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叄

「別礙事。」還沒碰到華部長，阿撒托斯就把我推了回去。

我搖搖晃晃地朝後退去，心說你這傢伙還不領情了。

「你說……還是不說，我只給你兩個選擇。」阿撒托斯冷哼一聲，眉宇間橫著一道看不見的刀光。

「這其中牽扯得太……」

「少給我嘰嘰歪歪。」阿撒托斯不留情面地回懟回去，「你就說你說不說。」

「不。」那傢伙平時做慣了繁文縟節的官腔，這會倒也爽快起來。

阿撒托斯就輕輕點了點頭，眉宇間刀光劍影更甚。她不緊不慢地鬆開了五指，那長槍失去了阿撒托斯的支撐一下軟了下去，華部長沒反應過來一個啷噹就要向前倒去。此時阿撒托斯把五指輕輕合抱成拳，剛才吊在地上的銀針便循著一條看不見的線路立起來。

「糟糕。」

隨著阿撒托斯用力往回拽過去，那幾根針從華部長身後把他的背部打了好幾個洞，滲出血來。

「就這點能耐嗎。」華部長還想嘴硬，西裝上卻已經被撕裂開了好幾個口子。

阿撒托斯冷冷地撿起地上的長槍在空中揮舞一番，那幾根針便在細線的牽引下在空中胡亂纏繞在一起，隨後毫無章法地從華部長身體的每一塊里綳了出來。

「阿爾薩斯之刑十七式。」

話音剛落，華部長被沿著雜亂的絲線脈絡生生切割成了好幾段，在空中迸發出不止從何而來的聖光，隨後消失殆盡。

我抓著阿撒托斯的衣角說姐姐，你也別這麼猴急把他殺了，這下不就把我仇人的線索都斷了嗎。

阿撒托斯搖了搖頭，看著我，一臉無奈的樣子。

「蠢弟弟，你真是傻的可愛，我把他殺了，那傢伙自然會找我算賬的。」

「我不明白。」

「你終究有一天會明白的，為了不讓你在接下來成為我的累贅……」

阿撒托斯托起我的下巴，我心說饒命，我罪不至此啊。但是眼前這傢伙眉眼裡好像又難得沒有什麼惡意。

沒有一點點的防備，我感覺兩唇抵著一片雲朵，雖然只是蜻蜓點水，淺嘗輒止。

「姐姐，你這是……」

「別想歪，我只是給你傳了些必要的本事，免得你落地成盒，就地重開了。」她依舊是一臉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不過相較於之前顯得溫和許多。倒不如說之前是兇惡過甚了。

「不過看來，真是一點不給我喘息的機會呢。」阿撒托斯拉著我的手直上司獄門屋頂，在我們面前是無數身穿鎧甲面色冷峻騎著天馬的騎兵攔在我的面前。

「陸家的小鬼，你本該命絕於那個晚上，沒想讓你活到了現在，不過既然你不願在寂靜里死去，那就在這烈日下給你個痛快吧。」騎兵們身後是一個臉色慘白，背後長著蝙蝠翅膀的吸血鬼，我認得出來那就是哈維爾現代城主克洛。

難道，阿撒托斯說的……都是真的？

我心裡從未產生這樣的質疑，眼前這個昔日高高在上恩澤惠普的男人竟然就是自己這些日子裡苦苦追尋的仇人，我運作剛才阿撒托斯傳給我的陣陣功力，正打算朝眼前那個衣冠禽獸衝殺過去。

阿撒托斯卻攔在了我身前。

「為什麼……姐姐。」

「你應付不了他，此戰不僅是你為陸家的做的決斷，也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阿撒托斯舞動長槍，回頭看著我，好像小聲補了句，「其實本來應該是我們的。」

「我聽不懂，但我知道，現在誰想傷你，那就要先和我拚命。」我冷哼一聲，面對著漫天銀光，一臉不屑。

阿撒托斯卻沒打算帶著我，她回頭看著我笑了一下，把長槍丟給我，徑自又抽出一把長劍朝克洛殺去。

「你還沒死啊……***」克洛一臉慘白，似是看小丑一樣看著阿撒托斯，那眼神看得我也很不舒服，雖說語氣十分囂張跋扈，但最後三個字我卻沒聽清。

管他的，拼了，我學著阿撒托斯剛才那樣揮舞長槍，不一會兒在騎兵堆里殺得有來有回，我現在心裡知道，我現在手刃仇人有一個算一個。

末了，我也霸氣地低吟。

「阿爾薩斯之刑十七式。」幾條無色的線在我身旁纏繞起來，不一會兒，染作醒目的血色，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點點紅光。

無數屍體從空中落下，我冷眼看著他們。

克洛展開翅膀飛上天去，沒讓人反應過來就擺弄著手裡雪白髮亮的利爪俯衝下來，阿撒托斯雖說用劍橫著生生接下了這一下，但也難以支撐地向後滑動了一段距離，兩人在幾個回合下來斗得不相上下。

「想不到你就這點能耐嗎。」

克洛一臉喪心病狂地慘笑，他用力向前推去，一道紅光自他胸膛迸發出來，化作一道難以扛下的氣力逼得阿撒托斯連連後退，沒等阿撒托斯反應過來，克洛不講情面地用腳把阿撒托斯踹下去。我見狀趕忙上前接住她。

「這傢伙……還真是下了死手，對不起，蠢弟弟，我這次幫不了你了。」阿撒托斯看著我一臉無奈，「而且只怕是這次，你得一起為我的自不量力陪葬了。」

我看著阿撒托斯一連咳嗽了好幾聲以至咳出血來，抱著她的力度更甚。

「阿……撒托斯大人，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此時又怎麼會怪您呢。」我嘴裡喃喃，眼中閃過一絲柔光，隨後怒目圓睜地看向克洛。

「吾輩不才，奈何以劍問軒轅。」

我下意識念出這段話，然後望向一臉詫異的阿撒托斯。

「如果有來世，希望是我來保護姐姐你吧。」

我順手抄過阿撒托斯手裡的長劍指向克洛，七色的光縈繞在我們四周最後凝聚在尖端凝聚成一股劍芒，似乎是剛才說的話起了效果。不知從何而來幾道劍氣朝克洛生生砸去，可克洛卻覺得不足為懼，輕輕點了一下，劍氣便化作烏有。

他臉上閃過一臉嘲弄，卻沒發現我架著劍用盡全力朝他衝殺過去。

「軒轅得令，定當竭力衛我主。」

哈維爾的上空光芒萬丈，我看著阿撒托斯，兩眼濕潤。

「其實我不叫阿撒托斯，我的名字是……」沒等她說完，我懷裡的倩影已經消散在一片白光當中，徒留我的狂笑。

「好……好……仇沒報呢，盒飯吃上了，真是個傻逼。」

我一下子也不知道在罵誰，只知道兩眼一白后，我全身一輕，在半空中散作粉末。

兩道白氣乘著我犧牲自己綻放的刺目光芒留到了一個人手上，旁邊，是一個身穿鑲金邊純白斗篷，看不清相貌的年輕人嚴峻臉色。

「交給你了。」

「是。」

克洛並沒有發現這些，不同於上界，陸空的故事會在下界重新開始，也許哪一天他會被卡車撞回哈維爾也說不定。