嫲面前端起茶杯就飲。
邱宏景放下手中的字報:「碧蓮她想做什麼？黃伢仔一人可以抵五六個，給布廠省了好幾份工資！這樣的人哪裡找？」
「她不要我要！阿爸，幫我去廠里把啞巴哥的合同終結了！到我廠里來上工。」春蓮把茶杯擱下！
「這怎麼行，你阿伯不同意的！」劉明秀瞪了一眼孫女。
「不同意，為什麼放任他女兒胡作非為？嫲嫲，啞巴哥又沒犯規，堂姐這是故意刁難！」
「現在，伯母在布廠監工，紅蓮入庫記賬，碧蓮理後勤。你阿伯知道了肯定還要召回他來。這事兒你就不要理了，過兩日食堂忙不過來，你阿姐自然就拉下面子請啞巴仔回去的。」邱宏景攄著須說。
「啊，好好順其自然，順其自然！哎，我真是多事了！」春蓮又飛也似的跑回家。他要抓緊做飯了，12點要把弟弟從學堂接回來。
春蓮把洗好的茄子握在手裡，刀兒飛快地削著，一片片茄子飛進鐵鍋里。在炸香的蒜末上翻炒。爐里的柴火早就燒得旺旺。
聽見炒菜的聲音，劉菁玉聞著香氣不禁莞爾:「我女兒炒的菜真香！」她拿著三齒耙給園子里的菜鬆土撥草，苦瓜架上結滿了苦瓜，茄子的矮樹一堆堆茄子壓得垂下地去。空心菜被風吹得翻綠浪。劉菁玉找了兩根短棍子把，把茄子樹撐起來…
春蓮一陣風吹出門外:「阿媽我去接弟弟！」一口氣跑到學堂。隔山不僅有小學堂，還有大學堂。不遠處就是雙洲學院。隔山私塾學堂里，慕忠學忠學最小的學生。春蓮站在大門口，看見自己弟弟手拉著手走出來身上背著自己縫好的書包。
一見姐姐已在門口，他們一人背著一個春蓮就飛跑過來，非常高興地抱住阿姐:「阿姐，我會念詩了！」
「啊，這麼厲害！那你們教阿姐念！」春蓮把學忠抱起往家裡走去。
「一望二三里，煙村四五家。」兩個小傢伙開心地念著。
春蓮聽了笑問:「還有嗎？繼續念！」
「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兩兄弟念完，春蓮嘩嘩誇道:「真是叻仔呀！那會寫嘛，回家教阿姐寫，以後你們就是阿姐的小先生啦！知道嗎？一定要好好念書哦。」
幕忠學忠聽了非常高興，他們念書居然可以做阿姐的先生，心裡更是喜歡讀書了。
今天餐桌上多了一個人，慕忠與學忠看著王伢你吃了一碗又一碗的飯沒有動筷。
慕忠忽然就念道:「一吃二三碗，肉肉四五塊。茄瓜六七片，八九十個盤。」
一家人怔怔望著慕忠，才去了半日學堂，居然就會作詩了？春蓮眨著眼睛:「這是先生教的嗎？」
學忠搖搖頭慢吞吞地對阿姐說道:「老師沒有教，是哥哥自己編的！」
「啊？剛去了半日，你就能編詩了，怎麼編的？」春蓮驚愕。
「我看到啞吧哥哥吃飯夾菜就想起來的。」慕忠用筷子挑了挑飯。
「行啊小子，去了半日學堂能出口成章了。」邱炳源非常開心賞了一塊肉在他碗里。
第二日邱宏景與劉明秀從春蓮家裡一路談著說著笑哈哈的回到邱家大宅院。邱炳堂一家正坐在餐桌上等著阿爺，嫲嫲回來吃飯！
見到邱宏景，劉明秀嘻嘻哈哈的走進來戚滿英撇著嘴小聲說道:「老都老了，還不正經！」
「阿爺嫲嫲快過來吃飯了！」玉蓮與白蓮跑過去一人扶一個來到餐桌上。
「阿爸阿媽什麼事這麼高興？」邱炳堂盛飯給自己父母！
邱景宏笑哈哈的說:「我家兩個小孫孫昨日上了半日學堂了，回來居然會作詩了，真是人才，得好好培養！白蓮啊，你也該去上學堂了。」
「哦？他會做什麼詩？」玉蓮來了興趣。
「昨日先生不是教了啟蒙詩嘛。那個徐再思的那首詩。那個玉蓮你念給白蓮聽聽！」邱宏景說道
。
「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用一到十的數字概括了一幅山村全貌。」玉蓮對白蓮說道。
「那慕忠他做的是什麼詩呢，阿爺我想聽聽！」白蓮跑過來坐在阿爺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